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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就凭我是妃你是妾

“王妃,您不能进。我家小姐还在休息——唉——您不能硬闯啊!”怜霜试图挡住气势汹汹的煦王妃,不成想非但没有阻拦的了,反而被煦王妃按住肩膀推到一边,摔了一个踉跄。她不顾疼痛,立刻追上煦王妃试图再次阻止,却被煦王妃的冷眼给震慑住。

穆长萦很少发脾气,更无意与高令颜产生任何纠葛。但是之昭哥哥说高令颜送去吉地的信件处处透露着轻视,这就证明高令颜是完全不将他们穆家放在眼里。对待一个死人都尚且如此,穆长萦能够想象得到,如果她成功嫁入煦王府,不知道要被高令颜在背后搞出什么鬼名堂。她敢轻视穆家,就得承担穆家人的怒火。

“高令颜,你出来!”穆长萦站在院子里,到底还是没有前去推门,纵然她再恼怒,基本的道德礼仪还是在的。不破门而入就说她对高令颜最大的底线。

怜霜挡在煦王妃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王妃,奴婢已经说了,我家小姐还在休息,您不能这样。”

“那就去叫她!”穆长萦不将高令颜放在眼里,对待她身边的侍女定然也不会客气:“高令颜教出的奴婢,就这样挡煦王府的主子吗?”

怜霜哑口无言。纵然自家小姐再受重用,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按理来说,侧妃始终是比不过正妃。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主房的房间门被高令颜打开。

高令颜确实是在午睡,恍惚之间听到有人来这里吵闹,仔细一听竟然是“柳扶月”硬闯进来的粗鲁之声。她睡意全无,胸中燃起一团火,随着穆长萦对怜霜的呵斥声越烧越旺,最后无法忍耐,直接打开房门。

“煦王妃在我的丽玉轩如此大声吵闹,着实无礼!”高令颜丝毫不给“柳扶月”颜面。

穆长萦才不在乎她高令颜能不能给留颜面,双手环抱看着台阶上的高令颜:“我今日来就一件事,我想知道你给吉地穆家写的安慰信中都写了些什么?”

高令颜知道“柳扶月”今日随着煦王爷进宫定会遇见穆家送战马的少将军。不过她没有想到“柳扶月”会对她给穆家写的慰问信如此在意,更是不惜贸然进来到丽玉轩来闹。

她走下台阶,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穆长萦早就猜到高令颜会跟自己摆谱,勾唇一笑:“就凭我是妃,你是妾!”

这话甩的极其有分量,不仅当场的高令颜和侍女怜霜愣住,就连听到王妃闯进丽玉轩而匆匆赶来的玲碧夫人和寒栖夫人也都听见,还有害怕出事的丁管家和桃溪赶来门口的时候,同样听到了煦王妃这句非常有重量的话。

穆长萦看着愣住而敢怒不敢言的高令颜,含笑道:“我知道高侧妃非常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重用,可是那又怎么样?你终究是给煦王府做事,是没有任何借口不回答我的问话。”

“高令颜。”穆长萦来到高令颜面前,看到她好看的眉心拧在一起,可是浪费了她的美貌:“你只管回答我的问话,我绝不为难你。”

高令颜只觉得面前的人十分刺眼,越过“柳扶月”,她能够看到门口走过来的众人,咬牙道:“你还没有为难我?”

穆长萦知道身后看热闹的人多,不过她不在乎,反而对高令颜说:“你现在回答我,还能少丢一些颜面。”

“我要是不回答呢?”高令颜用充斥怒火的双眼紧盯着“柳扶月”:“你敢把我怎么样?”

“你说呢?”穆长萦上前一步,逼得高令颜不得不向后退。

高令颜只感觉到身前有一种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明明“柳扶月”与自己是一样的高度,为何还会有一种紧张的压迫感,迫使她抬头才能看到“柳扶月”的神情?她不后退了两步,直到倚在长廊圆柱上,才停下脚步。

高令颜下意识回答:“柳扶月,你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要知道,我是王府主母,我的背后是高家人。你们柳家自认敢得罪我吗?”

穆长萦轻笑,逼近高令颜,警告她:“我柳扶月从不依靠柳家家世,我的身后只有一个煦王府。”

“你要做什么?”高令颜没由来的有些害怕。

“仗势欺人!”说罢,穆长萦直接扯着高令颜的手腕径直回去她的房间,不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迅速关上门锁,将自己与高令颜一同关在屋子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桃溪。她了解穆长萦,一旦穆长萦动起真格的来,十个高令颜也挡不住啊。

桃溪迅速跑到门口,猛烈敲门:“王妃!王妃你别闹了!出来啊!”

