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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梦醒折花

出逃那日既是七夕,离着十五月圆还有八日,这几日,无所事事的晏和日日去弦乐阁门口流连,却是无果。

第一日,晏和拉住上次给钱的小二,道:

“小哥,咱这弦乐阁还招人吗?我进京赶考,路经此地,不想银两耗尽,你看——”

正在抹桌子的小二凉凉抬眼,“公子没钱了?”

晏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贴笑脸,“的确有些囊中羞涩…”

后边两个不知不觉什么时候站过来的彪形大汉,一人一支地按住了晏和胳膊往外拽。

“等等!别——”

不由分说被扔到大街上的晏和,拍拍屁股上的灰,望着青天白日,第一次感觉到了世态炎凉。

趋炎附势啊趋炎附势啊,见钱眼开啊见钱眼开啊。

晏和叹气着去吃了顿好的,以安抚受伤的心灵。

第二日,面对气势汹汹的势利小二,晏和赶在他开口前把钱袋子拍在桌上。

“昨日不才失意,去赌场逛了一二,不想竟是赢了不少。”

“…公子误会了,小的是怕公子的茶冷了,特意来给您换茶的。”

“…”

进来是进来了,却是没多少关于花魁消息。

想来花魁也并非是真花魁,而是大家都不知道她名字,给的一个代称罢了。

弦乐阁是两层式的小楼,第一层处处都是红纱帐帘,台上紫衣女子倩影低歌,隔帐曼舞,水袖轻扬,引得众人遐思妙想。台上舞女似乎日日在换,但一跳就是一天,似也不知疲倦,看台之下则广设看座,第二层却是客房雅间,晏和也曾包下一厢房来,却也没见提供什么皮肉生意,不过是视野更广阔,可以看到台上红衣女子的容颜,雪肤乌眸,的确很美,但也很贵,想起方才交出的五十两白银,大概可抵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了。

自古风月场,销金窟。

可这弦乐阁也不像风月场啊,更像是茶楼、花楼、戏楼三合一的产物。

思绪百转,晏和拉住势力的小二,从袖底塞过一块银角子,套了林临的说辞,又故作愁态:“小生自幼失去父母,幸得青梅相伴,寒窗苦读十载,却不想学成归来,伊人却已逝,小生自千里而来,听闻弦乐阁阁主神通广大,不知能否…”

小二收下银角,顺势一啃,确认是十足十的真货,客气陪笑道,“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借酒消愁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麻烦阁主大人,小的这就为你上杯好酒,当然公子也可以点曲,我们弦乐阁的姑娘一日一换,个顶个的漂亮,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虽只是陪着说说话,但也可心得很,就是这银两恐怕还得再…”

“…”晏和无语,烦恼摇手让小二退下。

苦情的蓝衫男子继续愁眉发呆,气势磅礴地仰脖饮尽了小二送上来的酒壶。

然后——

倒头就睡。

一直到下半夜,才有人走进包间,无奈推醒醉酒昏睡一整日的男子。

“客官?客官!醒醒!”

蓝衫男子睡眼迷离地醒来,酒气犹盛。

“实在对不住啊,我们今天要打烊了,欢迎下次再来…”

情场失意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出包间,似乎还在梦中,走了没两步却是身形一歪,倒进了另一间厢房。

醉酒男子目色清醒,贴墙而走,打量着室内陈设。

室内无人,红衫绿袖,钗环首饰杂乱堆放在铜镜台前,胭脂甜香淡淡,与云泓身上如出一辙。

弦乐阁一、二层都是对外客开放的,除了紧靠歌台的两间雅室外,全无私密之所。看情形,这间是舞女换衣间,那另一间是…

如法炮制,晏和装着酒醉潜入了另一间厢房。

却是另一番景象,室内只陈放这一张矮几,一把琴,一个蒲团,一套茶具,还有一个香炉。

杯空灰净。

不像是常常有人用此间,却是日日有人洒扫。

想来十五那日的琴声伴乐就是由此传出。

即是阁主之室,必有结界法咒,晏和开始细细搜寻。

却是未果,正在沉思时,忽有人推门而入。

晏和身形一僵。

“你是谁?!竟敢——”

“婉娘哇!我的婉娘!李某愿同你生同室,死同穴!”一个踉跄,晏和摔倒在地面,一边抱着蒲团哀嚎不止,一边拿着空茶壶往嘴里倒,“酒!酒,喝了这杯酒我就陪你一起上路!”

“…倒霉!又是这个醉鬼,来人快,快!拖出去!拖出去!”

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次被壮汉四脚朝天扔到街头的晏和还在地面多躺了一会儿。

月明星稀,上弦月渐渐有满月之相,离十五还有三日。

东方已露鱼肚白,平白在弦乐阁睡了一整日的晏和倒是不困。

缓缓起身,看着打烊熄灯的两层小楼,晏和却隐隐觉得弦乐阁的楼台样式似曾相识。

忽有赤金衣袂闪过眼角,转瞬即逝,晏和一惊,立马轻功跟上。

却在转角处撞上蓝粉二人。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竟是林临和沈柔二人。

方才那一撞险些撞散林、沈二人,晏和自己也退了一大步。

想起沈柔那只打碎的玉镯和今日自己学着林临诉情的那番言辞,晏和却是心中有愧。

“大半夜的,还火急火燎的,没长眼啊!”沈柔却是不复初见时,那般温柔,脾气躁得很。

“…算了,算了,天黑一时没看清也是有的。”林临却是好意安慰。

一路不对头的两人却是搀扶而行,性情大变,倒是怪得很。

欲表明身份,却觉此处不妥,踌躇片刻后,晏和才拘礼致歉道:

“对不住二位,弦乐阁盛名在外,小生与亡妻天人相隔…想往此一试,却不得门而入,因而日日醉酒消愁,这才有所冲撞。”

相似的经历总能唤起共鸣,晏和偷偷抬眼看二人神色。

“弦乐阁是仙人施术之地,哪是我们凡人可随意染指的,要见阁主必先送血入阁,让阁主鉴情,获邀才可往,你连这都不知道就来了吗?”

粉衣女子挑眉直言,晏和却暗叹沈柔果然不复初见时低眉温柔,倒也是神采分明。

“死生事大,人命关天,非是林某情薄,只是逝者已逝,醉情一梦终究是水中幻影,梦中人不是意中良人,而是自己。”林临却是脸色惨白,不复初见时的牙尖嘴利。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请公子惜取眼前人,三思罢!”

只是这最后一句,林临却不像说给眼前独影男子听的,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搀扶自己的沈柔,沈柔亦抬头对视。

二人相向一笑,不再多言,互相搀扶着蹒跚而去。

独留晏和低头沉思:所以这二人…是折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