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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高秋爽战索智朗

垣阆身子作颤,笼帽已然飞到了来路数米外,他仰身向后爬退而去,微缩瞳孔中的男人枪尖尤为狠厉。

“大人临死前就没什么话要交代吗?”索智朗歪嘴笑过。

垣阆正坐于地,双袖朝外一挥,展露出两袖清风,横指掠顺了上唇的两撇胡子,再是抚手抹好了鬓发妆容。

“纵是身死汝也当待吾如国士!”

索智朗见方面男子的眼睛始终盯着了自己的身后,他回首循去,正是那顶已然侧翻倒地的官朝笼帽,他不禁戏谑一笑。

“我还以为大人会是求饶作态呢。”索智朗弯身出枪挑去,如扁担挑桶将其掏来。

垣阆不语,却是偷瞥了男人替其掏来笼帽的动作。

索智朗拿起笼帽,欲要丢给垣阆下一转念又是将笼帽置于手掌中把玩,上抛下接,堪比马戏。

“你...既欲要还老夫冠帽,又何苦作践于它?”

“前息时,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此时我又不想了。”

垣阆胡子再是被发怒的鼻气吹乱,并不作问索智朗如此的原由。

“我就寻思着,你们这些个仕子文人们,死都死了,还想得个体面,那将为凶手的我也未免显得太仁慈了吧,这一点都不正常。再者说了,你的头待会将为我所收下,拿这帽子给你带,糟蹋物件了。

嘿!还是拿来当装头的裹匣好一些。”手上笼帽再是一个上抛。

“你...”垣阆怒不可揭,当即站起,虽两股颤颤,毅然拔出腰环挂有的宝剑,直指索智朗。

“绣花娘枕头,可笑至尤!”

索智朗只用单臂夹紧枪柄,喝力出挑,枪身震向垣阆握剑的手背,一阵酥麻感应接入掌。呲嚓一声脆响,垣阆手上拿有的剑被敲落坠地。

垣阆五指发麻,四肢尽然作颤。索智朗哈哈大笑。

“汝笑什么?”垣阆一脸愤懑。

“哈哈哈,我也就不戏耍您这位刺史大人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当场想要杀死你,还会这般拐弯抹角的同你七言语?”

“你...”

“我无非是找你打个趣而已。桀桀桀,过几年,老子再怎么着也能跟别人吹嘘说自己当年也是跟一方刺史打过招呼的人物嘞。”

头上快要冒出青烟的垣阆盯着面前这张鼻大如蒜的面容,已然变得尤为丑陋,几近扭曲。

“王上有令,要你亲自到王爷的面前当场谢罪。”索智朗抱枪拱向广陵城头行了一礼。

垣阆下裾掩入腰带中,拔腿便是跑。

索智朗戏谑笑过,纵上马身,像是遛狗一番跟在了垣阆身后,期间不断嘲讽讥问,最后选择策马将垣阆围堵在了一点,马驰成圈环绕在其周围。

垣阆跑的越是慌忙,面色愈是恐惧,索智朗的嘴角便会笑的愈发灿烂,那是源于狩猎的欣喜。

呼的一记枪啸掷出。

枪尖恣意贯穿入土,宛若旗帜在宣示着这片领域的所有权,索智朗已然将垣阆看成家畜。

“刺史大人,还请跟我走一趟吧。”索智朗下马将垣阆暴打了一顿,拿来一捆麻绳,将其双手束缚在了一起,绳子的另一头则为自己所持有。

索智朗上马纵向广陵,鼻青脸肿的垣阆被拖在后,只得跟着马儿驰行而奔跑起来,姿态着实狼狈不堪。御马者因此露出了出于征服的满意笑容。

一牵一拉,时缓时急。御马者一脸玩味,徙下者苦不堪言。

蓦地一骑烟尘袭来,高秋爽手纵长刀,朝那根快有拇指粗的麻绳砍去。

呲挝一嘶声,长刀划断麻绳,突然没了拉力牵引的垣阆噗哒一下面朝大地摔了个吃土相。

垣阆连忙仰起脸来,不管鬓发泥渍,颧骨下端露出了笑痕,干涸枯燥的唇齿大开。

“勇士务必救吾!”

