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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那个好姑娘

龙门座有一位姓马的书生。

马书生是个没有宏图大志的,他不想着考取功名,也不想着出人头地。

至于做那人上人?更是连妄想都不曾有过。

那难不成,马书生就是传闻有言,无欲无求的大能人?

肯定不是,马书生的诉求,只是没有那么大而已。

古人云,无欲无求何足为人?

如果真的无欲无求,那人这个概念,也只是累赘。所以,无欲无求就是不存在的,虚妄。

就像是那天外有天的云中景,景中所写的画中仙。

虽然抬头皆可见。但探手而出却只能捞个空洞,穷慕亦难满。

马书生的诉求,就是凡俗百姓最爱的三样儿,

老婆孩子热炕头,身强体壮命无忧。

家中有粮足温饱,门前花海应当秋。

可,这小小的愿望,却实在是难搞,大齐可不曾有增生的政策,全靠百姓自发的琢磨。

人多是好事吗?

那当然,多个劳动力,多耕一亩田。

可,人多也是麻烦,从小到大,十几年的光阴,又起是随随便便就能熬得住的?

耳不闻,城东巷口有牙门,月月点账进新人,多是父母无能力,生儿难尽养育恩。

这作为旁人,肯定要骂一句,既不养,奈何生?真是丧尽天良咒尔入土坟难宁。

可其中,说不得也真有苦楚呢?

毕竟旁人又能知多少?又能做多少?顶多就是扯着风口撑大王,实则就是个纸气球,一戳便跑。

当然,不说这民生大事。

这等事,有皇帝带着百官操碎心。

可轮不到马书生这个,连秀才门都摸不到的穷酸书生,发表意见。

不提民生,只谈婚嫁。

这年头,取一个媳妇价几银?

其实还真没个准头,毕竟有大富大贵,八抬大轿迎新人,也有穷门乡地,一碗糟糠共余生。

你说贵了更好?还是便宜更值?

都不对吧。

毕竟是相濡以沫敬白头的缘分,又岂是那铜臭可以衡量的?

更别提比拟!那就是对人间真情的羞辱。

当然,无论是便宜的,还是贵的,都有一个要因得跨过。

门当户对,这等强迫肯定不能流行,但,总得让双方见个面,看对眼吧。

那,十里八乡,哪有姑娘愿意与我共同床?

就是穿明楼的姑娘,一夜都得多银两。

要不然,分分钟卷起铺盖将你踹下床,那心情不好还得嘴里破口骂。

“穷酸一个,还来寻乐?”

那一个大丈夫,不说有没有脸皮求上门,只说走街串巷跟街坊邻居呼喊,自己实在缺人疼,能不能来个好心人,宽慰他一生。

那不是神经病嘛…

想来就是山神庙睡破头的乞丐,都得嫌弃的吐他一脸老痰。

让他洗把脸,少做梦。

寻常来说,自然是托亲朋。

可马书生望望自家门,三寸之地,父母的令牌迎风抖,像是在诉说自己的无奈。

马书生肯定不至于,过分的去埋怨父母的无能,怎么死的这么早。

他要是敢开口,估计一扭头就能被老天爷用雷打死。

便是地府的鬼官,也会嫌弃他,不让他入轮回。

因为父母死了早,至于家中那些亲朋?路远迢迢,十年不见。

正如古人云,远亲不如近邻。

那邻居呢?说来也是真奇妙,那邻居家各个都是少年郎,同长大,参兵写文作伙夫,各有个的营生。

入军那个难见人,帮厨那个生意忙,根本无心顾。

也就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烂书生,整天闲的不得了,就满脑子想着抱美人归。

邻居靠不住,那就只能寻媒婆。

媒婆要见礼,又叫喜承,说白了,就是说亲得给银子,他哪里有银子?

家里翻空了,也看不到一丢丢白光。就是那粮缸,也只有足他一人腹饱的份量。

若是他还敢厚着脸皮登门拜访,肯定会被那媒婆踹出大门,破口大骂。

“你个没心良,一穷二白还敢祸害人家姑娘?”

这话说的真的对,所以,马书生就继续做着梦。但,许是老天爷见他整天魂不守舍怪可怜,所以真赐下姻缘,让他了心愿。

……

也就半年前吧。

因为家里头粮缸见底,田地上懒虫乱密。

所以,马书生只能想办法做点其他营生,可,他除了读过几本死书外,还有其他的能耐吗?

帮人提笔作字。

如那有名的书法大家,一副对联,都要价值千金。

可,就他这提笔犹如龙吐水的书法,摆出去,不惹得旁人啼笑。

就不错了。

如那有名的诗人词客乐仙人,举杯敬众三百杯,一卷短调比千银。

旁人都是花钱寻欢,他是被姑娘们养着。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让人羡慕的那种姿态。

学不来学不来。

马书生回首自身,才发觉枉活多年,自己竟然是一无是处…

“也真亏我能长这么大…”

自侃一句的马书生,并没有把光阴浪费在,对自己的自哀自叹上面,作为一介学无所成的穷酸。

马书生也就没了那文人的傲气。

耳不闻那楼台吟词客。提笔笑谈间,多是看不起商贱的言论。

他们不愁吃喝,所以大文起笔论天下,似乎要将古今兴亡多少事,都拉出来批判一番才算痛快。

可马书生却没有那个有余。

所以他安身于现实。

这龙门座里,招工的地儿是有不少,但只说去应那大门的家仆,都要求不少。

聪敏伶俐,懂事听话。

也不知道是招人还是招狗。

可就这,都得抢破头,他硬着头皮挤上去,自然被打个两眼昏黑,啥也没捞到。

这帮子人怎么能这么热情?

思来想去,还是大门的家仆好活人。

只要一天天弓着脖子当条狗,就能好吃好喝,偶尔兴来,说不得还有赏银拿,这要是再机灵点,被那家里的大小主子看上眼,充了跟班。

那就更不得了。

耳闻走街串巷,公子哥身边的狗腿子,个顶个的嚣张。

让人看着生气,亦有人羡慕。

毕竟,狗腿子分主子半碗羹,那也是他们这些人,埋头苦汗不能比的。

当然,可千万记得男女有别。

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了做那府上家丁的机会,便寻寻更简单的活记。

简单的行当处处有,可都是私人独家的营生记,根本不可能对外招人,毕竟有那份闲钱,留着做点其他事,他不香吗。

而大批量招人的,也都是重复的劳工。

工作倒是也简单,就是累的腿软气短,感觉自己命要完。

坚持了两天,马书生就举旗投降了。

这谁能遭得住?那就去遭,反正他便是饿死街头,也不想去做那苦劳累了,这一天天挥出去的汗水,跟赚到的银钱根本就不对等嘛。

都说商贾多为心黑辈。

果真句句属实。

当狗没门路,吃苦心太软。

可马书生还是不打算放弃,他走街串巷,逢店就打听。

“此处可招人?”

但,事情并不顺利,就是那穿明楼的龟公,都早早满员了,根本轮不到他厚着脸皮上去横插一脚。

毕竟要说小气如那铁公鸡,穿明楼的老鸨说第一。

试问这龙门座内,哪个敢说第二?

好在,终究是天无绝人之路。

巧缝一家酒楼,有个跑堂的伙计辞门走了,他这个后脚撞门的,来的正好。

那酒楼算起来也算新开。

几年前,有位周姓的大富,大笔的银子砸下来,直接往那块土地上,建起来这栋新楼。

酒楼生意一直不错,不过,那周大掌柜。

却不常见。

有传言说,是这酒楼于周大掌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抽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