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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颠倒黑白

“嗯?带我?”穆长萦一口白粥差点卡在嗓子里喷出来。

穆长萦正在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和桃溪讨论华京玉音楼里新来的舞姬何等妖艳美丽,两人还说着过几天去瞧瞧。正说的起劲儿,丁午就过来传话,说是今日练马场有驯马大会,莫帝和莫久臣都会亲临现场,而莫久臣主动让王妃也跟着。

她听到这个好消息急忙将白粥喝下,立马起身兴奋道:“这等好事我肯定不会错过。走,桃溪,我们回房拿鞭子。”

说罢。穆长萦带着桃溪提起裙摆就是一路小跑。

丁午只感觉自己的身前闪过两道身影,被她们的速递之快惊到站在原地。王爷说的对,王妃的喜好变了。王爷说的还对,王妃肯定会非常高兴。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穆长萦换上了熟悉的红白骑马服,将繁杂的发髻放下简单的扎了个马尾。桃溪也换上轻巧的便装配上双丫发髻甚是可爱。两人笑着走出王府才瞧见丁午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穆长萦拍着丁午的肩膀说了一句感谢,带着小桃溪就上了马车。

马车向前稳步行驶。桃溪放下遮阳的窗帘,问道:“一会儿说不定会碰到太子殿下,你可想好怎么面对?”

穆长萦没有桃溪的那种担忧,说道:“莫久臣在那,莫声文不敢怎么样。再说,他是太子可不敢在陛下面前闹什么幺蛾子。”

穆长萦可是相信莫声文就算是对柳扶月用情至深总做出一些荒唐事来,不过也都是暗地里进行。说明他对他的太子之位还是很看重的,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莫帝面前失了分寸。这一点穆长萦还是非常自信。

“不管怎么样,今天可是要大开眼界了。”穆长萦玩着手里的长鞭,十分期待之昭哥哥的英勇表现,大有炫耀之意,是时候给皇帝陛下展示吉地少将军的魄力。

穆长萦是顺利出发了,但是莫久臣还没来得及。

丁午难堪的回到主院,伺候着自家王爷换掉朝服,说道:“王妃带着桃溪姑娘已经离开了。”

“嗯?”莫久臣换上便服,皱着眉:“她不等本王?”

“奴才还没来得及告诉王妃您与她一道走,王妃就带着桃溪姑娘上了马车先行一步了。”丁午说完都不好意思。他没说完的话就是告诉王妃要与王爷一起去,现在可好,她先走了,王爷还没来及跟上呢。

“真是越来越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莫久臣穿上外衫,语气中带着不悦。不过与之前相比,“柳扶月”的这种无理他已然能够接受一些,不至于让自己真正的生气。

“王爷,玲碧夫人求见。”门外响起南旧亭的通报声音。

前日玲碧夫人还去了朱雀榭闹,今儿一早却来了这里。不用想应该是与“柳扶月”有关。丁午心知肚明,道:“要不老奴让玲碧夫人先回去?”

“不用。看看她又要说什么。”

莫久臣换好衣服来到厅堂,就看见玲碧夫人一脸紧张的来回踱步。她看到莫久臣之后,突然一下子双膝跪了下来,双手伏地,大声哭道:“王爷,妾身有罪!”

这说来就来的哭诉,玲碧称第二就没有人能够称第一。莫久臣向丁午使了一个眼色,丁午会意默默退出房间,顺便将门关上,与南旧亭守在门口。

莫久臣坐在主位上,瞧着跪下抽泣的玲碧夫人:“你又犯了什么事?”

玲碧夫人四肢着地,抬头哭诉道:“王爷,妾身——妾身在背后偷偷调查了王妃。”

莫久臣漫不经心的说:“私自调查王妃,那你确实有罪。今儿个儿天不错,出去领罚吧。”

玲碧夫人直起身子双膝跪着向前几步,捂着胸口道:“王爷,妾身一时糊涂私自调查王妃,是妾身的罪过,王爷想怎么惩罚妾身都可以。但是妾身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请王爷直接将妾身赐死吧。”

莫久臣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就是因为你私自调查王妃,本王就赐死于你,外界该说本王暴戾不堪,于本王的名声无益。你来此哭哭啼啼不就是想让本王知道你调查到了什么吗?直接说就好,没必要浪费精力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举动。”

玲碧夫人被戳穿了心事脸色十分尴尬,她早就说一哭二闹三上吊对王爷没有用,天真的念珠郡主非要她装柔弱给王爷看。现在她是装柔弱了,可是王爷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玲碧夫人收起眼泪,面对王爷的强大压力下,只能实话实说:“妾身得知王妃经常去太子殿下所在的练武场,于是妾身就去练武场打听了一番。得知——”

莫久臣不喜欢玲碧的语气一顿,冷言道:“说!”

