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钢琴音。她伸出手，轻轻推开门。
空旷的房间里，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架偌大的钢琴摆在面前，声音还在倾泻而出，随着花染的走近，她看见了那人。
“席深。”
她当时并没有仔细看短信上的名字，只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罢了。
看见金瑶瑶的小竹马还是挺意外的。
毕竟网传原主喜欢他。
琴声还在继续，曲调偏低，花染不太懂，却总感觉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欣赏不来。
席深独自一人弹奏，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自己的世界，琴声是悲伤的，所以他眼里的落寞也变得明了起来。
“……”
这是给她开了个钢琴独奏会？
花染识趣的没有打断他，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思绪早就越飞越远。
“瑶瑶。”
喊一声，没人应。
“瑶瑶。”
拔高音量，席深面色如常，倒是看不出生气与否。
“嗯？”
花染回过神。
讲真，这钢琴声和老董讲天书有的一拼，她更想睡觉了。
“结束了，你好棒棒。”
她这敷衍的夸赞，一听就像是哄小孩的。
席深脸色白了白，竟被她这一句堵得说不出话来。
金瑶瑶，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一个人的眼睛里，又怎么会干净成这样，这种突然的认知，让他喉咙干涸。
良久。
他问她。“金瑶瑶，你喜欢过我吗？”
他问的是曾经喜欢，而不是现在喜欢。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或许她应该回一句。“从未。”
【你以为你演女主呢？】
来自提款机的吐槽。
花染看着席深，她就站在面前，视线自上方轻飘飘落下。
“你不是喜欢关念吗？”
不为别的，花染只是不懂，像她这种感情经历不多的人自然是不懂的。
这话里有没有第二层含义，花染本人都不知道。
倒是席深脑补出，另一层意思。
我喜欢你也没用，你喜欢的是关念。
“一开始，我和关念只是朋友，是，我后来是选择了她。如果……”
席深看着这张脸，清丽温雅，笑靥如花，明明一开始他喜欢的人是金瑶瑶。
“如果我选择了你，你会喜欢我吗？”
声音很轻，但关念还是听见了。
骄傲如他，有一天竟然卑微的像条狗。活在她编造的假象里，不是挺好的吗？
梦里，爱而不得的人是金瑶瑶，从小魂牵梦绕的人也是金瑶瑶。他只要站在那里，所有人都深深爱慕他。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
花染站的高，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更像是在睥睨着他，那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他刚刚说过的话而产生动容。
席深的心凉了大半，脸色更是一片惨白。“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比起十多年的梦都化作一场空，他倒是希望这梦再久点。
至少梦里的金瑶瑶喜欢他。
关念已经没心思再看了，这些事情都是他自找的。他以为自己想尽办法寻找的真相，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往往那些东西才是最残忍的，那些真相会把你心的挖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凌迟，再塞进你的身体里。
而你只能被动接受，或者继续自欺欺人。
关念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她轻轻带上门，转动门锁。
声音很轻，但花染还是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