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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虞幼窈她配吗?

虞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你三妹妹既然向你道歉,必然是做错了,你受着便是。”

虞幼窈点了一下小脑袋,回过头看着虞兼葭,一脸认真:“我原谅你了。”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把昨天刚挑的玉佛坠子取下来,轻抿了抿小嘴儿,颇有些不舍地将玉佛坠子放到虞兼葭手里。

虞兼葭也被弄懵了,一时间忘了拒绝。

耳边只听到虞幼窈声音温软:“三妹妹,我回头仔细想了,佛童坐莲玉坠子虽然是我娘的遗物,但是我身为长姐,要多照顾些家中的妹妹,那天我不该恼你,不过玉坠子已经丢了,祖母说,这个玉佛坠子也是我娘的遗物之一,我现在把它给你了。”

虞兼葭僵住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又让人觉得她是故意抢夺虞幼窈母亲遗物,倒显得她不知礼数,毫无分寸。

杨淑婉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气得都捏紧了帕子。

其他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倒是虞老夫人搂着孙女儿,夸道:“我的窈窈可真真懂事,不过往后要记得,你娘给你的东西,可不能轻易予了旁人,就算旁人讨要也不成,听明白了么?”

老夫人这话更像一巴掌抽到杨淑婉母女脸上,直接让她们闹了一个没脸,一时间连表情也维持不住了。

府里谁不知道,谢氏可不是普通的商户女。

泉州谢府,是闽越九族之一,先秦时的大部族,也是闽越国遗民,传承极其久远。

谢府这一支世代居于泉州,根深蒂固,把持着水陆商路。

当年,谢氏嫁进虞家时,十里红妆,十分风光,谢氏早逝之后,虞家谁不惦记谢氏的嫁妆?

但谢氏也是个精明的,她将名下的田庄、铺子等产业,都托付给娘家代为经营,每一季度将营利存到钱庄虞幼窈名下,持有信物,每月可支取至多二万两,二万两以上,则需要经谢府私人印鉴,才能提取。

剩下的一应古董玉器、字画古籍,首饰布匹等,也是一个极庞大的数目,全都交给了老夫人代为保管。

旁人连一个铜板儿都摸不着。

杨淑婉刚进门那会子,就曾仗着主母的身份,悄悄从谢氏名下产业里捞了不少银子,后来被谢氏的旧仆揭穿,惹得老夫人一通大怒。

老夫人直接将谢氏房里头的人,全派到谢氏名下的庄子铺面里去了,根本不让虞府里的人沾手。

虞幼窈倒是没多想什么,乖乖地应声:“明白了,祖母。”

大约一盏茶,虞老夫人让大家都散了。

杨淑婉扶着虞兼葭回到主院。

一进屋子,杨淑婉就不高兴地挥退了下人,发起火来:“老夫人把心偏到胳吱窝里去了,虞幼窈一个丧了娘,没规矩,没教养的东西,哪点比得上我的葭葭,凭甚要葭葭向虞幼窈道歉?虞幼窈她配吗?”

虞兼葭轻咬着唇儿,声音柔哑:“娘,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祖母偏心大姐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我早已经习惯了,更可况,大姐姐确实因我受了委屈,遭了罪,都是我的错。”

委委屈屈的话儿,让杨淑婉听得心头直冒火,陡然拔高了音量:“有你什么错?虞幼窈明知你身子骨不好,还甩开你的手,不是故意又是什么?外头的丫鬟婆子哪儿说错了?老夫人为了包庇虞幼窈,把过错都推到栀子身上,让柳嬷嬷跟我争管家权……”

想到昨个的事,杨淑婉“哎哟”一声,觉得膝盖里头又冷又疼,握着拳头轻捶打了两下。

“娘,您怎么了?”虞兼葭颤声问。

提起这个,杨淑婉心里头又气又委屈:“还不是昨个在偏院里头,教老夫人当着下人的面儿罚了跪,给虞幼窈出气,把腿给跪坏了。”

老夫人足足让她跪了一盏茶那么久,昨个老夫人喊得急,她没来得及换身厚衣裳,穿得薄了一些,地上又冷又硬,她一跪下去,就感觉寒气直往腿里钻,不大一会儿,两条腿儿就又冷又麻,失去了知觉。

被李嬷嬷扶回了主院里,撩起衣裳一瞧,膝盖跪青了大片,大夫看了后说是寒邪入体,开了几副浴足的药,和外敷的药包,好大半天儿才恢复了知觉,可这一天天总觉得,腿里头瘆冷得慌。

“娘,女儿连累您、您受苦了。”眼泪在眶子里打转儿,虞兼葭又捂着帕子咳了几声。

这可把杨淑婉心疼坏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腿,连忙帮她顺背:“葭葭可别胡思乱想,只要你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了,娘受点委屈算什么,老夫人偏心虞幼窈也没甚,你爹总是向着我们的。”

虞兼葭轻点了一下头。

杨淑婉让丫鬟送虞兼葭回房休息。

虞兼葭一步三回头离开后,李嬷嬷将煮好的汤药端进来,蹲在地上,脱了杨淑婉的鞋袜,抬起她的腿,泡进了木盆里头。

热乎乎药浴,让杨淑婉舒坦了一些:“老爷昨天一回来,就说要在前院书房里头处理公务,不回主院,我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敢情处理公务是假,与何姨娘那个小蹿子厮混是真。”

李嬷嬷没有说话,帮她揉腿,活络筋骨。

杨淑婉越说越气,都咬牙切齿:“你瞧瞧将将何姨娘的骚媚样,可见昨天晚上老爷没少在她身上使力,还说什么落魄的官家小姐,哪个官家能教出这样没皮没脸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心里陡生了一股怨气。

她昨个在老夫人那里吃了挂落,老爷也不说安慰她几句,反而跑去和妾室厮混,戳她的心窝子。

李嬷嬷也不好不说话了:“夫人,何必跟那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计较,你可是正室夫人,还帮老爷生了嫡子,这府里谁也越不过你去。”

杨淑婉何尝不晓得这些道理,可这心里头哪能甘心:“可何姨娘那个贱蹄子,仗着老爷宠她,是越来越猖狂了!”

李嬷嬷住了嘴。

杨淑婉狠扯了一下帕子,骂了一句:“都怪谢柔嘉那个贱人,临死了,还要摆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