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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惊人机关术

黑夜幽幽,铁甲士兵巡夜时身上的盔甲会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寻常百姓听见声响根本不敢往外看,都纷纷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两个捕快气喘吁吁地从黑色小巷中跑出来,刚好撞在巡视的军队上。

“我们刚刚看到一个黑影从小巷内闪过,我们追上去却看不到人了。你们有看见吗?”其中一个叼着水草的捕快问道。“没有。”领头的士兵说道。“看来已经有人按奈不住了。都看紧一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另一个捕快说道。“哼,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偷懒,也好意思说这些话。”其中一名士兵嘲讽道。巷子内一道黑色的身影躲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捕快和士兵的争吵。

待得巡夜的士兵和捕快都离开后巷子内的黑影一闪而出不断地在黑暗中潜行。黑影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野地里,四处静悄悄连巡夜的士兵和捕快都很少来这里。满是杂草的地上东歪西倒地插着很多木牌子,有的木牌子已经被腐化成渣一碰就碎,有的还很新,应该是新插在此地不久。野地的入口处有一块石碑,靠着一旁数只萤火虫微弱的荧光勉强能看清上面刻着“乱葬岗”三个大字。

黑影来到乱葬岗后径直地往一个方向走去,最终在一个土坡前停了下来。一个同样身着黑色夜行服的黑衣人躺在土坡旁不知是死是活。黑影蹲下身子察看黑衣人情况,手刚触碰到对方身体手上便传来一丝温热的滑腻感。原来黑影正好摸到了黑衣人腰间腹部的伤口,伤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黑影不敢贸然拔出匕首,不然黑衣人多半会因为大量失血休克死去。

此时黑衣人依旧还残存着一点意识,其挣扎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属下没.......没能完成任务,实......实属该死。”黑影托着黑衣人让其说话能更舒畅一些,“你先别说话了,留着这口气,我马上送去看大夫。”黑衣人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挣扎道:“没用的,这......匕首......有毒。我......时间......不多了。属下......查清楚了,段石诚......会御剑术。”说完黑衣人便彻底断了气。黑影拔出黑衣人腰间上的匕首,又从黑衣人身上扯下一块布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去。而后在一旁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将黑衣人草草埋了,并用手指在匕首上刻了一个“忠”字插在了黑衣人的坟头上。

鸡鸣破晓,洛阳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热闹与喧哗。

“听说昨晚有两个江湖帮派喝醉了酒在闹事,嚷嚷着要决斗。你们猜最后怎么着?”店小二在给唐风一行人沏茶时小声说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昨晚才发生今天一大早你就知道了。”吴二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不是我吹,在洛阳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江湖事。洛阳是出了名没有秘密的,哪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们这些卖消息的。”店小二吹嘘道。“哎,你别想套路我。这次这个消息我们不敢兴趣,我可不会给钱啊。”吴二飞说道。

店小二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抖了抖肩上擦桌子的毛巾,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我送给您的了。就当是您之前在我这买消息的赠品了。”吴二飞倒没想到店小二那么大方,印象中做这种消息买卖的人都是小财迷,很少有免费的消息。“那你说说最后那群人怎么着了?”吴二飞笑了笑说道。

“您也知道现在洛阳城宵禁更严格了,巡视的士兵也多。没想到那两个帮派的人稍微喝多了一点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还真的在晚上约出去决斗去了。在城西郊外那儿双方打得正起劲就被突然赶到的巡夜军队给抓走了,两个帮派的帮主都被抓去蹲大牢了。最近衙门对江湖人士看得比较紧,各位客官可得小心一些才好。”店小二绘声绘色地说道,最后还不忘提醒一下吴二飞等人。“嗯,我们会的。”吴二飞点了点头,回应道。

“不过那都是小事,还有一件大事。听说昨晚洛阳城里有刺客出没,还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店小二笑着说道。吴二飞等着店小二继续往下说,但对方根本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吴二飞瞬间明白了,刚才店小二是故意免费告诉自己一个消息等自己听得起劲再抛出另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吴二飞笑了笑递给店小二几文钱,说道:“继续吧。”

店小二接过钱哈着腰笑道:“昨晚城北的一个院子里死人了,屋子的一对夫妻被杀了。这对夫妻可不是普通人,是长安城退休还乡的一个大官。本想隐居郊外和发妻过些小日子,没想到竟被杀了。而且昨晚打更人打更路过时听到院子内有打斗声,不一会儿院子里飞出三道人影。现在衙门怀疑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在作恶,故意杀害朝廷退休高官。”吴二飞想了想问道:“那个打更的人有没有看到那三道人影去哪了?”“具体到哪去了不知道,但其中有两道人影后来往城外的方向去了,另外一道太快了打更那人没看清。”店小二答道。吴二飞若有所思地和吴大飞相识一眼。

相比神剑大会昨晚发生的各种不愉快的事情除了官府之外根本没人在意,大家的心思和注意力都集中在神剑大会之上。今日将进行丁组和丙组的比赛,各派的年轻高手都等不及想要上台一争高低。

丙组和丁组首秀便是玄门的玄翼对阵金门尤璃子。玄翼来自江湖上最令人忌惮的三大门派,自然而然受到了全场的关注。玄门弟子太久没有在江湖上展露身手了,大家都很期待玄门的弟子到底有多强,那号称天下第一的机关术到底有何了得之处。金门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其弟子尤璃子虎背熊腰龙行虎步展现出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大气概。

