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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以前都是装的

转眼几日过去了。穆长萦是感受到桃溪口中柳扶月与莫久臣的关系寡淡。这几天内,穆长萦压根就没有见过莫久臣,就连他的消息都很少听到过。即便朱雀榭与主院只有一墙之隔,但还是犹如两个世界一样,毫无瓜葛。穆长萦和桃溪还想找南旧亭问问他救回柳扶月的细节,但是一直不见他的人影。

这一天,外面传来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御史台连续弹劾了数位鸿胪寺的官员,直接将他们拉下马。鸿胪寺大火烧死了即将嫁入王府的艺羽夫人和八名煦王府府兵,莫久臣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只是拿了几个有罪的官员一命换一命算是便宜鸿胪寺了。

穆长萦听着桃溪传回来的消息,心里打颤几下,这个莫久臣还真是心狠。相比之下,他只是惩罚了鸿胪寺卿柳壬还算是给了柳家一条生路。

与此同时,外面还传来了太后礼佛回京的消息。太后回宫,那么随着太后一同出门的煦王府众位女眷也跟着回来了。

穆长萦站在朱雀榭的院子里,听着外面的熙熙攘攘,动静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仿佛刚才只是过了一阵小雨,只响了一阵子,又毫无影响。她笑了一下,回头对桃溪说:“这群人还真是没有将柳小姐放在眼里。”

不管柳扶月是不是主母,终归是府中正妃。她们回来之后竟然没有一人过来给煦王妃请安,可见她们是真不将煦王妃当回事。

桃溪撇了撇嘴说:“我家小姐从来不在意这些。”

“可是你在意不是吗?”穆长萦来到桃溪身边,点了一下她鼓起的脸颊,安慰道:“我知道,你在为你家小姐抱不平。”

被戳穿了心事的桃溪看向另一边,她不仅为小姐抱不平,心里更是跟着委屈。自家小姐可以不在意这个,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也不能任别人践踏她的自尊,不拿她当回事。

穆长萦笑了一下说:“你放心,我可是个牙呲必报的人,我绝对不能让你家小姐委屈着。”

“王妃娘娘。”外面传来一声年轻女子清亮的声音:“我家夫人来给王妃请安。”

穆长萦愣了一下,笑着轻拍桃溪的肩膀:“你看,这就不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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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阳光明媚,穆长萦坐在靠近湖边的凉亭处吹着湿润的风,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她寻声看去,一位身着淡蓝色的齐胸襦裙的女子向这边走来。精致的面容,小巧的五官,白皙的肤色,简单而素雅的圆髻妆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穆长萦喜欢美人,第一眼就被来的女子吸引住了。说她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啊、。在她身后是一个穿着黄衣的姑娘,应该就是这位女子的贴身丫鬟了。

桃溪故意大声提醒穆长萦:“王妃,寒栖夫人来了。”

穆长萦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与柳扶月还算交好的寒栖夫人,果然气质超脱,与柳扶月还真有一点的相似。她笑着看向寒栖夫人:“回来了。”

寒栖夫人半蹲行礼道:“许久不见娘娘,娘娘可安好?”

“安好。”穆长萦请寒栖夫人坐在自己的对面:“你可安好?”

寒栖夫人微笑:“托娘娘的福,一切安好。”

桃溪不敢离开穆长萦但是又需要去准备茶水,所以又提醒穆长萦道:“王妃,我去准备茶点。”

经桃溪提醒,穆长萦就知道她这是告诉自己小心暴露身份,她对桃溪点了点头让她放一百二十个心。桃溪回应点头,有点放心不下的先下去准备。

寒栖夫人转身从侍女芦儿的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这是妾身在万安寺附近采摘的桃花,已经洗净晾干。娘娘喜欢花茶,便送与娘娘。”

“给我准备的礼物?”穆长萦惊喜。

“是。”寒栖夫人将盒子推到桌前:“王妃可喜欢?”

“喜欢。”穆长萦还是第一次收到除了穆之昭以外的人送的礼物,十分高兴:“我喜欢的不得了。”

“那便好。”寒栖夫人顿了一下说:“听说,王妃前几日不小心坠湖,现在恢复的如何?”

即便是第一时间封锁了柳扶月坠湖的消息,但是府里的人还是知道此事的。如今三位女眷刚回来,不可能没有人通风报信。这都在穆长萦的意料之中,所以还能够很自然的接过话来:“恢复的不错。”

“那就好了。”寒栖夫人遗憾的说:“可惜了鸿胪寺的艺羽夫人,大婚前日遭到大火的劫难,实在是让人痛心。”

穆长萦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言语,瞧寒栖夫人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她应该只是为一个普通女子的遭遇而感到可惜。

桃溪正好过来送来茶点,站在穆长萦的身后,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请您过去。”

穆长萦还没和美人聊天聊够呢,那个家伙叫自己干嘛?