玲碧夫人赶紧说:“得知前日太子殿下曾经将王妃带去练武场后面,不知做了什么。王妃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太子殿下亦是。王爷,他们此前就曾经邮过暧昧,现在又到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而且还去了那么久,很多人都看到了。王妃如此行径过于暧昧,实在是——”

不守妇道。

玲碧夫人看到煦王爷的脸色已经黑起来,现在正是她告柳扶月状的好时候。可是她害怕,不敢将最严重的四个字说出来。不过她清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爷应该能够想到她要说什么。

莫久臣把玩被子的手停下,双腿上下相叠,目如深渊。

“很多人都看到了什么?”莫久臣的声音冷的让人发怵。

玲碧夫人老实说:“看到太子殿下带着王妃离开,去到后面。”

“练马场后面的荒郊野岭之地,可有人看到?”

玲碧夫人摇头:“并没有。”

“所以,你就是根据你的调查推断出王妃是与太子暧昧是吧。”

“妾身不敢!”玲碧夫人低下头双手伏地,强大的压力让她不敢再直视煦王爷的眼睛。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念华郡主的话一定要现在这么急着过来,这会惹怒王爷的。

“本王看你敢的很!”莫久臣衣袖一挥,刚才还在把玩的茶杯应声落地,摔的粉碎!

玲碧夫人被吓的身体一晃,再次向下伏身,额头都快贴在地面,呈饶命之姿。

“私自调查王妃,没有证据在此处颠倒黑白,辱本王王妃清誉!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特别好说话!嗯?”

“没有!绝对没有!”玲碧求饶:“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胡言乱语,请王爷饶命!”

莫久臣咄咄逼人:“是谁告诉你王妃与太子此前暧昧?”

玲碧怔住,后悔不已。她一直都是知道柳扶月与太子之间有旧情,不仅是她就连高令颜和念珠郡主也知道。只是平日里她们都默认了此事,时间一长就忽略了太子与柳扶月之间的这段情其实是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王爷。”玲碧心如死灰:“妾身错了。”

“丁午!”莫久臣叫着外面的人。

丁午应声而入,看到地上碎杯还有不断发抖的玲碧夫人,就知道大约发生了什么。

“老奴在。”

莫久臣吩咐下去:“将玲碧夫人带回凝香轩,好好询问是谁指使她污蔑王妃!她若不说,就让监尉司的人来!”

“是。”

莫久臣哼了一声,带着南旧亭离开赶赴练马场。

玲碧夫人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真实的呜呜的哭声传出来。

丁午看着跪在地上的玲碧夫人,摇头。她还真是够傻的,她也不想想即便她说的是真的,王爷怎么可能承认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在明面上,王爷还是要向着王妃的不是?哎,这玲碧夫人不知道又被谁挡在前面用来探口风了。

“玲碧夫人走吧,一会儿日头就热了,您要是被惩罚起来该受苦了。”

出了府门的莫久臣接过南旧亭递过来的马匹缰绳,翻身上马。马车没有了,为了赶时间,他们必须骑马前行才可。

“旧亭。”

“是,王爷。”南旧亭上了另一匹马。

“刚才屋子里的话都听见了吧。”

“是。”

“去练武场查查,凡是看到和知道柳扶月与莫声文一同离开的人通通带去监尉司。”

“是。”

莫久臣不会去信任何一个人的话,他的准则就是必须眼见为实。玲碧夫人的话其实还是动了莫久臣想要调查的心思。不过莫久臣知道玲碧夫人是受人差遣故意为之,就是要挑拨他与柳扶月的关系。所以他不会听玲碧夫人的一面之词。

可是,柳扶月是信不过的。一旦情动,柳扶月与莫久臣的百般承诺就是泡影,她与莫声文之间的情缘如何,莫久臣并不清楚。但是他清楚的是,柳扶月会做好她答应自己的事,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柳扶月变了性情,还不足以让莫久臣对她十分放心。