尤璃子使用的兵器很奇怪是一对足有十数寸宽的铁环子,铁环上有一个握手,环内嵌有铰刀,能轻易将被套住的猎物铰碎。玄翼将右手整只手伸入兵阁内,再次伸出来时手上套有一个木制的盔甲。这个木制的手臂盔甲跟一般的钢铁盔甲略有不同,一般的钢铁盔甲都尽量做得贴合手臂避免妨碍行动,而玄翼手上的木制盔甲则相对要更加臃肿,看上去很笨重的样子。

但尤璃子却丝毫不敢大意,他深知玄翼的木制手臂盔甲定然不简单。一交手木制手臂盔甲便展示出其不凡之处。虽然木制手臂盔甲看上去很笨重但实际上玄翼的动作并未因此而受束缚,出手利落动作一点都不比尤璃子慢。最重要的是这盔甲明明是木制的却能硬抗尤璃子的玄铁环,两者相碰甚至还冒出点点火花。

尤璃子大惊,心里暗道:“这木制的盔甲比钢铁盔甲还要了得,坚硬得可怕。幸好只有一只手臂,如若全身都穿上这样的盔甲那还如何打。”双方接连过了十数招后玄翼穿着盔甲的右拳突然喷射而出,尤璃子反应不过来被其一拳击中胸口。被击中胸口的尤璃子瞬间倒飞了出去可见这一拳力量之大。

尤璃子倒地后喷了一口鲜血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未能如愿。尤璃子发现自己手脚有点脱力,挣扎了许久仍然无法站起来。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发现自己胸口上竟有数道微小的针孔。原来刚才玄翼喷射出的拳头上带有五根细针,针下涂有能让人在一段时间内脱力的药液。方才喷射出去的拳头上连着一根铁线,玄翼轻轻一抬手拳头便被拉了回去重新连接在盔甲之上。

台下众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盔甲上的拳头竟然能喷射而出,而且威力还如此之大,若之前不了解实在令人防不胜防。今日众人算是大开眼界,闻名江湖已久的玄门机关术一招败敌让人眼前一亮。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仅仅只是皮毛,玄翼背后的兵阁内定然还有更强更令人预想不到的机关术。人们期待中的恶战并没有发生,玄翼出其不意一招制敌快速结束了比赛。

随后的几场比赛都打得很激烈,大家水平都差不多旗鼓相当,就看谁的实战经验更丰富,谁先露出破绽谁便被淘汰出局。尽管官府加大了巡夜的力度和强度,但仍旧不时有江湖人士约战决斗,严重影响了洛阳城的治安和周边居民的生活。官府为此很是头痛但又没有办法,只能盼望着神剑大会早日结束这些江湖侠士能够尽快离开洛阳。

之后张御厉又经过了一番苦战赢了一场比赛,神剑大会也渐渐接近尾声了。如今神剑大会已经进行到八进四的比赛,而下一场比赛是张御厉对阵天阳宫的殴浩阳。

“御厉。”唐风拍了一下张御厉肩膀欲言又止。经过前面的比赛张御厉现在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再畏前畏后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没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张御厉笑了笑说道。吴二飞在一旁看了默默看着张御厉,心里暗道:“去吧御厉,让我好好看看你和年轻一辈顶尖高手的差距。让我好好看看你和你师兄当年相比到底谁更优秀,我是否真的看走眼了。”

张御厉和殴浩阳相对踏上武台。“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还真是让人意外。看来当初小清输给你也并不全是因为他大意。”殴浩阳脸带微笑,说道。张御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天阳宫,殴浩阳。”殴浩阳收起了笑容,正经地说道。张御厉同样严肃起来,道:“游侠,张御厉。”

“我弟弟之前一直骂你是野鸡对吧,真是失礼了。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个歉。”殴浩阳突然说道。张御厉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起这些事,微微一愣,猜不透对方这是何意。“都过去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张御厉回应道。

“你真的跟以前的小清很像,他以前也像你这般,一直相信只要足够努力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殴浩阳略微出神地望向张御厉。张御厉感觉对方还有话要说,并未出言打断,只是默默地看着殴浩阳。

果然过了一会殴浩阳又接着说道:“我和小清出生在一个贫困小山村里,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倒也能勉强填饱肚子。在我六岁那年,天阳宫来到我们村子招收弟子,那些富贵人家的弟子还有一些繁华都城的弟子根本看不起我们。他们觉得我们这种乡下地方出来的人都是野鸡子,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天阳宫这种大门派。当时我和小清都不会武功,也没有一点武学基础,但那一年天阳宫想把势力渗透进各地的小乡村实现天下皆弟子的宏愿故此特招了我和小清进入天阳宫。我和小清进入天阳宫后仅是挂名弟子,负责打打杂陪陪练根本得不到重视。没有人会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培养和指导两个从小村庄里出来的人。但是小清他一直很努力,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追赶上那些富家弟子和那些被重点培养的人。他一直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终会受到高层的关注,但在天阳宫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人。三年后我和小清与刚进天阳宫时一般无二,同时期的人都已初初步练成了各种剑法,而我们却练剑谱也没见过。可能小清看到你想起了过去那些不是特别开心的往事,所以便迁怒于你,他一直很矛盾,想要否认过去的自己。”

张御厉不觉心中一震,他原以为殴浩阳一出生便是武学天才名动四方,很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天阳宫百年来的第一天才。实在没想到对方幼年经历竟这般坎坷曲折,原来天才之路也并非那么一路顺畅,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