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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朝会

巴黎。

卢浮宫。

作为法兰的王宫,卢浮宫高大辉煌。

今天是个铭记史册的日子,因为法兰的七大公爵都会在今日入宫觐见国王。

自英法百年战争以来,还未出现如此场景。

众所周知,王权和贵族向来是一个矛盾利益体。

王权的扩张,往往意味着贵族的权力会被削弱,反之亦然。

因此,尽管实封的公爵每隔两年都必须前往巴黎朝拜国王,但时间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会出现公爵们“偶遇”的情况。

实际上,没有国王的允许,公爵们是被严禁私下见面的。

原因自然是为了防止公爵们勾结在一起,共同对付国王的局面发生。

不多时,王宫偏门外,七位穿着华丽,气质威严的公爵鱼贯而入。

诺曼底公爵米勒列在其中,他表情肃穆,心情有点杂糟。

公爵们聚在一起,意味着法兰到了又一次动员全国力量的时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上一次动员全国力量的时刻,还是七十年前的百年战争时期。

大半个世纪以来,法兰都没有发生过如此重大的战争了。

长久的安逸,导致法兰外强中干。

东征莱茵的失败,不仅伴随着路易十世的雄心破灭,也使法兰的虚弱暴露在欧罗巴所有国家面前。

烂摊子若收拾不好,引起的只会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坍塌。

所有的公爵心里都清楚这件事,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了,至少在表面上不能。

他们得团结起来,亮一亮还长在狮子身上的獠牙。

“诸位大公,请跟我来。”

身穿银白色铠甲的王宫近卫将军图拉杨·德米罗斯,行了个军礼,指引几位公爵道。

众公爵以奥尔良公爵为首,跟随在图拉杨后面。

奥尔良公爵是王室的分支,封地虽然不是最大,但地位却是最高,因此走在前面。

紧跟着的是诺曼底公爵米勒,作为王室的‘坚定追随者’,诺曼底的封地面积乃是最大的,地位自然高些。

走过迷宫般的狭小道路,公爵们终是来到了王宫议事殿。

肥胖的马赛公爵气喘吁吁,说实话,他已经许久没有步行过如此长的道路。

王宫议事殿中人数不多,今日所议乃是国家机要密事,能参加的至少也得是大臣级别。

殿中长檀木桌前,王座上,一位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瘦弱老人正襟危坐,其头顶,正是镶着拇指大小钻石的金色王冠。

老人面露愁容,不断扫视着已经就座的大臣们。

他从没有想到,在他治下的法兰王国,有一天会向全国颁布紧急动员令。

这对一位行将就木的国王来说,就像一滴墨水滴在了白纸上,无论怎么擦拭,都不会再完美了。

“吾,终究还是错了吗?”老人心中默道。

他回想起半年前的雄心勃勃,终究是人老了,多想了些不太现实的东西。

想把那象征着霸主地位的桂冠,加冕在自己头顶。

可惜,梦碎了。

现在,要面对现实。

不多时,在图拉杨的带领下,其位公爵走到了议事殿。

“吾等觐见陛下,国王陛下万岁。”

以奥尔良为首的公爵们单膝跪地,行效忠礼。

“免礼,都坐下罢。”路易十世摆了摆手,说。

以奥尔良公爵为首的封邑公爵们,依次坐在了国王的右手边。

而国王的左手边,则是法兰的诸大臣们。

为首的自然是王室的宫相,名叫阿里安·布莱克布恩,候爵爵位。

后面依次是财政大臣、行政大臣、军务大臣、司法大臣、外交大臣、建设大臣。

座次自然也代表了权力的排名,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法兰作为一个国祚1400年之久的王国,早已形成了一套平稳的制衡体系。

一般情况下,公爵是不会进入巴黎担任王国高官的。

这些高官只会由侯爵、伯爵家族担任,即使对中等贵族的拉拢,又是对高等贵族的制衡。

几位公爵的到来,并没有让路易十世产生丝毫的愉悦心情。

他面无表情地朝近卫将军道:“图拉杨,由你为大家介绍一下我国边境形势。”

“是。”年轻的图拉杨弯腰道。

图拉杨挥了挥手,一张绘制清晰的法兰大地图被卫兵拿到了桌前摊开。

檀木长桌有些高,众人微微倾斜身子,以便能将地图看清。

图拉杨拿起指挥棒,指着法兰东部边境道:

“在我东征军败退之后,以普鲁士为首的莱茵同盟军随之进攻了阿尔萨斯。

一个半月前,阿尔萨斯首府斯特拉斯堡被攻破后,敌军分兵入侵洛林,一路由梅斯城向凡尔登方向进攻,另一路直扑图尔城。”

“根据我军情报,凡尔登方向为敌人主攻点,集中了普鲁士、巴伐利亚等方面军队精锐,共计十万人。图尔城方向为辅助进攻点,以普鲁士、西里西亚军队为主,共计七点五万人。”

“目前,凡尔登要塞和图尔城尚在我方控制范围内。”

