“啊！这就是，力量！”饕餮睁开双眼，握了握只有四个爪子的手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目光中闪烁着凶戾。
“饕餮！”秦吉喆见他气势张扬，似乎有要起飞的趋势，于是轻轻唤了一声。
饕餮听到这熟悉的一声喊，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滔天的魔焰顿时消减了下去，暴戾的目光也温顺了起来，望着秦吉喆就是一声轻叹：“主人有何吩咐？”
“你好像不太服气了？”秦吉喆似笑非笑地看着饕餮说道。
“不敢！”饕餮抱拳恭敬行礼，低下了头。
“不敢？”秦吉喆语气加重了些，道：“我看你也只是不敢而已，心中怕是有了别的打算！”
“主人我没有！”饕餮抬起头来，目光委屈地看着秦吉喆，道：“我饕餮生是主人的门下走狗，死是主人的护法鬼神，绝不会对主人有二心！
此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主人明鉴呐！”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秦吉喆嘴角勾起一抹狠厉地笑容，眼中透着寒光，道：“刚刚恢复肉身，便迫不及待地对我出手，你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蛊惑之术吗？
饕餮！你合该受此劫难！”
秦吉喆说着，伸出右手来凌空虚握，然后好像抓住什么东西似的狠狠一捏，饕餮瞬间脸色大变，脸上漆黑一片模模糊糊地五官竟然表现出了恐惧痛苦的表情！
“啊！！！主人不要，不要再捏了！！！我错了！
老饕餮错了，求求您了主人，看在我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饕餮身体抽搐着倒地，一点也不顾及其魔皇之躯，魔尊之魂的尊严，像是一条长虫一样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祈求者，其声音凄然令人同情，其扭动的动作痛苦令人感同身受，如燕人美如天命军中某些萌新，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丝不落忍。
秦吉喆面无表情，手上维持着虚握紧捏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饕餮的告饶而放松。
这一招叫做以主制奴，奴隶契约中奴隶生死执掌于主人之手，可不是一条法律法规，而是一条平平无奇的陈述描写。
有这一招的存在，只要奴隶饕餮还没死透，那作为主人的秦吉喆就随时有收取饕餮性命的权利。也不知道饕餮是怎么想的，刚刚得到肉身竟然就有了二心
不就是趁你只有魂体的时候收你为奴隶吗？不就是取了你一点点天赋本源吗？
饕餮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够凭借刚刚获取的肉身就能够完成反杀呢？
秦吉喆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饕餮的哀嚎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嗓子都嚎叫哑了，浑身汗水淋漓，最后秦吉喆停下来的时候只能躺在地上大口踹气，连动一动手脚的功夫都没有了。
也亏得秦吉喆修炼有成，手举这么久还没感觉到酸涩。
…
“这是第一次！小惩大诫。”秦吉喆走近了一些，望着躺在地上换上了比翼肉身的饕餮道：“若是再有下次，我便让你看看，我的手什么时候会酸，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让我知道答案。”
“不会！主人，再也没有下次了！”饕餮虚弱得头晕眼花，本就刚刚得到肉身，又被秦吉喆这一番折腾，饕餮不死已经算是命大了，但是不管再怎么虚荣，在听到秦吉喆那比恶魔低吟更像恶魔低吟的声音，也只好强撑着用沙哑得近乎无法发声的嗓子向秦吉喆保证道：“若是再有下次，我，我一片一片把自己的肉撕下来喂狗！”
“你也太残忍了吧？哪有这么对待自己的？”
“那”
“那就这样吧，君子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秦吉喆笑眯眯地肯定了饕餮的誓言
饕餮微微一愣，最后扯出一个笑容：“多谢主人宽宏大量，老饕餮必然誓死追随！”
秦吉喆点了点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方便啊”
比翼的肉身除了模样有些怪之外，还一片漆黑，如果是夜晚倒也好办，向来就自动隐形了，但是白天这一坨两米多的黑东西，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这有何难！”饕餮笑了笑，道：“我魔族随时都有降临其他世界的准备，这隐匿伪装，乃是真正的童子功，自小就得学习的！我饕餮虽然不是最擅长此道的魔族，但是在这魔皇都不存在的风暴战场，我想没有能够看穿我的存在！”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做些伪装，也好随我做事。”秦吉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命人看护着他，自己则带着燕人美向诸葛亮等人走去。
“奉先没有消息传来吗？”秦吉喆问道。
“刚才来过一次。”诸葛亮道：“不过是例行通报，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我见主公忙着训斥饕餮，就没第一时间通知你。”
秦吉喆点了点头，道：“修整半个时辰，等饕餮的情况好一些了，我们就去噩冬城。”
“明白！”
“为什么要等他呢？”燕人美有些疑惑道：“我们俩就可以去解决噩冬城，有没有饕餮又无关紧要，留几个人陪他就是了，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要留下等他一起呢？”
“饕餮新得了肉身，总得试试他的能力，也好物尽其用。”
“哦”燕人美噘着嘴，道：“那那些鲜血还是我的吗？”
燕人美舔了舔嘴唇，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秦吉喆，秦吉喆心中一荡，点头道：“当然，所有妖族之血，只要你见到了，就都是你的！
当然，投靠了我们的不算，如猪刚烈，你可不能随便动他。”
“知道啦知道啦，人家懂事的哩”燕人美歪着头，貌似不耐烦地敷衍道。
秦吉喆耐不住伸出了罪恶的大手，按在了燕人美的头上，轻轻地抚了抚，道：“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
“可爱多？”燕人美用头顶了顶秦吉喆的手掌心，疑惑地问道：“可爱多是什么东西啊？”
“可爱多就是吃了会更加可爱的东西！”秦吉喆随口解释道。