寒栖夫人起身道:“既是王爷找您,妾身就告退了。”

“哦。”穆长萦看着喊栖夫人起身,隐约能够问道她身上的花香。不愧是爱花之人,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看到蓝色身影离开,穆长萦收起刚才欣赏寒栖夫人的笑容,一脸无奈的说:“走吧,去看看这只老虎。”

两人起身从朱雀榭离开绕过一段路向主院走去,可能是心里一直抗拒去见到莫久臣,穆长萦不耐烦的抱怨一句:“明明是隔壁的院子还要走这么多路,干脆把中间的墙打通了吧。”

桃溪在后面扑哧笑了一声:“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丁管家可都宝贝着呢,你要是想打通,估计丁管家得气的跳脚!”

煦王府官家丁午自小看着莫久臣长大,莫久臣出宫称王除了南旧亭就是他一直陪伴。做了煦王府管家之后整个王府的开销用度都是他来把控,即便是有主母之权的高令颜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他绝对是整个煦王府拥有很大实权的人物。

“我也就是嘴上说一说,我哪有那个胆子。”穆长萦今天心情好,还能开着玩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就来到主院门口。穆长萦拉近桃溪,指了指门口,靠近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阴气重重?我们其实不适合进去。”

桃溪被吓了一跳,看着阳光明媚的日头,无语道:“不要为自己的害怕找理由!”

穆长萦被拆穿心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看看衣服有没有不符合柳扶月的穿着习惯,确认无误后迈着坚定且想要立刻逃走的步伐走进主院。主院左侧是琴房,右侧书房,再往里面去便是穿过垂花门到莫久臣的主卧院子。好在穆长萦只需要去书房就可以,主卧的那里她还是远离的好。

“王爷,王妃到了。”桃溪在书房门口传声道。

紧接着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穆长萦视死如归的看了一眼桃溪,鼓起勇气迈进书房的门槛。严格来说,这是穆长萦第四次见莫久臣,前三次都只是小打小闹的见过,不过这次可是约在书房,想来要正儿八经的谈话了吧。

莫久臣的书房很大,走进去是会客的软榻,左侧整面墙的书架,除了古籍书本还有不少字画古玩,右侧则是莫久臣办公的书案,书案两边都是他看的书和没有处理完的公务文折。莫久臣就坐在书案后面,低头在文折上书写什么。

穆长萦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她顿住脚步,想起自己在桃溪那上的当,轻声在桃溪耳边问:“柳小姐对熏香没有忌讳吧。”

桃溪一听就知道穆长萦担心煦王爷是在试验她,低声回答:“放心,小姐对王爷的一切都没有忌讳。”

这就好。

“还不进来?”莫久臣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不知道在说什么。

“哦。”穆长萦应了一声走进去,看见莫久臣已经放下毛笔收起公文:“找我来做什么?”

莫久臣随手一指让穆长萦坐,抬头对桃溪说:“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穆长萦下意识问。问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多嘴,急忙找补说:“有很重要的事吗?”

莫久臣看了一眼穆长萦又看了一眼略显不安的桃溪,对她说:“你出去。”

桃溪不敢让穆长萦独自面对煦王爷,可自己又不敢违背煦王的命令,短暂的纠结下她还是选择了后者,行礼退出书房。

桃溪!好桃溪!你回来啊!

穆长萦坐在书案旁边的软垫上气哄哄的看着莫久臣,发了个不悦的小脾气。

莫久臣余光看到她的反常,并不在意,一个不重要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太后六十岁生辰日即将到来,你准备一下随本王一同入宫参宴。”

穆长萦瞬间正经起来。太后的生辰宴,这可是要大操大办的宴会,当今莫帝是出了名的孝顺,莫久臣又是太后亲生的小儿子,她作为煦王府的正妃,这等宴会她不得不参加。

“需要准备什么?”

“只需要与本王一同前去即可。”

“贺礼呢?”

“丁午已经准备了。”

“哦。”

莫久臣重新打开一本公文,低头继续处理政务。

被晾在一边的穆长萦开始想自己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难题,正想着就听见莫久臣说:“为何看起来如此烦闷?”

穆长萦下意识双手去摸自己的脸,心虚道:“有吗?”

