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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绿水村

春风楼的事,不过是他陆老头两杯浊酒冲了头,看不过眼多管闲事罢了。

孔夫子说。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陆罄竹觉得十分有道理,做人呢,要渭泾分明,不能过分。那武云凌也许是家里娇生惯养,也许是压根无人教养,所以才养成了恶霸一样的思维,将军之子杀人,百姓连看都不敢看。

这件事你说没有时代的错误。

那肯定不对。

但陆罄竹却无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去改变时代,他觉得那太白剑仙,就很值得自己效仿。

“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主持心中道义公平!”

所以,陆罄竹多管闲事。

那徐少醉酒骂武云凌,武云凌暴怒给徐少两拳。也就足够了,可打死人,那就太过分。

至于武云凌倒下,日后会不会有大将军。上演一出“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经典戏剧,陆罄竹不得而知,如果真的来了,他倒也不怕,毕竟一把老骨头了,死而已,又有何惧。

春风楼的事只是凑巧,后续如何,要是真追来了,那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百兵暗器,陆罄竹自会全都接住。

可若是再没有后续牵扯到他身上,陆罄竹也不会主动去问。

他按照最开始的计划,从春风楼离开后便坐上马车,朝着北方走。虽然读书百卷,他确实懂一些赶路的手段,可这江山美景,自然要慢悠悠的看才好。

取车的马夫五十多岁,依陆罄竹来看,就是个小老弟。

小老弟也是个话唠,估计是见陆罄竹仙风道骨,一派的和善,这才话多了不少。

“老哥儿您这是去探亲?”

陆罄竹也就顺势接了话茬。

“对,趁着还能走动,去看看孙子。”

就这样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等过了一座山头,远远望见一条大河,而一队人影正沿着河流默默前行,井然有序,也无哭号。

陆罄竹刚有心问,马夫便自顾自的叹气。

“可怜呦…”

“这,何解?”

“老哥你是不知…那条河是松花江…”

松花江是杨川大江的一支分流,而绿水村,便是世世代代依附着这条江流而活。

不说如何丰收,但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肚子,日子倒也不错。

可三年前,这松花江里突然来了一位河神,河神不请自来,对绿水村发下命令,

每一年都要取一位不满二十的年轻女子,为河神祝寿。

不仅如此,还要让绿水村立祠堂供奉,村中老少日日念河神伟大。

竟然可恶至此?

陆罄竹自问也是看过不少水鬼水神的故事,但这么臭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

“就没人管吗?天下能人何其多…”

“老哥儿,天下能人何其多,可绿水村的能人,一个都没有哇…”

陆罄竹一时失神,他自穿越后便步入藏书馆中工作,日日夜夜,几十年间,陆罄竹虽然也看了不少书,可本质上却并没有跟这个世道有太多接触,而书中所记,也都是一些虚妄故事,看看也就罢了。

在陆罄竹心里,一些常识性判断依旧存在,几十年光景,他没有被这个世道影响太多。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眼下的落差。

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这是什么?天理吗?

陆罄竹觉得是,毕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观念,是从很久以前,就刻进他骨子了。

既然有杀妖的能力,那去除妖伏魔,不是理所应当吗?

所以在春风楼,听那徐少文华二人骂武云凌,陆罄竹觉得一点也没骂错,可现在,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并不适应这个时代。

准确来说,是陆罄竹一直把自己的心锁在那一方书院里,始终没曾真心实意的看过这个世界,现在想起来,不提那些史学经典,只一些虚构的故事中,都充斥着论调。

请能人帮助,是要给钱的!

这正常吗?

很正常,毕竟天下万般事,其中有九成九,都能够用生意二字概括。

就算妖魔作乱又怎么样?又没有牵扯到我身上,我干嘛要多管闲事。

这想法有错吗?

没错,

望尽天下,芸芸众生,上到朝堂,下至百姓。

哪一个不是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苟活于今朝。

只是,陆罄竹这颗重换青春的心里,依旧带着矫情。

做好事不留名,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跟我走。

这矫情,像是前世的冤魂,死死的缠在他身上,揪也揪不下来。

“原来如此。”

“唉…可怜呦,若是早一百多年,那位剑仙还在,哪里容得下这恶神害人!”

“那剑仙,名声很大?”

“大齐国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先停停!”

马夫不解,但还是应声停下。

“您是去小解吗?”

“嗯…”

陆罄竹下了马车,钻进路边的野林里,天下太过于现实了,不适合他。

正如鲁迅先生说。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所以陆罄竹也要不断走,拼命的走,直到这天下,生出一条能容许他畅快前行的路以后,才肯罢休。

……

有一队人,低眉俯首,顺着河旁走。

有一个人,白发垂髫,也绕着河旁走。

那队人里,无论老少,都失了血气,死了灵魂,面目表情,行动如僵尸漫步。

那一个人,花白头发,却精神高涨,目有神光,笑如老棠,轻快悠悠往前方。

人群中,一年不满二十的青年,见到迎面而来的老人,心神颤动,可终究没说什么,嘴里依旧不停的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颂念那恭唱河神的祝词。

花白头的轻快老者,手里握着半截随手捡的弯曲木棍,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队人跟一个人,

互相交错,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也就不会有后续的故事。

那队人没有停下,他们要去到那搭建的河神祠堂,颂念一年,感恩河神,令绿水村风调雨顺,无忧无恼。

那个人却停下来,他停在河边,望着眼前水流。

江流很美,养育了一方水土。

可,松花江是一个老好人,他只懂得去帮助别人,却不明白,该怎么解决自己的麻烦,就像是大象,大象虽巨,却也抓不住身上的虱子。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这个小忙吧。”

陆罄竹将握着木棍的手,面向江流随意抬起。

嗡————

河旁震颤。

一股无形巨力往上提。

江流百丈水被卷成一股青绳,从河中抖出,大江两旁,水抖岸上,那百丈脱水之处,只能看到几根露头的水草,无辜张望。

陆罄竹吸口气,一声喝哧脱口出。

“松花河神,速速来见!”

震撼之音顺流而上,眨眼功夫后,便见水中有浪翻涌成一条白线,到靠近时,两尾红鲤领头跩,一尊身着青袍水袖,面如城庙泥塑,一派慈祥的人物自水中出来,带着一丝后怕连忙朝陆罄竹俯身一拜。

“不知仙长来…小神有失”

轰隆——

那河神话还没说完,一道风雷合纵的剑气迎面扫来,不等河神做出反应,那剑气便将他带到十里开外,截江断脉,声势浩撼。那河神呢?一息剑气冠绝十里,自然是被灭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河神?凭你也配!”

等到那河旁边,那队人恍然回神时,江流如旧,冷风如常,哪里还能见那位剑仙。

半响后,陆罄竹回到马车上,

而马夫,神色却有些僵硬,他咽口唾沫,颤着声问。

“您,您老人家不是去探亲吧…”

“不,我是!”

马车继续往前,陆罄竹闭着眼睛,跟着车子晃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