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参见道祖！”
当鸿钧的法身真正显露在天际当中之后，六名圣人迅速飞到鸿钧法身面前参拜。
唯独姜凡一人，千丈盘古真身消退，远处独自一人，静静地看着鸿钧降临。
鸿钧法身的目光似乎也是集中在姜凡一人身上。
数息时间过去，最终还是姜凡率先朝着鸿钧拱手一拜，鸿钧法身才从姜凡身上收回视线。
又过了不到眨眼功夫，一道浑厚悠扬的声音自鸿钧法身口中传出，迅速传遍整个洪荒大地，无数洪荒生灵全部耳闻。
“天道有缺，洪荒不全，此番洪荒大战落幕，日后不得有圣人强者再行任意杀戮之事。”
“违者人神共愤，天道惩处！”
姜凡闻言，眉心当即一皱，鸿钧这番言辞明显是对他说的，且话音当中无不充斥着威胁之意。
“尔等此次补天有功，以天道功德奖之。”
说罢，鸿钧法身大手一挥，天地间旋即落下无上功德之力，随即没入圣人体内。
六圣自然欣喜万分，一同拱手拜谢。
姜凡惊讶的发现，这漫天功德当中，自己居然也有份参与。
不过姜凡依旧是如同以往一般，选择了拒绝。
有了上一次拒绝的经历，鸿钧也只是多看了姜凡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在场几人当中，任谁都能够明白，姜凡与鸿钧道祖之间，只怕是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洪荒边缘破碎，历经五万载岁月修补，鸿钧道祖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反倒是在姜凡成功修补天阙后才出现，并且说出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警告。
六圣心中隐隐生出一种大胆而又荒诞不经的念头，姜凡与鸿钧日后必有一战！
不多时，在赐下天道功德之后，鸿钧法身渐渐从天地间消散开来，转眼世间一片清明澄澈。
六圣行礼后各自离去，唯有女娲与通天教主两人留了下来。
“姜道兄。”
女娲主动飞至姜凡身前，微微欠身示意。
不知不觉间，女娲已经改变了对姜凡的称呼。
“女娲娘娘有何指教？”姜凡点了点头。
“此番姜道兄修补天阙，人族兴盛已成洪荒大势，不知姜道兄接下来有何打算？”女娲旋即开口问道。
姜凡闻言，神色明显一愣。
女娲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略显唐突，脸上顿生一股不安之色。
“姜道友，不如便让老夫直言罢！”
通天教主突然在一旁开口，紧接着一股奇异的禁制之力出现在三人头顶上空，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鸿钧道祖不满道友行事已然日久，不知道友下一步将作何打算？”
通天教主直接问出了女娲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姜凡眼神微眯成一线，漆黑如夜的眸子里爆发出一阵精芒！
“通天道兄此话何意？”
姜凡并不知晓对方的真实目的，内心极为警觉。
通天教主只是大笑道，“姜道友，你我皆是圣人。”
“所谓圣人不死不灭，历万劫而长存，莫非姜道友甘愿终其一生，困于此间天地当中？”
“鸿钧道祖窥探天道久矣，洪荒世界却依旧法则不全，难道姜道友便不曾疑惑这一切究竟为何？”
通天教主这番话引起姜凡心中极大的震动，对方就差直接把造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当姜凡的视线再次集中在通天教主身上时，内心对于通天教主的评判，已然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很显然，这位洪荒开天以来，深得天道宠溺的通天圣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透彻！
联想到此前天道意志出现并与其对话，姜凡对于鸿钧的所作所为愈发忌惮。
“不知通天道兄有何见教？”
姜凡没有回应通天教主，而是选择反问道。
“道祖境界高深莫测，我等天道圣人只怕修行无数元会也莫能追赶，然则姜道友以力证得圣人果位。”
“倘若日后能有人将此间天地掀开者，定非道友莫属！”
通天一句话便将姜凡推到了极高的层次，当姜凡却是很快明白，这家伙分明是想要他去做这个出头鸟！
“姜某修行尚浅，天外之事非姜某所能力及。”姜凡淡淡回应道。
圣人之间本就如此，凡事无需详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通天呵呵一笑，姜凡的拒绝似乎已经在其预料之中。
“姜道友不必急于一时，他日若有可为之意，老夫在碧游宫中静待道友驾临！”
通天话音落下，旋即袖袍一挥，撤去头顶禁制。
在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中，通天教主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天际。
场间只剩下了女娲和姜凡二人。
姜凡猜测是因为伏羲转世成为人族人皇，才让女娲自始至终挂着一幅担忧的神色。
“伏羲已然恢复修为，斩去善恶双尸，娘娘若是有意，随时可以将伏羲带走。”姜凡微笑着说道。
伏羲是女娲的兄长，若是有朝一日，鸿钧与姜凡当真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人族必然也会在鸿钧的清算之列。
女娲提前为兄长着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姜道兄切莫要误会！”女娲连连挥手道。
“此番分别，我等天道圣人皆需回归各自道场，吐纳洪荒灵气以融合天道功德，再次相见已不知是何岁月。”
“临别之前，我有一言告知于道兄，万望道兄谨记！”
“上苍无情，天道有缺，姜道兄好自为之。”
说话，女娲旋即也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了天幕。
天地间便只剩下姜凡一人，姜凡的脑海当中思索着女娲所说‘上苍无情，天道有缺’这句话。
只是无论姜凡如何推演，全然无法从中获取半分有用的信息。
苦思无果之后，姜凡也只得暂时作罢，数万年不曾回归人族，此时姜凡只想尽快回到人族当中去。
当初一场大战奠定了人族称霸洪荒的祭出，当姜凡离开洪荒边缘世界，出现在大地上空时，已然发现洪荒大敌之上，人族身影遍布。
远在洪荒世界一端，人族圣殿。
一名身形魁梧，体态年轻的年轻男子正跪于圣殿之前。
年轻男子浑身上下遍布伤痕，胸膛之处更有几道伤及白骨的新鲜伤口。
整个圣殿内并无旁人身影，唯独年轻男子一人。
一阵窸窣响起，只听得年轻男子口中传出一阵轻声呢喃。
“数万年前一别，弟子再度归来，不知师尊可曾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