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是不是还写的有东西？”
戏子将照片甩在陈阳的脸上，嘴角上扬，嘲讽而蔑视的微笑道。
“他……怎么知道。”
戏子并没有看照片的背面，但他却知道照片后面写着东西。
即便对方看过照片，并且知道照片的背后有字，但他为什么会知道照片内自己藏在胸口？
陈阳一度怀疑，对方拥有透视或者阅读思想的能力，因为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够了，不要在演这种无聊的戏码了，十年了，你都不腻么？”
戏子看着陈阳，厌恶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
戏子的话，犹如重锤般，击打着陈阳的脑袋。
他好似在耳边听到了清脆的响声，整个脑袋犹如被打破壳的鸡蛋，记忆源源不断的溢出。
“为什么杀不死呢？”
“无非调换灵魂，那么移植记忆或许可行。”
“这样的缝合，简直就是杰作。”
“不要这样对我，啊啊啊啊啊！”
“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相信我！”
“存在？呵，毫无意义。”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话语，不同的人影，如走马灯一般，在陈阳眼前闪现。
脑中卷起了风暴，沿着蛋壳破损的边沿，疼痛如针刺刀割，来回搅动。
蜷缩在地上，陈阳大声的哀嚎，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来回翻滚。
眼泪，鼻涕，口水，冷汗，透明的液体混合汇聚，打湿了衣衫，使得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冷眼旁观的戏子，始终一言不发，任由陈阳像一条疯狗，痛苦而无能的挣扎。
他眼中甚至出现了一丝厌倦，仿佛这个场景，已经看过了千遍万遍，以至于觉得索然无味。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呵斥，只是看着，仅此而已。
一切终有结束，当全身的力气耗尽，声嘶力竭，陈阳趴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好似被遗弃在路边的野狗一样难堪。
但痛苦也并非，一无所获，他回忆起了很多事情，他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及他们究竟是谁。
睁开眼，瞧见了一旁的戏子，陈阳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有畏惧也有歉意。
“能在相信我一次么？”
从地上爬起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陈阳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
正如戏子所说，类似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虽然就陈阳个人来说是第一次，羞耻感爆棚，但如果他完全融入角色的话。
那么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啊……这句话好像也听了很多遍了。”
戏子鄙夷和不屑的眼神，透露出不信任。
他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小丑和喜，继续道。
“难道就不能同情一下他们？”
“其实，你知道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我保证这次一定能成功。”
陈阳略显局促的搓了搓手。
“是么？你拿什么保证？”
戏子挑了下眉，反问道。
“额……这个嘛，不太好解释，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总之我真的确信。”
陈阳自然不能暴露自己并不是本人的事情，况且即便他说出来，对方也未必会相信。
沉默。
戏子没有回答。
陈阳忐忑不安，也只能静静的等待。
迈步，戏子走的方向却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走向了晕倒在地上的小丑和喜。
“起来吧！”
戏子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丑，却见得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皱了皱眉，小丑蹲了下去，拎起小丑的衣领。
“啪啪。”
两个耳光，简单粗暴，且用力。
见对方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戏子似乎有些耐心耗尽，只听他扭动了一下脖子，带动着大臂和小臂的以及手指关节，都发痴咔咔的声响。
五指成爪，高高举起在空中，亮出了锋利而尖锐的指甲，这分明就是剥皮的手法。
“不要。”
陈阳见此，连忙阻止，一是这件事必小丑是缺一不可的环节，而且小丑的复生速度比起戏子和喜来说慢上许多，二是他的确也不想在看见那种将人活生生剥皮的场景了。
实在是接受不能。
“没关系，大不了再多等几个月，这十年不都过来了。”
戏子嘿嘿笑着，显然不接受对方的劝阻，抬起手就放在了小丑的头皮上。
“别别别，我醒了，醒了。”
原来小丑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罢了，若不是发觉戏子真的要动手，恐怕他仍旧会继续装睡。
“呵。”
戏子笑了笑，对于小丑的把戏，显得不屑一顾，反而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喜。
“我也醒了。”
喜捂着自己的脸，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
移动走廊里，陈阳和小丑行走在前，小丑和喜则站在两人身后。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此时走廊已不再是一片漆黑，陈阳看着身旁的戏子，感激的说道。
他原本以为对方的沉默，代表着无声的拒绝。
“最后一次。”
戏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应道。
“恩！”
陈阳用力的点了点头。
将手放在胸前，那个位置藏着那张六人合影的照片。
借助回溯的记忆，陈阳终于得知，原来照片里的六人，竟是关系密切的一家人。
自己和戏子是家中的两个儿子，猪头男是他们的叔叔，那个成年的女性是他们的母亲，而小丑和喜，分别是他们的父亲和妹妹。
至于一家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则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叔叔，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为了获得家族的继承权，他们的叔叔用药将一家人迷晕，并且采用了某种手法，置换了几人体内的记忆，并将其封印，导致几人记忆缺失，成为了行尸走肉般的怪物。
自己因为大脑神经的构造跟其他人略微不同，因此成为了一个苏醒的人。
从此之后，为了解救家人，自己便一次次的开始了名为‘救赎’的计划，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则是猪头男，将他们的母亲缝合在自己的身上，因此每个人的记忆不能够完整的找回，因此为了破解这个僵局，他们必须要将‘母亲’拆解下来，只要找回每个人的记忆，那么大家就都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