“那你喜欢我可爱吗？”燕人美咬着唇，目光中含着满满的期待。
秦吉喆只是犹豫了一小会，便点头道：“喜欢！”
燕人美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将要溢出的欢喜，抿着嘴极力忍耐着，道：“哪里有卖的啊？我我帮你买一点！”
秦吉喆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缓缓道：“这里没有卖的，只有传说中的地方才有”
“有多远啊？”燕人美不开心了，撅起了嘴。
“谁也去不到的地方，或者圣人能够去吗？”秦吉喆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疑问。
“啊”燕人美瞬间漏了气，声音拖着长长的尾巴，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吉喆。
“别难过啦”秦吉喆安慰道：“这个东西小时候吃才有用，长大了吃没效果的，我们都用不上的。”
“那那也可以给阿进啊”燕人美低着头，嘟囔道：“阿进还小，正适合吃这个，我看过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很可爱，长大了就不可爱了，我想给阿进多吃一点可爱多，这样他长大了也可以很可爱，这样”
燕人美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得秦吉喆心中蓦地一颤！
终究还是来了！
秦吉喆心里对燕人美的事情还挺上心的，要不是现在大军在外作战，他早就派人去查燕人美的事迹了。
如今虽然还没着手查探，但是在与诸葛亮的几次短暂讨论中，两人都觉得燕人美的故事未必真实。
倒不是说燕人美有心欺骗自己等人，而是她在陈述的时候，那种表情语气，与其说是再回忆痛苦的记忆，莫如说是在努力地回想一个梦境一样的存在！
是以秦吉喆有些怀疑燕人美口中的过去究竟是不是真实发生的，如果是真的还好说，不管怎么样都会留下一些痕迹，但是如果燕人美对过去的认知是错误的，那秦吉喆就抓麻瓜了，这就是老虎抓刺猬，无从下手啊！
此时听燕人美再次谈起那个叫牛阿进的孩子，秦吉喆更是觉得诡异，燕人美在谈论牛阿进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状态，之前还是青春靓丽宛若二八少女，现在就絮絮叨叨好像四五十的中老年妇女一般，而且她对牛阿进的回忆，就好像是担心自己忘掉一般。
担心自己忘掉，所以经常提起，经常重复，以强化记忆，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手段。
但是这样的记忆
“阿进长大了，他也不需要的。”秦吉喆脸上带着温暖地笑容，柔声道。
“啊？”燕人美如梦初醒，然后便焦急地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说我就不用准备这些东西了啊！”
燕人美说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堆衣服来，最小的好像是婴儿的服饰，然后一字排开，几个月的，一岁的，两三岁的当然，不尽准确，总之这些衣服摆在地上就是一个从小到大的三角。
…
“啊”在秦吉喆怜惜的目光中，燕人美眼中满是哀怨，道：“我怎么不知道阿进长大了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早说我就可以准备更大年纪穿的衣服了，这样阿进回来就有合身的衣服了。
你干嘛不早说呢？
对了，阿进现在多大，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该准备多大的衣服才比较合适啊？
他从小就像他的父亲，我想一定是极高大而且硬物的，所以我准备衣服的时候是不是要准备大一点，大多少好？
你说他会不会和你一样高？要不我按照你的身材来准备衣服好吗？
以你为标准的话，可以准备一些稍大的，和稍小的，然后等阿进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把最合身的给他穿，其他的衣服你可以穿，奉先他们也可以穿，就算一时穿不了，你不是有十个孩子吗？他们总会长大到刚好和衣服贴身的时候，到时候就可以给他穿，嘿嘿嘿，我聪明吧？
对了，我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他们还都是男孩，要是奉先他们欺负阿进怎么办？或者阿进欺负奉先他们怎么办？
不会的，阿进那么和善温暖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欺负奉先他们呢，而且奉先也那般高大
反正到时候要是奉先欺负阿进，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偏心啊！
你有没有在听？”
“有！”秦吉喆听着燕人美的话，越听心里越是难受，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等到燕人美问话，秦吉喆只是说出了一个字，便觉得有些哽咽了
究竟是怎样的苦难，才会将一个人折腾成这个样子，如果这个世界有底线的话，那么燕人美的遭遇算不算是触底了？
秦吉喆并不十分相信燕人美自己讲述的过去，但是想来那真实的情况不会比这个来得轻松。
人们惯会以更美来修饰经历的美，却很少有人以更惨来掩盖悲惨。
除非是要卖惨的时候。
燕人美自然是不需要卖惨的，所以她的遭遇只怕比那个夫君亡于山野之中，孩子参军隐匿无迹还要不忍耳闻。
“咦，你怎么哭了？”燕人美抬起的头正好看见秦吉喆眼眶中的湿润，顿时愁云消散眉开眼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秦吉喆的脸庞，道：“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哭呢？你也想你的孩子们了吗？”
“这不是哭”秦吉喆眨巴了一下眼睛，以元气将眼眶中的湿气蒸发掉，道：“这叫喜极而泣，我单单只是想到阿进回来，我们一家团聚，我便觉得无比的幸福与快乐！”
“真的吗？”燕人美面容舒展开来，满是欢喜道：“这就是缘分啊，我也是这样哎！”
“嗯！”秦吉喆用力揉了揉燕人美的脑袋，在略一迟疑之后，将她的小脑袋按向自己的胸膛。
“唔”燕人美也不反抗，反而十分享受地将头贴在秦吉喆的胸膛蹭了蹭，然后双手抱着秦吉喆的腰，模糊不清地轻声说道：“好暖和啊，我不冷了哎”
“什么？”秦吉喆没听清楚，下意识地问道。
“吉吉，我好暖啊！”燕人美以更清楚更大的声音说道：“我说你的怀里好暖和，你听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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