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她重新追着云栖城城主前去的方向而去。
下一站，是云梦城。
陆小北还是来晚了一步，虽然云梦城的火焰才刚刚升起，然而掩不住的血腥味还是从城内飘了出来。
陆小北这次没有再驻足原地，她甩动缰绳，马儿再次跑动起来。
三日后，她到达了云杉城。
云杉城的火焰还没有升起来，陆小北站在城门前，只能听到城内的惨叫此起彼伏。
城门紧闭，挡住了陆小北的路。
陆小北走上前，右手成拳，一拳击在了城门上。
“咚”的一声闷响，没有激起一点的涟漪。
半日之后，城内的惨叫声渐歇，一缕缕黑烟从城内升起。
城门打开，云栖城城主坐在马上，震惊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陆小北。
陆小北的目光穿过铁骑，落在他们身后。
鲜血喷洒在石板路上和房屋城墙上，滴答滴答渐渐汇成一条小河，但是入眼所及，没有一个人。
她追着来的目的是什么呢？陆小北现在大概知道了。
如此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做的事还不够。
云栖城城主从震惊中醒来，“陆医师，你怎么来了？”
陆小北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她转身欲走。
然而云栖城城主叫住了她，“陆医师，等等。”
陆小北疑惑地看着他。
“我本欲回云栖城后再与陆大人请罪，然而我怕是做不到了。”云栖城城主脸上带着儒雅的笑，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武将，“云杉、云梦、云端三城瘟疫早就已经肆虐了，城内民众无一幸免，我军中众将士也有很多感染了瘟疫，所以我军将士都决定将命留在这里。”
陆小北张了张嘴，但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云栖城中也已经有了瘟疫了，但至少我们不想将瘟疫传染给云栖城众人。”云栖城城主淡淡道，他似是没有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我此举也只是想为这次的行动开个头，虽然有背伦理，但确实也是无计可施了，那就只能让张某做这个千古罪人了。”
云栖城城主这番举动的目的就是让世人像他一样选择杀戮这条路，以杀制瘟，若他此举成功，那么世人就会效仿他的办法，这样子做的人多了，后人也就只会记住并且辱骂他这个领头羊，他的士兵们就不会被辱骂，瘟疫也有很大可能能够止住。
若是失败了，也能拖住城内想要跑出去的人，减缓一点点瘟疫传播的速度。
云栖城城主这算盘打的可是明明白白的。
“你想说什么？”陆小北问他。
“代我向陆大人请罪，昭告我的罪行，虽然有些自私，但我也希望能够请求陆大人护住我的妻子，张某万死也不足惜。”
“好。”陆小北点头，“你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去那林子里，据说有瘟疫源头的消息，我们最后还是想要多做一些事情的。”
“我跟你们去。”陆小北说道。
云栖城城主蹙眉沉思片刻，同意了，“还是请陆医师离我们远一些，免得传染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