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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剧本看过了，您现在有什么想法与灵感，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一下如何完成主题曲的创作。”
楚璋双手合拢收在腹前，单腿抬起交叉显得较为轻松，他明亮的眼睛里有对宋惑的好奇，以及那个站在身后不时出声的经纪人。
哦，是叫顾诚来着？
宋惑放下剧本交回给楚璋导演的助理，本子的确不错，故事听起来就是楚璋的风格。简单，现实，悲惨，没有任何教育和惋惜意味，只是讲明了上世纪九十年代里，某个小镇的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詹允用精湛演技演活刘大有。但“刘大有”们，可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这是一场黑色幽默的电影，可以随时挣脱。
那是一个剥夺了幸福，荣辱，欢乐，家庭，乃至是生命的难过的肃杀之冬。
宋惑没有经历过这段历史，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但他十分能感同身受于命运的枷锁，时代的尘埃，历史长河的一滴，落在普通人身上到底有多痛苦。
而观众们，也只能被迫接受楚璋传递的物哀文化的美学。
宋惑想到了一首十分经典但小众的摇滚作品，但题目需要进行更改，因为水蓝星没有那个对应的地名存在。歌词也要修改一部分。
但已经胸有成竹，腹有定稿的他，还是点了点头。
“楚导，那我斗胆，说上两句。说到底，刘大有，是一类人伤口的象征，也是一个地方创伤的综合表现。再深的讽刺，懂得都懂罢了。不过，这一处，有迎合评委的嫌疑。”
宋惑看到剧本有一处笔墨是，刘大有小时候经常下水洗澡的河被污染得变色，刘大有没有因为被骗而哭，但因为河哭了一场。
刘大有边哭边说：“河啊，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没有出息，可你怎么也蒙上了眼睛，不愿意看我了啊。”
表面是刘大有惋惜自己的遭遇，实则对河流的变化表示痛苦。
因此，隐晦的环境保护主题出现。
刘大有这个形象，永远不是为了讽刺同样愚昧，浅薄，苟延残喘的那些“刘大有们”，而是在若有似无的，拿着牙签在轻刺，轻刺那些造成了刘大有这个悲剧现象的人们。
楚璋很满意宋惑的清醒，宋惑不是一条对刘大有蒙着眼睛的河流。
“你很厉害，能够捕捉到这些细节，加入这条河流，那就是奔着拿奖去的功利一笔，所以不能圆润把剧情度过，有些生硬。我还是不想在角色里，加一个为了拿奖生编硬造的女性角色，来宣扬什么自由平等。”
楚璋放下腿，他的语气变得悲哀怅惘，“那个时候，活着就是最大的想法，哪里能加得上什么无病呻吟之声？”
这就是导演的个人风格以及见底和看法的问题了。
林励其，喜欢拍美丽动人的可爱性感的女性；骆文楼，喜欢拍以受难者形象完成自我救赎的女性；至于楚璋，他不喜欢拍女性。
据说，是因为咱们的楚大导演受过一段情伤，他还格外的小肚鸡肠没什么气量……
这段过往被说得有模有样，比起林励其和骆文楼，楚璋反而让许多自忖演技过人的女明星趋之若鹜。
她们愿意尝试楚璋导演的电影作品里的女性角色，哪怕只是配角。
一个奇特的鄙视链产生了，参加楚璋导演作品的女明星反而在鄙视链的最顶层，骆文楼次之，林励其再次。
但其实说白了，楚璋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认为电影的浪漫是与其映衬的现实特性专属于男性，但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自己的观点，而是在剧本里弱化女性的因素。
不过，这部电影也的确没有给女演员展现的空间了。
刘大有本身，就代表着那个年代的女性的一部分，刘大有是个符号，这一点本身就是公开的线索。
“所以，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录制完成之后发给您，谢谢您愿意给我的这个机会，楚导，愿拍摄一切顺利。”
宋惑没有搭理楚璋话语里的许多隐晦内容，他还是主张男女平等的。面对楚璋这个甲方，宋惑硬不起来，但也不想阿谀。
楚璋领会到这一点，他点了点头，却更加欣赏这个有什么态度说什么话的小友，能在他这里表达自我，不一味苟同，殊为难得。
他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却没有什么“爹味”，觉得别人和自己意见不和，就需要管一管。
“那我能听一下，小宋你这首大作的名字吗？”楚璋询问着，已经准备离去，“什么时候，我能听到呢？”
宋惑有些感慨，他回复着楚璋的问题。
“这首歌叫，《直到大厦崩塌》。下周二之前，一定能发给您小样。”
“直到大厦崩塌，直到……大厦崩塌。哈哈哈，小宋，我单听名字，就已经知道，你的作品和我的电影一定契合。如此说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成与不成两说，为了你这个《直到大厦崩塌》，我也认了你这个朋友。”
楚璋显得格外高兴，话语中都开始带着浓烈个人风格的方言，他的助理有心提醒，但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站在宋惑身后的顾诚，那张万年不化的扑克脸也有些笑容，这可是楚璋的承诺，他宋惑真的在电影圈也扎稳了一个脚步。
楚璋没有让宋惑多送，潇洒走出书咖。
随着楚璋离开，大门被另外的客人推开，一行四人，三男一女的组合，看上去颇为怪异。
罗知非还是当上了冒险小队的队长，因为他承诺，事成之后就请其他人去吃一顿渝城火锅。
没有人能拒绝火锅，没有人。
所以，他趾高气昂的走进书咖的模样，中二又羞耻，但他身后的三人没有装作不认识，只是会觉得无地自容。
“这就是武老开得书咖啊，看上去也一般嘛。”
“是啊，不过，咱们又不是真的为了读书来的，咱们不是为了找到武老和那个谁……那个宋老板的嘛。”
伙伴们七嘴八舌，古清禾皱了眉头，她随意一瞥，目力极好的她一眼认出了宋惑的脸。
她内心中的战斗**无限上涨。
如果有一个战斗力探测仪，一定能看到古清禾的战斗力一直在飙升。
而抱着一杯速溶咖啡在品尝的宋惑，怎么看都只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别说话，我看到宋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