“你很犯愁?”莫久臣的双眼一直都看着公文。

穆长萦端庄坐着:“不是犯愁,只是感觉有点难办而已。”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觉得这等事请算是难办。”

那是以前的柳扶月,不是现在的穆长萦!穆长萦心里不服,她哪里经历过入宫参加太后寿宴这种隆重的场合!

穆长萦想了想,反正自己已经变成这样,与其唯唯诺诺的小心谨慎怕莫久臣发现端倪,倒不如主动展现自己的端倪洒脱一点,让莫久臣来不及考虑现在身份的真伪,达到信服。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端庄太累,她卸下力气跪坐在软垫上,叹气说:“我以前都是装的。”

莫久臣一顿,才看向旁边的女人:“什么?”

“我说,我以前的游刃有余都是装的!还不是想着不让你丢人,努力扮演好一个王妃的样子。”穆长萦索性直接做到软垫上盘起腿,手臂撑着头看向莫久臣:“我很不喜欢宫里,每一次都感觉很难办。”

莫久臣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公文,问她:“既然以前都是装的,为什么这次不装了?”

“因为这次我想通了!”穆长萦拖着屁股下的软垫靠近书案,直面莫久臣说:“这次落水之后我看透了很多道理。人心不值得探究,更不能为了别人想象的样子去活,率性而活才最重要,死里逃生之后才知道本性活着有多重要。”

“王爷!”穆长萦直接亮出自己像小猫一样的爪子准备去抓莫久臣的内心:“您说,我这么想是不是有几分道理?”

莫久臣还是第一次听到“柳扶月”说一些所谓的心里话,轻笑:“你想做什么?”

穆长萦站起身来到前面的空地上,十分潇洒的说:“做我自己!既然我要遵守与王爷的承诺就要恢复我本来的样子,这样我才能坦然的面对一切!我想,这一点王爷应该赞同的吧。”

莫久臣舒服的靠着身后的椅背,手指转动着象牙扳指,看着眼前夸张的表演,虽然对柳扶月的性情大变很是疑惑,不过她都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了,他也就好好地看他这位正妃娘娘还要演什么戏。

“好啊。”他说:“本王赞同你的想法。那煦王妃尽管做回你自己,本王拭目以待。”

“嗯!”穆长萦用力的点头,心里像打鼓一样的一片喧嚣。

完了,大话说出去了,他都要拭目以待了,她可以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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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太后的生辰宴就到了。穆长萦与莫久臣共乘一辆马车前往皇宫。

这几日她在王府里过的并不舒坦。柳扶月坠湖落水和艺羽夫人被烧而亡的热闹在王府里的口口相传,以前消息被压的很是因为没有人传,现在消息四处流窜完全是因为府中各位女眷归来。尤其是大嘴巴的玲碧夫人,简直就是个传话筒,整个王府里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穆长萦不敢出去面对这些人,只能每日都躲在朱雀榭谎称自己调养身子,把小桃溪推出去对面那些个虎豹豺狼。现在入宫,小桃溪不在她的身边,她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马车入宫,这是煦王的特殊福利。当今只有煦王爷的马车可以路过莫帝的昭阳殿前往太后所居住的寿康殿。

寿康殿外已经被布置的十分隆重华丽,已经有不少受邀大臣连同夫人在门口站立行礼向内走去。不得不说,虽然莫帝和皇后一向倡导低调节俭,但是在太后身上他们向来都是往大操大办的准备,可见帝后的这片孝心绝对是真诚可信。

穆长萦撩开车帘就看见不远处的寿康殿门外已经人数众多。她在人群中寻找是否能够看到那个人。在来之前,桃溪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小心注意东宫太子莫声文,切莫被他看出马脚,并且还拿出一副柳扶月给莫声文画的画像给她看,让她好好认人,千万不要让穆长萦在莫声文面前露了馅。就是因为如此,没有桃溪在旁,穆长萦才如此的紧张。

马车停下。莫久臣率先走下马车,刚迈出一步想起身后还有人,于是站在原地等着车上的人下来。

穆长萦谨慎跟着莫久臣下马车,站在莫久臣身边长长的呼出紧张的气息。

“就算是准备做回你自己,该装的仪态不是应该还需要装吗?”莫久臣提醒她,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穆长萦看向莫久臣说:“当然。我肯定好好装的。”

说完,穆长萦打量了一下今日穿着隆重的青色金边锦绣长袍的莫久臣,缓缓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莫久臣准备向前走,感觉到身后有一道阻力,回头就看见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抬眼就对上穆长萦笑眯眯的眼睛,不解道:“你这是?”