听完图拉杨的汇报,众人皆是沉默。

图尔城倒是不算什么,凡尔登要塞若是沦陷,从东部边境到首都巴黎之间,再无险可守。

而且凡尔登一旦沦陷,势必将沉重打击法兰王国军队的士气。

无论从战略出发,还是从士气下手,凡尔登要塞均不容有失。

最终还是路易十世发了话:“情况都清楚了,都拿一下对策吧。”

最先开口的是宫相阿里尔,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贵族:“依我之见,两者均不容有失,不如分兵抵抗。”

“说的倒是轻巧,怎么个分兵法?”说话的是军务大臣艾尔夫曼·克罗斯:“图尔城已被包围,援军根本进不去。凡尔登方向,普鲁士的精锐骑兵团一直在外围游猎穿插,致使我军根本无法保证辎重的安全。”

没有辎重,就如同孤军作战。

若是被敌人形成包围圈,有城池作为依靠还好,尚能做困兽之斗。

若是没有城池作为依靠,只怕一口就能被敌方吃掉。

现在战役形势说白了,就是援军进不去,只能依靠守军的意志坚守。

艾尔夫曼向来是鄙夷阿里尔的,本身就是文官,连政事都搞不明白,非要瞎掺和军事上的事。

外交大臣马库斯伯爵在此时又说了个不好的消息:

“奥利地王国的哈布斯堡王室在前天向我们的外交官员透露了一个消息,普鲁士国王邀请奥地利参与对法作战。”

这位马库斯伯爵,正是向日葵家族的族长,爱娜的父亲。

对于女儿违背家族联姻安排而失踪,马库斯是震怒的,那一次,真是让向日葵家族颜面扫地。

时至今日,他都不能原谅自己女儿的做法。

当然,前提是得找到女儿才行。

听到马库斯伯爵的话,众人沉吟了一番。

法兰现在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莱茵同盟军一个方面的压力,还有周围虎视眈眈的其它势力在静静匍匐,只待猎物出现失误,便一拥而上。

奥地利将普鲁士国王送来的信件公开,并让法兰知晓,这就非常微妙了。

奥尔良公爵在思考后,说:“很显然,奥地利不愿看到普鲁士对法作战有实质性的作战成果。法兰弱而普鲁士强,亦是奥地利王国不想看到的。”

“所以,奥地利这是明摆着向我法兰索要好处,以换取奥地利不出兵的保证。”

众高层认同地点点头,奥利地与普鲁士虽都在‘神圣罗马帝国’这一名称下,实际上却是竞争关系。

能给对方添堵,才算可为。

而现在给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可做不得。

路易十世开了口:“现在我们主要的敌人是莱茵同盟军,其它潜在的敌人要尽量化解。奥地利的事,就交给马库斯解决吧,只要不是割地等特别过分的要求,都可暂时答应。”

路易十世的话很有深意,暂时答应,自然是要让答应条件不那么清楚,有事后扯皮的空间。

“是,国王陛下。”马库斯弯腰行礼道。

于是,众人的讨论重心又回到了阿尔萨斯和洛林方向上来。

军务大臣艾尔夫曼提议说:

“依我之见,应攻敌所不备。趁现在凡尔登要塞还能坚守一段时日,我军集合优势兵力全力攻打围困图尔城的同盟军。

同盟军不过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只要我们围着一个打疼,自然会有势力退场。

松一角而动全身,届时在凡尔登要塞方向的敌人也不得不考虑被反穿插的后果,法兰的危机可解也!”

众人纷纷点头,不愧是军务大臣,战略制定的很合理。

问题是怎么执行呢?

或者换句话说,谁打头阵呢?

在上次东征的时候,王室的军队已经损失得七七。

而王国最精锐的三支部队:负责巴黎周边防御的‘巴黎卫戍军’、负责巴黎城池防御的‘巴黎城卫军’、负责王宫安全,直接听从国王本人指挥的‘骁勇近卫军’,加在一块不过两万五千人。

这三支军队乃国之禁军,除非国王御驾亲征,否则是万万不能动用的。

王室没有军队可用,那就只能是封臣的军队上场了。

众公爵沉默不语,谁也不想拿自家的军队本钱,来搏一个不值钱的忠君爱国的好名头。

最终还是奥尔良公爵发了话:

“吾记得我国与英吉利爆发百年战争时,最初,我国节节败退,损失近半国土。以至于我国主力被围困在吾现在的封地奥尔良。”

众人皆是点点头,历史上著名的‘奥尔良之围’谁人不知?

奥尔良公爵继续道:“奥尔良之围当中,我国各方军队为了决定冲锋的名次,选择了掷骰子,如今我们为何不选择同样的方法,也算是有例可循。”

公爵们沉默了一会儿,竟然都选择了同意。

军务大臣艾尔夫曼只觉得可笑,奥尔良之围掷骰子,是因为各方军队争相决定打头阵,所以才用骰子决定名次。

而如今,却是为了避免自家的军队受到损失,可悲,可笑。

但艾尔夫曼又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唯一‘公平’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