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归人走至她的身边，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
陆小北抬眼看着他的侧脸，静默无声。
“汝，自何处来？”相里归人回头，低头与她对视。
“尊者不是早就知道了？”陆小北笑看着他。
相里归人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他再次抬眼，看向远处的天边，“自那天外之界而来，可对？”
陆小北没有回答他，她同相里归人一起，望着远处暗沉的天。
“他是如何找到你的？”她问道。
相里归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正是醒长於的气息。
醒长於被纤绿阻挡在外，也不知他是用了何种方法，才让自己的一缕分神附在了相里归人的身上。
“纤绿之力，早已不足支撑此界了。”相里归人眼含悲悯，然而眼眸深处，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陆小北听他这话就觉得这人复杂得很，她也不欲多问。
“尊者今日前来，可有何事？”不再多想，她问起了他的目的。
相里归人平日不开，前几日不来，今日却在纤绿不在的时候来了，她可不信他只是过来告诉她他身上有醒长於的一魄的。
“我本想杀了你的。”相里归人眼睛微眯，瞥了眼陆小北，杀气在一瞬之间笼罩了她。
陆小北神色未动，“那又为何改变主意了？”
相里归人轻轻一笑，“其一，是因为这一缕附在我身上的残魂，至于这其二……”
他微微停顿，语气中多了些逗弄的意味，“我还想要让你把纤绿给我引出来呢。”
“可有好处？”陆小北问道。
“并无。”相里归人理直气壮的，似是料定了陆小北不会拒绝他。
“只是若我成为了这方世界之神，想必对你也是有些好处的吧。”他语气淡淡，说的话却是惊人。
“隔墙有耳。”陆小北嘴角轻扬，提醒道。
这话，就相当于是同意了相里归人的要求。
相里归人明了一笑，足尖轻点，就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回去了。
陆小北看着远方的那一抹圆月，神魂之上的焦灼和痒意滋生了一些恶意。
她的神魂在逐渐完整，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她的哪一魄，回来了。
醒长於这一次的回归，还带回了她的一魄。
他对她，似是清楚的很。
陆小北隐约能预感到最后的结局，大概会与她的曾经一般，不得善终。
不过，也许，又会有转机。
至少这一次，让相里归人一试，许就是那转机。
这些世界的管理者大都荒诞，她并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刻骨铭心的回忆。
第二日凌晨，柳意意回来之时，看着山上忽而长出来的花骨朵，皱着眉头沉思片刻。
传闻天墟尊者，所过之处，必定繁花盛开，所以世人皆认他为最近神明之人，对他很是敬重。
她问道:“昨日师兄来过了？”
陆小北点头。
“他与你说了什么？”
“只是讲起一个我们都认识的故人。”停顿一会，陆小北补充道，“不是纤绿。”
柳意意的眉头没有松开。
陆小北看她这样子，不经意地问道:“天墟尊者，不也是她的追随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