麻绳一断,索智朗笑容凝固,迂马侧枪袭来。

高秋爽亮刀迎上,两匹驰马自垣阆面前相互错过。

刀枪挥斥,寒刀破砍,嘅地一声钢铁相并,继而刀锋划过枪尖,发出指甲抓铁令人恐悸不已的痒声,火光星点凿起跃动仿若在庆祝这场素未谋面的交战。

索智朗嘴角一搐,拧枪挑起。

“好个硬缺儿丘!”

“你也不赖。”

高秋爽面色严峻,马上较量,长刀何抵寒枪。

枪身长劲,哪怕高秋爽臂膀肌肉暴起,亦是不敌,只得切刀纵引别处,避开其的枪尖。

两骑呼啸而过,高秋爽勒马回首,索智朗倚枪策马驻,欲要再马上交锋一回。

高秋爽下股猛然发力,使得胯下骏马卯足马力向前奔去。

索智朗跨下一震,扬枪冲去,此枪意在坠马。

高秋爽拽住缰绳策马偏向一侧,一横棕毛洒落。索智朗引枪再刺,高秋爽挽刀弯过枪尖,打了圆月弧方才逃过对方这一狠手。

“还愣着干嘛!”高秋爽大喝瘫地不逃跑的垣阆,倾压前身,伸出手掌,一把欲要将其拉去。

索智朗暗骂了一声妈了个巴子,侧身悬臂抡起长枪。

“吃我一击!”索智朗面目狰狞,手上长枪突发而刺。

戳地一下碎裂感,长枪刺破高秋爽的肩甲,绷裂成渣。高秋爽肩上应击以至肩身偏转,却也还是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

顿然高秋爽身子失去平衡,自马上摔落了下来,连滚数米趴倒在了垣阆的脚跟子面前。

高秋爽仰面看向垣阆,那位刺史大人双脚作踏,像是在对什么鬼怪避之无不及的嫌弃。

他眼神晦暗,愈渐模糊。他并不明白那位贵人为什么令他特地来救这个人。他的眼睑泛过无数倦意。同样是人,可有些人生下来便习惯将别人踩在脚下,对他而言,这本无可厚非,可临至死亡,他反倒觉得不值得。

眼前这个惶恐如鼠的刺史大人也无非就是比自己多读了些许书籍,出落得更有门第罢了,可就单捻出门第这一项,他便输的彻头彻尾。生前的他对这些高门子弟尤为谄媚,临死时他咬紧牙关,尤为不服而又无奈。

高秋爽这辈子自认是个聪明人,不事婚嫁,潇洒自身,善于观察,营利颇丰。

他是个打小没娘的,父亲是个酒鬼,醉酒后动不动便会打骂于他。三不五时令其买酒,可每次给的酒钱就不曾足过。若是买回来也罢,可若是买不回来酒,可不仅是被打骂,得连饿着好几天。也正是因为这般经事,他打小练就了一张好口嘴,养成了一张衬笑脸,只因如此他方能以较少的价钱好生买来了酒水,才能少挨点父亲的打。

高秋爽前半生活得并不如意,后来因为身子拔高而被选从了军,军中伙食纵然一般,可却是比原有的生活不知好上多少,因而他的身高再次长高,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刻苦训练,充分体现出自己在武艺上的天赋,演练之时,皆是出挑兵卒之一,后来杀敌建功立业,得以入宫当值,多年来的辛苦经营摸得了些许小钱方才得以纵身肉蒲之中,成了营中知名的老龟公。

“没想到,终究还是得遭在这广陵城中。”自二十年前自己离开了广陵就没想过这辈子完了还能埋到这里,如今可好,倒是魂归故土了。

幸与不幸,自在肺腑,他人难言之隐。

黄土尘埃扑面而来,高秋爽一口浓血喷出,就直溅落在了垣阆的绛色下裾之处,替其增添了几分艳丽。

广陵城中一家破落户,一个蓬头散发的破衣老头一脸酒鬼哈喇子相地用双手捧着一坛花酒,坛口入见,酒清见底,分明就是不知被掺杂了多少升水。

破衣老头故作深沉地闻了一把味道,鼻口扩成圆,舔嘴吮喝了一口,正要欢呼好酒之时就是脚下步子作绊,仰身朝后摔倒。

哐当一声缸瓦作裂,酒坛成块七零落在黄土上,老头趴身爬出,一时之间竟是哭了出来,还不忘抻指沾向碎片弯沿里的酒汁,舔含于口中。俨然酒鬼破落相。

城外高秋爽身倒在地,背朝皇天。铁甲蹭风硕啸,索智朗双腿大跨立于倒地者身侧,引枪欲要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