穆长萦千万不要惹事啊!

在桃溪的敲门声中,众人才后知后觉。

怜霜赶紧来到门前,共同敲门,心急如焚。她刚才看到煦王府的表情,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吧!”玲碧夫人至今不可置信:“她柳扶月敢动高令颜?”

寒栖夫人带着芦儿就站在后面,与众人的惊讶相比,她倒是淡定:“为何不敢?”

玲碧夫人说:“柳家在高家如同随时可以碾压的蚂蚁。柳扶月敢动高令颜,那可就柳家得罪高家。这种得罪法,他柳家分开两半都挡不住一个高家的施压。”

寒栖夫人倒不认为,她说:“只有朝堂才分柳家和高家,在王府后面,只能有正妃与侧妃之分。”

玲碧夫人瞬间哑口无言。的确,就连她一个不懂朝政的人都知道朝中的纷争虽然越演愈烈,但是煦王府的后院却有自己的等级之分。她们因为不同的原因入府成为后院女眷,可是她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经历,那就是在煦王府的后院之中,不曾有也不敢有娘家之人插手。与其说她们是煦王爷的妻妾,不如说是各自娘家放在这里向煦王爷讨好的工具,无人顾及,自生自灭。

玲碧夫人看向旁边来到此处一言不发如同看戏的丁管家,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丁管家都不管的事,想来是经过王爷授意的。她看向紧闭的房门,微微摇头。这次她有心帮高令颜,但是在丁管家的眼皮子底下,她实在是不能冒着个头。

“小姐!小姐!”怜霜泣不成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帮助小姐,她没有办法只能去求这里最有权威的丁管家:“丁管家,求求您将门打开,我家小姐打不过王妃的。”

桃溪是不希望里面出事的,可是听到怜霜这番说词,她却忍不了。以前怜霜就仗着有侧妃罩着,没少在人前背后偷偷诋毁自家小姐。现在她竟然还要先告状,提出莫名其妙的打人一说,她可是不服气。

她回头来到怜霜面前说:“什么叫你家小姐打不过王妃?我家王妃是在按照章程讲理,怎么可能动手?刚才是你家小姐口口声声拿高家人准备欺压我家王妃,你莫要颠倒黑白!”

怜霜不服:“你家王妃还要仗势欺人呢?大家可都听见了!”

“我家王妃能仗谁的势?能欺谁的人?”桃溪对丁管家求认同道:“丁管家,您说说。我们柳家不如高家,但是我们老爷也是个从三品大员,不是个能随时受欺负的官员。自从我家王妃入府以来何曾仗着柳家的权势在王府中横行霸道?不仅没有仗着柳家自以为是,反而是将娘家在王府中摘的干净,至今王妃与老爷关系还在破裂中。”

“我家王妃就算是仗势欺人了,但是也只能是仗着王爷的势!”桃溪为自家小姐不公:“除了王爷,我家王妃还能依靠谁啊!”

桃溪不愧是柳扶月手把手带出来的侍女,年纪轻轻却也胆量惊人。再加上这一个月与穆长萦在一起养成的性情,颇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大不了就被责罚一顿,脑袋掉了还有碗大的一个疤。自家小姐的魂魄至今无处安魂,失去自家小姐的桃溪,还真就一切无所谓了。她不能让自家小姐受了委屈,也不能让穆长萦受到刁难。

丁午有点一个头两个大,里屋两个主子不知道如何了,外面两个侍女也吵得不可开交。什么时候王府后院也这么闹听了?怜霜还要说什么,丁午摆手将她制止。相比于桃溪的字字分明,他还是不希望怜霜再起话茬与之争论起来。

“行了。你们有那闲工夫都去门口等着各自的主子出来。”丁午说:“王爷马上就要回府,自己的脸面自己想办法留着。”

桃溪看了一眼怜霜,愤愤的回去门口。她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她倒是希望穆长萦狠狠将高令颜教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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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的莫久臣莫名觉得今日府里有点冷清,他回到主院看着墙上的门听不到隔壁的一丁点声音。按理说,刚从宫里看见莫声文和穆之昭回来的“柳扶月”应该是有点动静的,可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不正常。

“旧亭。你去看看院子里有何异常?”

“是。”

莫久臣回到书房,刚要脱朝服,看到衣袖上的褶皱,顿时想起在宫里被“柳扶月”扯着衣袖向前走的模样,眉头一皱将朝服脱下随手扔在衣架上。刚刚换好便服就听到南旧亭急匆匆来报。

“王爷,出事了。”

莫久臣坐在案几后面,准备掏出公文,漫不经心问道:“何事?”