今日练马场,就是他试探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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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穆长萦并不知道,在她走之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漩涡中。她下了马车,看到迎接自己的西门祺,才知道莫久臣还没有到。现在的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出门的时候将莫久臣忘了,只道是他忙于公务应该一会儿就能到。于是她就拉着桃溪,兴高采烈的向练马场方向走去。

今日天气不错,虽然还很热,但是清风拂面算是降了温度。练马场一侧搭建了临时的观望台,上面的帐篷这样,台下的空档通风,是个十分惬意的准备。

穆长萦到的时候就看到观望台上已经有了来宾。小侯爷华当宁与钦天监徐源时早已经坐在通风之处,吃着冰凉的果子。在他们的前面是同样穿了骑马装的念珠郡主,这姑娘一看到穆长萦不假思索的直接白了她一眼。

穆长萦没有理会她,再看其他座位也坐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不过这些人,她就不熟了。

“煦王妃!”华当宁老远就看见“柳扶月”,抬手打招呼:“过来这边坐,你的位置在这里。”

穆长萦叹气,要在以前她根本就想不到,整个华京中,她最信任的竟然会是华当宁。她抬手挡着照在额头上的太阳,走了过去。

莫久臣的位置是仅次于莫帝,位于最佳观看地方中央。穆长萦坐下来才发现自己就坐在华当宁和徐源时旁边的位置,再想想一会身边还要坐莫久臣,怎么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华当宁塞了一个冰果子,问:“煦王妃怎么自己来了,王爷呢?”

“不知道。”

“不知道?”华当宁收起扇子说:“王爷早朝之后回府更衣,你们是应该一起来的才是。”

穆长萦愣了愣回头看一眼桃溪,反问道:“王爷回来了?”

桃溪也不清楚,只能摇头。

华当宁无语,敢情煦王妃是压根没将莫久臣放在眼里啊。

侍女们过来送上冰果盒子,桃溪帮忙大开口,穆长萦的眼睛快直了。

冰葡萄!天哪!谁家负责人,这么懂她的心!

华当宁随口一说:“王妃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该没了。”

“这么多怎么会没?”

华当宁只是一笑,旁边的徐源时吃着冰果子愣了愣。

穆长萦早就迫不及待地的想要吃了,她叫桃溪俯身下来。桃溪还以为穆长萦要说什么,乖巧俯身,却不成想被穆长萦塞了一颗冰葡萄,她诧异的看着穆长萦。

穆长萦笑着轻声说:“好东西多吃点,不然一会儿该中暑了。”

桃溪被穆长萦逗的高兴,嘴里含着冰凉的普通,心里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哎呀。”

声音是从前面出来的。穆长萦坐的位置其实是第二排,处于高处。在她的前面的第一排是低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冰果子是皇后娘娘亲自置办的,是给主子吃的,不是奴婢。”莫念珠的声音传到后排,让穆长萦变了脸色。

不用看,穆长萦就知道小桃溪肯定羞愧的低下头。这个莫念珠真是个粘人的东西,哪哪都有她,哪哪都甩不下。

穆长萦看了一眼旁边的龙座,故意大声对华当宁说:“小侯爷,你读书多。书上可有写过,主子和奴才是什么分别吗?”

华当宁这个人精当下就听出来“柳扶月”这是要当场报复莫念珠,他乐于看热闹也乐于制造热闹,接话说:“自古主子和奴才都是自认的,书上还真没写。”

“那我是不是就理解为,真正有奴性的人才自认是奴才?”

“人生而平等,只是身份和职责将人框住。”

“如果只是身份将人框住,那我可就替大家不甘心了。”

华当宁打开纸扇摇在身前:“王妃这是替我们抱不平?”

“当然!”穆长萦无奈一声道:“如果只是因为身份就将人分成三六九等。那好的稻米就不应该是百姓吃,好的战马就不能让普通兵骑。届时,民心乱军心乱,我南商社稷就会不稳!陛下一直倡导人心为大,天地同和。若是一定用主子奴才之分来定乾坤,那天下只有一主便是陛下,你我还有在座的各位都是奴才。这样来分,我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不知道华小侯爷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