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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九章 暂缓

李甫把雁悲鸣、古月山、屠彪送到城外,让他们迅速离开洛阳,暂时不要回来。可李甫刚走,这三个人又回到红黑寺。正如屠彪所言,不杀儒尚农,岂能善罢甘休。

屠彪断腕尚未痊愈,他留在红黑寺算是养伤而雁悲鸣古月山只是歇歇脚,很快又离开红黑寺,在庚王府附近埋伏起来。

可埋伏几日也没能找到儒尚农,反而受到西门氏剑客的骚扰。那些剑客没有要杀雁悲鸣的意思,他们是打算活捉。

此时雁悲鸣也很纳闷,自己与西门祥和的死毫无关系为何西门氏就认准是她干的呢?

结果雁悲鸣被这件事纠缠一段时间,也就没去找儒尚农。

后来她是怎么解决的,她没对别人讲估计是与彩云阁大总鸨乐青鴍有关。说来也巧,雁悲鸣刚要离开彩云阁,竟见到一个武功奇高的道人跟在一辆马车后面。

雁悲鸣不知马车里坐的是谁,她也没看清老道的脸。而那老道的速度快到让普通人看不清,只是没能躲过雁悲鸣而已。就好像赌桌上的老千,不是同行很难看出门道。

跟近了一看,竟然是苏茂盛。

雁悲鸣在华州苏家住过半年,也仅仅是与苏茂盛见过两次面。可她看得出来,苏家主奴都很不简单。

一开始她重伤,几乎不能动,只能听命苏家少爷安排。后来能动了,她去找苏茂盛问过一些话。

见是苏茂盛在追,雁悲鸣出于好奇跟了过来结果见到儒尚农从车里下来。

看形势断定苏茂盛是冲着儒尚农来的,他已蹿上距离春宵阁最近的一棵树手里还掐着一颗暗器。但他并没发射,而是准备退回来。这时雁悲鸣才向他靠近并伸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雁悲鸣递给苏茂盛一个眼神,示意一起杀过去。

苏茂盛凝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雁悲鸣不认识阁楼里那名中年男子,当时苏茂盛也没做出解释,但出于对苏茂盛的信任,她还是跟着老道离开彩云阁。离开之后雁悲鸣邀请苏茂盛去红黑寺,被苏茂盛谢绝。二人在一间小茶馆歇息,这时雁悲鸣才知道,春宵阁里的中年男子是程坤。

在雁悲鸣的印象里程坤早就死了。不过在他“死前”确实名声不小。那时陈千缶号称“大霹雳手”,而程坤号称“大鹰爪手”。可笑的是,不知陈千缶从哪里弄了一本鹰爪手回聚奎山修炼,也不知这中间是否有何关联。

雁悲鸣也学过鹰爪手,可在她看来这武功实在是一般般,故而称之为二流功法,照比笨拙不堪的“雷公手”都不如。

八大弟子当中,只有陆笑钟爱此术,而且颇有些心得。但除了陆笑就没人练,因为那时候大家认为这是一部太监才能练到高层的武功。

既然有程坤在儒尚农身边雁悲鸣就暂时不动手于是留在红黑寺打算等苏老道的消息结果这时见沁儿蹦蹦跶跶回来了。

红黑寺里沸腾起来,杨雕戴鹤等一群小字辈冲过来,埋怨沁儿不辞而别。看来唐怜没把沁儿的书信拿给大家看,她也没允许这帮小字辈去找沁儿。谭沁儿大大咧咧的,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只是与大家诉说离别遭遇。

一开始大家高高兴兴的,可不久后又难过起来,尤其当谭沁儿回到后宅,见到谭不疯的屋子时。

“你们都去校场练功。”

雁教主一句话,戴鹤一群人快速离去。

雁悲鸣已从苏茂盛那里知道疯子死了,此时没说太多,只是帮着沁儿一起打扫谭不疯的房间。

过了一会,雁悲鸣才道:“沁儿知道疯子是谁吗?”

谭沁儿抹了抹眼泪:“他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他叫杨问鼎,是雷瘟乾的儿徒。”雁悲鸣把被单撤下,丢到门口:“他有一个与你长得很像的女儿。”

听了雁悲鸣的话,谭沁儿愣了愣,忽而想明白什么,使她看起来更加难过。

雁悲鸣似乎还有话说,可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眼角泛起的悲哀神色无法掩饰。谭沁儿以为雁悲鸣是因为谭不疯的死而感到难过,她也没太在意,振作一下自己,快速收拾遗物。

这时古月山走了过来:“师妹,看来报仇的事要缓一缓。”

“为何?!”雁悲鸣一扫悲哀深色,面带怒意的问道。

古月山不紧不慢地道:“程坤不是自己来的。而且我还查到他可能与欧阳锟有勾结。另外我还发现,冯真青那伙人最近活动比较频繁,可能也有关系。”

雁悲鸣问:“知道是谁调动他们吗?”