南旧亭禀告说:“王妃硬闯丽玉轩,仗着您,好像与侧妃打起来了。”

莫久臣一股火至今还在,听到“柳扶月”又开始惹事,重重摔着公文吼道:“把所有人给本王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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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所有人都到莫久臣书房已经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莫久臣迎娶寒栖夫人和玲碧夫人两人后,特意在书房搞了一个议事,大体就是警告所有人,后院人杂,不要做出有损煦王府声誉的事。现在时隔一年,各房夫人和各位侍女又都被带来书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站在最中间的两位共同惹事了。

莫久臣转着手指上的象牙扳指,看着站在最中间的两位。高令颜一改往日的尊容,今日看起来狼狈许多,脸色极差像是受到了恐吓。而“柳扶月”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要是给她点时间估计都敢在这里对高令颜动了手。

劳累一个上午的莫久臣本不想管后院女眷的争执,可是今日不同,起争执的是从宫里出来直接奔赴丽玉轩的“柳扶月”。他实在是好奇“柳扶月”与莫声文和穆之昭到底说了什么。

“你。”莫久臣最先看向“柳扶月”:“打架了?”

穆长萦摇头:“没有。”

莫久臣看了一眼旁边的南旧亭,南旧亭低下头,他听到的就是王妃把侧妃打了,还是仗着自家王爷。

“没有?”莫久臣不确定的问。

穆长萦保证说:“天地良心,我为什么要打她?”

莫久臣这一点还是信“柳扶月”的,至少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说谎。他转而问向丁午:“怎么回事?”

丁午对待自家王爷向来都是事无巨细。他将自己到了丽玉轩听到的话都告诉给王爷,从王妃的“就凭我是妃,你是妾”开始到桃溪的“除了王爷,我家王妃还能依靠谁”结尾,声情并茂的讲完整个过程。至于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午不知,其他人不知,他也就没法禀告。最关键的部分,还是要听两位当事人的解释。

莫久臣一边听着一边打量“柳扶月”和桃溪这对主仆,心里对她们的话有点诧异,但是并没有说话。

怜霜扑通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您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啊。”

莫久臣看着跪下的怜霜,还有一旁撇过脸很是委屈的高令颜,问怜霜:“你说说,怎么回事?”

怜霜声泪俱下:“我家小姐在房中休息,王妃不知因为何故非要硬闯丽玉轩。奴婢阻拦不及,被王妃撞到一边,随后就听到王妃叫着我家小姐。她质问我家小姐给吉地将军府的慰问信的内容,我家小姐没有说,她就威胁我家小姐,直接将我家小姐扯进房中。”

“王爷。”怜霜哭诉:“我家小姐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王妃威胁,受到屈辱。还请王爷给侧妃娘娘作主啊。”

穆长萦低头看着一边的怜霜,心里翻了个白眼。幸亏她的小桃溪不像怜霜一样是个软骨头,不然一身傲骨低下头可就抬不起来了。

莫久臣敏锐的发现“柳扶月”嫌弃的小动作,问她:“怜霜说的话,属实?”

穆长萦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说:“属实。”

这就是事实,就算是穆长萦否认也没有用,在场的人都看着呢。

接着,穆长萦说:“不过,我都可以申诉。”

“申诉?”莫久臣还从来没有在非朝堂的地方听到这个词:“你申诉个看看。”

穆长萦拉了一下衣领,这时候大家才看到穆长萦的外披披肩被撕扯出一个口子。

不过穆长萦无所谓。

“第一。我是硬闯了丽玉轩,原因是侧妃的侍女不肯传报。按照王府家规,我作为煦王妃想要见侧妃,院子中的侍女不仅不通传还以下犯上出手阻拦我。我不能动手吗?是哪家哪户写明,府中正妻要被一个小小婢女阻拦而不能还手的?”

“第二。我只是问侧妃关于吉地将军府慰问信的内容,了解府中事务。为了表示我的态度,我并没强行进屋而是在院中询问,试问我又是犯了哪条府规?”

“第三。就算我不是主母,我只是问个问题而已,侧妃拒绝回答,我还不能追问吗?”

“第四。不是我主动威胁侧妃,是她先用高家势力压我。就算是没有顶着王妃的头衔,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受到委屈还不能反抗吗?”

“第五。我什么要将侧妃扯入房中?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娘家势力一再被讨论,为了不让丑闻外传,我将侧妃带去房间有错吗?”

穆长萦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又看着莫久臣,无辜的问:“我错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