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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严参军(上)

漆黑潮湿的大牢里。经过长长的黑暗的长廊。来到一间宽敞的狱室。拉远看,正上方的铁栏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三个字“甲字狱”。

一个一人高的十字木桩伫立在狱室中央。浑身是伤的长宏缓缓从从上面睁开了眼睛。

他此时正端端正正的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如果白唐在的话,一定会认出长宏现在的绑法与圣经上的耶稣如出一辙。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抖动起了眼皮。“可恶!”他猛地啐出了一口血沫。用牙齿舔了舔失去的那两颗牙的牙龈。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适应失去牙的感觉。

“这是哪?!”长宏抬起头,看着陌生的狱室,激烈的动着被绳子绑住的双手手腕和脚踝。

“别再动了,你挣脱不了的。”突然从监狱一角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严武两只眼睛笑起来像是月牙一样:

“这里原来是关押一个非常重要的犯人的。不过现在那个人越狱了。你正好替她填了甲字狱的空缺。”

看到严武的出现,长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到现在,他晕倒前被这个男人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严武无辜道:“你看你在那个地方开黑赌场。还让赌徒们拿命来赌。”

接着他顿了一下,话锋突然犀利了起来:

“你开黑赌场至少有七八年了吧?你赚了多少钱?一百万贯?还是五百万贯?或者一千万贯?

你们天天拿杀人为乐趣,这些年死在你们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更别说因为你们这些赌场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了。”

话至深处,严武走上前去,揪住了长宏的衣领:

“就你们这些货色,杀你们一百回都不够老子解气的。”

看着严武的眼中逐渐被杀意填满。长宏吓得连个哆嗦都不敢打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几个狱卒小跑到了严武的身边。

“参军,王校尉账下的常参谋求见。”

“参谋?在这?”严武愣了一下。

“没错!”那狱卒点点头。

“读书人上赶着来这牢里钻什么?”严武疑惑着扭头离去,离去前还不忘叮嘱狱卒:“记得把这人看好。等会儿回来,我要亲审的。”

“是!参军!”狱卒应答道。

在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复后,严武便转头离去。

狱卒在目送着严武离去后,便没好气的看向了长宏。看着原先在这益东县呼风唤雨的黑赌场老板长宏,鄙视的啐了一口痰,正中了其面部。

长宏虽然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但他毕竟现在遭遇如此,只能忍气吞声。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赔笑道:“狱卒大哥,我想喝水......”

“喝水?”狱卒挑起眉毛,仿佛在听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身体也全然没有要帮长宏倒水喝的意思。

长宏只能一咬牙,接着赔笑。用头点了点自己衣襟右刃的方向。

狱卒顿时心领神会,他顾左右无人,便赶忙下手,从长宏左刃掏出一块掌心大小的银子。看着银子他两眼放光,兴奋的吹了吹。

“诶!那个......水......”长宏提醒道。

“行吧!”狱卒不耐烦的到一旁的桌子上,拿上面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茶,接着送到了长宏的面前,抵到长宏的嘴上,猛地给他一灌。虽说撒了半杯,但好歹也是喝上了,暂时结了口渴之急。

话分两头,严武则是一直顺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走着,全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事情。

可等他走到监狱大堂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

要知道,这是一座非常非常大的监狱,周围是有驻军的,驻军的最高统领还是参军级别的严武。

再说监狱的构造,圆形的监狱大厅,向四周伸出数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廊。每条长廊的尽头都关押着形形色色犯人。这些长廊通往的监狱都拥有不同的字号。根据犯人犯罪情况和类型将他们分级别关押在不同的字号。

而正北方的长廊通往的就是只关押一个级别最高犯人的“甲字号”监狱。

当严武通过那条长廊,迎面便看见一些军士在押解着许多犯人从不同的长廊走出。

细看,这些都是昨天和长宏一起抓进来的黑赌场的成员。

“你们在干什么?!”严武质问道:“这些都是已经入狱的犯人,你们将他们押解出来是想干什么?”

“诶,别指责他们。”这时候,大厅正中央站着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书生装扮的中年人,泰然自若的开口了:“这些人是我让他们押解出来的。”

这应该就是方才“求见”的王参谋。

就在他自以为镇住了严武而洋洋得意的时候。

严武却突然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让押解的?不让我指责?你算老几,还搁我这装起大爷了?”

一边骂着,一边走到王琛面前,猛地一敲王琛的乌纱帽,虽然没有打到他,但还是使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机灵。

“这这这......”王琛顿时就慌了起来,“我这是奉了校尉的命令,前来将这些人包括那个赌场老板长宏带走的!”

说的时候嘴巴上颤颤巍巍,语气却恭恭敬敬,看样子并不是对严武恭敬,而是恭敬于他口中的“校尉”。

“带走他们?”严武却突然不怒反笑了:“把他们带走,然后带到外面放了是吧?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最后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这是我们的事情,你这个小小的参军,还没有这个权利过问。”参谋面对着身高八尺的严武的居高临下的眼神,努力的挺起了胸膛,试图不让自己在和对方对话的时候陷入气场压制。

“你们的事?”严武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们可知这些家伙使多少人丧命?又使多少人家破人亡?

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益东县做这个地头蛇这么多年,他们背后推波助澜的黑手到底是谁?你们这些家伙,又到底收了他们多少钱?”

“你你你......”王琛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