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觉得很丑？
苏芮胡思乱想了一会，就禁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陆景瑜走到床边，蹲下，静静地看着她。
他就这么蹲着，腿麻了也不在意。
仿佛是在惩罚自己。
许久，他才伸手刮了刮苏芮的鼻子，“真能折腾。”
苏芮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他连忙缩手。
屏息几秒，见她没醒，他才放心地跌坐在地板上。
苏芮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试探地喊了一声：“陆景瑜？”
陆景瑜就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语气冷冽：“我在。”
苏芮捏了捏眉心，“我想喝水。”
陆景瑜起身，站着没动。
“怎么了？”苏芮问。
“抽筋了。”他揉了揉腿，“等一会。”
“……好。”苏芮抿唇。
“要开灯吗？”陆景瑜把水递给她。
苏芮接过水，喝了几口，“开吧。”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
“哦。”苏芮沉默着喝水。
“先吃点东西吧。”陆景瑜把床头的保温壶打开，递给她：“瘦肉粥。”
苏芮没接，她沉默地看着陆景瑜。
陆景瑜端着没动，面容沉静。
两个人无声地对恃。
半响，苏芮缴械投降：“你喂我。”
陆景瑜嗯了一声，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边。
太不对劲了。
苏芮皱着眉，不知不觉中被投喂了满满的一壶粥。
肚皮都涨起来了。
陆景瑜收回眼神，把保温壶放到一边，“消化一会再吃药吧。”
说完，他就坐到了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苏芮看得心头发紧，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宁愿陆景瑜跟她发脾气，也不愿意看他这副分明生气，却默不作声的模样。
苏芮努力回想着睡前的一切，问：“是因为我……让你尴尬了？”
陆景瑜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别多想，我没事。”
苏芮不信，可他这样也不像是尴尬的样子。
那是因为什么？
她的目光缓缓落到腿上，难道……
“你这是……心疼了？”她迟疑地问。
生病的时候容易多愁善感，所以，当陆景瑜看到她的伤口，露出那副神情时，她下意识就以为是太丑了。
可现在想想，只觉得荒谬。
陆景瑜才不会嫌弃她呢。
苏芮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杏眸怔愣地凝住，缓缓落在陆景瑜的脸上。
“心疼你么？”陆景瑜终于不再吝啬他的眼神，从窗外挪到了她的身上，“为什么？”
他语气很凉：“你自己折腾的，活该你疼着。”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苏芮回神，却听到陆景瑜这番言语，心里很不好受，“你别这样说话。”
陆景瑜沉默地看着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就别跟我说话。”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
皎白的月色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淡淡的月光投射在他冷硬的轮廓上，透着几分孤寂。
以苏芮的角度，刚好看到他苍白无色的薄唇，以及那泛着冷意的高挺鼻梁。
“对不起。”
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的颤意，“我不该瞒着你的，让你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