“装啊。”穆长萦向前一步跟上莫久臣的步伐,低声说:“不是夫妻情深嘛,该装还是得装的。”

穆长萦也不知道平时柳扶月与莫久臣装作夫妻情深是怎样的,索性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袖,笑的无比灿烂。

这样总行了吧,装的够像吧。这边这么多人,他莫久臣改甩脸子试试!

“你这么装不合适。”莫久臣低沉的声音在穆长萦耳边响起。

“啊?”没等穆长萦理解莫久臣的意思,他的衣袖就从自己的手中抽走,随后她的手就落入一只宽大而冰冷的手掌中,被人拉着向康寿殿的方向走。

穆长萦还在莫久臣拉着自己手的惊讶中,完全没有听到途径之人对她的行礼尊称,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来到了康寿殿宫门门口。

“皇叔。扶月。”

“啊。啊?”穆长萦听到柳扶月的称呼缓过神来,看着眼前一席白衣金边绸缎华服的男子瞬间铃声大作。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温暖和煦,眉目皎洁,双眼含情。他的样子与柳扶月画中所展现几乎是一模一样,让她一眼就认出此男子正是东宫太子声文。

穆长萦顿时理解柳扶月为什么对莫声文有如此执念,他的眼睛实在是美好,如山间清风,水中皓月。

“扶月。”莫声文又淡淡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穆长萦从莫声文的眼睛中苏醒过来,微微一笑:“太子殿下。”

“你——”

“太子。”莫久臣开口打断莫声文要与“柳扶月”的靠近亲切:“今年又是太子帮太后迎宾?”

莫声文一直担心柳扶月在王府中的处境,心中对她的亏欠一直都是只增不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扶月,这次见面差点情不自禁。要不是因为他现在站在康寿殿门口,他多想与扶月私下问问,她近日过的可好。

“皇祖母生辰,侄儿自当尽力。”莫声文看向莫久臣的时候眼中的柔情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满和隐忍。

“那就好。”莫久臣对旁边的“柳扶月”问:“王妃,怎么手心出汗了?”

“啊?”穆长萦下意识抬起被莫久臣握着的手看一眼,随口说:“有吗?”

两只紧紧相握的手刺痛了莫声文的眼睛,他知道柳扶月会与莫久臣装作夫妻情深,可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眼前看到的亲密。

莫久臣余光看到莫声文将头偏到一侧,心满意足的放心他们的手,说:“许是本王感受错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莫久臣带着穆长萦向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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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殿之中早已经人员聚集。

穆长萦看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也没有看到哪里有过出汗的痕迹。这个莫久臣,趁着自己还在紧张分不清情况的时候就说谎,还真是个招人烦的大骗子!

寿康殿里已经渐渐入席,莫久臣已经去到另一侧与其他臣工交谈。因为莫久臣的关系,穆长萦刚一落座就迎来很多大臣和夫人的示好,作为顶替身份的她只能笑而不语,保持优雅和端庄一一点头示意。目光时不时看向殿外的宫门处,那位白衣的少年东宫之主应该是对柳扶月余情未了。

不过一会儿,她就看见熟悉的人走进来,小侯爷华当宁与钦天监徐源时。徐源时不参与朝政,是朝中一股清流,可是奈何他是莫帝身边的大红人,因此对徐源时阿谀奉承的大臣不少。不过一会儿就被人围得是水泄不通,脸色红涨。

华当宁是个不喜欢热闹且不合群的人,他只是简单的回应了几声过去与他攀谈的人,随后就看到已经入席的“柳扶月”,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莫久臣,微笑着来到“柳扶月”的桌案旁坐下。

“煦王妃独自一人饮茶?”

明知故问!

穆长萦笑着看着华当宁:“小侯爷不也是一个人。”

华当宁说:“本侯一个人不是问题。可是今日是太后的六十生辰宴,王妃一个人坐在这,看着很是冷清。”

“这次太后娘娘的生辰宴会是贵妃娘娘准备,用不到我。”穆长萦巴不得自己冷清着。也幸亏提前多做了解,不然穆长萦还真不好对付华当宁这种聪明人。

“也对。”华当宁打了一个哈欠:“只是高贵妃的宴会还真让人没有兴趣,要说还是皇后娘娘去年准备的宴会才——”

“小皇叔。”一阵悦耳的女孩子的声音毫不避讳的传进大殿,同时打断华当宁接下来说的话。

穆长萦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似十五六岁的女孩迫不及待地的跑去莫久臣身边,心花怒放道:“小皇叔,念珠来见您了。”

念珠?穆长萦迅速翻着脑子里的桃溪列的名单,竟然发现没有这号人物的记载。看着这个叫念珠的女子满眼桃花的看着莫久臣,八成是莫久臣的爱慕者。可是她都成莫久臣为叔叔了,这是哪门子混乱的关系?