古月山背着手,低声道:“程坤应该是庚王府请来的。可我想不明白冯真青为什么也会参与其中,他现在不是在为太后效力吗?”

雁悲鸣不语,古月山又道:“这件事还需要查一查。可王府的消息封锁严密,仅靠我很难查清楚。咱们还是等秦王回来吧。”

提到冯真青,雁悲鸣皱紧眉头。

八大弟子当中,陆笑武功最高,其次是冯真青、李漠白、儒尚农。雁悲鸣只能排名第五,雁悲鸣之后是谭方鼎、花听风、古月山。

陈千缶曾说,李漠白天资最高。可这小子最近几年不知道在干什么,武功原地踏步,已经被冯真青反超。而花听风,本以为他也是几十万人中选出来的苗子,后来才知道他是走后门来的。

他是走的哪个后门,雁悲鸣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可能与八大金刚的某一位有关。

陈千缶经常闭关,而且闭关的时间很长,对这帮小孩管教不多。那时候大师兄谭方鼎在洛阳当占巴拉,带着几百教徒做小买卖赚钱。要说大师兄也是个憨人,手里那么多人,却找不到好生意做。

而雁悲鸣上山不久陆笑就下山,二人相处不到半年时间。陆笑走后,古月山代理掌教事务,而日常生活就是雁悲鸣带着一群鼻涕孩。其中有陈牧、李漠白、花听风。

陈牧他们是门内弟子,门外还有屠彪、秦白刃、吴杀金、梅红衫等人,但那时候门外有年岁比较大的罗汉照看,基本不用雁悲鸣操心。

而门内这帮小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个比一个淘气。

雁悲鸣也不是好脾气的,那时候她十一二岁,这帮小子七八岁。他们入门早,所以是雁悲鸣的师兄,可惹恼了师妹,说打他们一顿就打一顿。把那帮小子打得直管雁悲鸣叫师姐。可说来也怪,越打感情还越深。

其实儒尚农年纪也不大,可他从小儿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他不淘气,也不跟别的孩子玩,看起来非常冷漠,感觉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冯真青年纪比悲鸣大,他专心练功,陪着陈千缶一起闭关。除了给他送饭,雁悲鸣与他基本没什么来往,每次送饭冯真青连句话都不说。

冯真青常以贵族自居,与山上其他人融不到一起去,与雁悲鸣没什么感情可言,那时候他只把雁悲鸣当做饭的婢女。

“那好吧,不过这件事应该告诉苏道长一声才好。”雁悲鸣情绪不高地说。

古月山苦笑一声道:“师妹在红黑寺等他消息,可我觉得他可能不会来。”

虽然潞城战况紧急,可第四师的行军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秦王留下三个团治理北方,此时手里只剩下七个团,两万人。面对张之悌的四万多人,第四师不能在路上疲于奔命。否则到了地方,还哪有力气打仗。而敌人一定不会给第四师休整的机会。

斥候不停从潞城跑回来,报告的情况一次比一次危急。据斥候登山观察,此时城里剩下不到两千人。张之悌的队伍虽然也有损耗,可他在城外,还从潞州泽州附近不断抓捕壮丁。

听着战报,秦王心急如焚,可表面上却要装作镇定。继续保持正常速度往前走。尤其是先锋韩坚第七团。

担心队伍过于疲惫,苏御把辎重大半留在太原,把马车腾出,用来乘铁甲兵,节省铁甲兵体力。可即便如此,运力还是远远不够。

这一日,当王车通过秦城时,听说先锋部队在石会关遇敌,韩坚已下令攻关。

看来张之悌已接到太原失守的消息,于是分兵在半路拦截。

或许是守关众将缺乏经验,又或许是没来得及用乱石封堵大门,韩坚用大炮轰开关门,便闯了进去,不到半日夺下关口,继续向前。

可是到了鼓腰岭,第七团遭敌军伏击,一场恶战下来,第七团损失过半。这时秦王下令,让诛邪克第四团代替第七团先锋开路,韩坚部原地休整。

“韩坚没打输,装备都还在,只是缺人。”苏御对通传兵道:“通知石敢当加快速度,让第三团分兵两千给韩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