想到这里,穆长萦不禁露出嫌弃的表情。皇家野事可是真够乱的。

华当宁慵懒的靠着桌案,打开折扇摇在身前,道:“我说煦王妃,你还这么放任小郡主这么缠着你家煦王爷?”

嗯?穆长萦听着,华当宁的话里有点东西。小郡主缠着煦王爷?穆长萦对莫久臣的情史没有兴趣,可是对这位南商小郡主倒是听说过几分传闻。

先帝与当今太后在年轻的时候一同微服私访,途中遭遇此刻袭击,一位周姓将军以身挡剑救救驾有功。因为周将军本身就是为南商立下汗马功劳,又因为这次救驾周将军重至伤残,无法行走。先帝与太后念周将军救驾恩情,遂赐国姓“莫”于周家,让周家享皇亲待遇。周家小孙女也因此被封为了异姓郡主,并养在太后身边。

所以说,现在出现的莫念珠其实就是太后养在身边的小姑娘,虽姓莫却算不得于莫久臣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们之间什么混乱关系都不能成。穆长萦摇头,竟然有一种非常失望的感觉。

华当宁看到“柳扶月”摇头,还以为她对莫念珠的行为很是无奈,开口说:“依本侯看,你就是对久臣太不上心,才会给莫念珠一种你纵容她不断示好的错觉,才会让她得寸进尺。你想想半年前的猎场围猎,莫念珠不顾你的情面,在所有人面前问你可否接受久臣娶她过门,这多让你下不来台。在本侯眼里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什么?莫念珠敢给柳扶月委屈受!就这个小家伙!

穆长萦本来是在事不关己的听着一个热闹,但是听到华当宁的话顿时怒火中烧。自己借用着柳扶月的身子,柳扶月又是小桃溪最喜欢的人,受到这份屈辱,她柳扶月可以大度忍让,她穆长萦可是做不到。带着这种怨气,连带着穆长萦看莫念珠的眼神都带着讨厌和怨恨。

这边莫念珠站在莫久臣身前,抬头不断示好,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凉气,转身就看到煦王妃正看着她。心里得意的莫念珠可是不把一个不受宠的煦王妃看在眼里,眼睛一瞟,满是嘲讽。

哎呀!这是挑衅啊!

穆长萦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她不管柳扶月当初是怎么想的,现在她可是不想忍。

“我同不同意她入王府都是后话。”穆长萦淡淡的说:“这要先看她有没有资格踏入煦王府的门槛。”

华当宁一顿,非常喜欢“柳扶月”的这个反应,笑着:“看来煦王妃也绝非外人口中的深明大义,大度有方啊。”

“深明大义自然是有的,只是对于一个小姑娘用不着这么严重的词。就算是她想入王府终归也是个妾,正妃与妾计较多寒颤。”穆长萦刚刚眼看八方,心里清楚有不少人等着她反应。既然如此,那她肯定会不负众望,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脸色。

“王妃不愧是王妃,有气度,也有心机。”华当宁笑着收起扇子:“本侯还有事忙,就不打扰王妃了。”

“小侯爷慢走。”

华当宁眉毛一挑,起身离开,消失在众位臣工之间。

穆长萦其实早就感觉到莫念珠对自己的不顺眼,刚开始她还不知道原因,但是现在她可清楚的很。小姑娘一直喜欢莫久臣,也因此对柳扶月一直暗地里耍小把戏。莫念珠看她不爽,她还看莫念珠不悦呢。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

不过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众位宾客就位,莫久臣才回来席下首位,坐在柳扶月身侧。今日的柳扶月穿着紫色紫边纹绣齐胸襦裙,出门的时候还被桃溪送来一条同色的薄纱披帛搭载手臂上。头发是低调且端庄的朝云鬓,上面点缀白玉华胜彰显了身份。

莫久臣只是看了一眼“柳扶月”便看向上席的空位,似乎对旁边的人存在与否并不关心。但是穆长萦可是上心了,就是因为她看到斜对面的莫念珠对自己趾高气昂的模样,实在令人生厌。这里是太后的场子她都敢明目张胆,那私下里她指不定怎么耀武扬威呢。这口气,穆长萦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