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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十足的危险

试试?试什么?莫久臣已经气到发疯?

穆长萦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感觉手腕一紧,紧接着她被拉近里屋,一个天旋地转直接被扯到床,双手被放在头的两侧分别被莫久臣狠狠的压制着。莫久臣抬腿虚空的跨在她的身,穆长萦还说不出什么话来就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莫久臣半披着的长发从肩膀落下挡住了她看向别处的视线,眼睛里只能看到他眼底的汹涌。

危险,十足的危险。

穆长萦被莫久臣钳制住,松垮的披肩外衫滑落到肩下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因为刚才的用力,甚至将她挡在胸前的抹胸都稍稍散开来,露出隐约的弧线。

穆长萦感受到胸前的凉意,反抗不了莫久臣的控制,下意识喊道:“你别看。”

莫久臣还不知道她的别看是什么意思,目光下垂才看到她胸前的些许春光。他这一看,可是彻底让穆长萦脸红起来。

“叫你别看了。”穆长萦躲避着视线。恨自己为什么体力如此羸弱,面对莫久臣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莫久臣只是看了一眼,重新俯看穆长萦,说:“你迟早是要让本王看的,现在怕什么?”

“我才不要让你看。”

“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无论看你哪里,摸你哪里,甚至——”莫久臣的眼睛向身下看了一眼那片柔美,勾唇说:“都是天经地义。”

太不要脸了。莫久臣太不要脸了。

纵然穆长萦没有过男女肌肤之亲的经历,但是那么多描写男女深交的话本没少看,自然是能够听出莫久臣的弦外之音,还有他刚才的眼神,明显就是对她肉体的挑衅嘛。

穆长萦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是你的妻子,拒绝夫君强制的要求也是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

莫久臣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的恐惧和惊慌都在眼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是嘴巴里非要强硬着不肯落下风。他甚至有点怀念前段时间的穆长萦,服软,撒娇,粘人,笑嘻嘻地挑战他的忍耐力再装柔弱的承认错误,装无辜的利用他达成自己狐假虎威的目的。

那样的“柳扶月”可比现在可爱。

“这就是你跟我吵架的能力吗?”莫久臣有些无力。

我?他为什么不自称“本王”了?穆长萦看着莫久臣,他的神情让她看不透。他这是不生气了?

“我——”穆长萦心虚:“我没有想跟你吵。只是——”

“只是什么?”

“我其实心里很难受的,可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我只是想——”穆长萦搜肠刮肚想要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是发现无论怎么委婉都概括不了心中所想,只能直接说:“我想离你远一点,冷静冷静。”

罪魁祸首就是因为昨晚周来柔的出现。穆长萦不想承认,她在意莫久臣与周来柔有故事,也不想承认,她看到那么优秀的周来柔产生了自卑,更不想承认,自己的思绪已经开始被莫久臣牵着走。

最近她与莫久臣走的太近了,这不是个好预兆。她需要好好冷静,继续筹谋自己的事情。自己和柳扶月的问题才是她现在存在的意义。

“进入东宫选秀已定,明日我便会入宫帮助皇后娘娘。”穆长萦转移话题。

与莫久臣还是公事公办最为安全。

莫久臣等来等去却等到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行,还是办公事最合适。

“好。”莫久臣松开穆长萦,从她的身跨回来坐在床:“这次鲁朝联姻和东宫选秀的后续,你势必要办的妥帖。”

穆长萦看了一眼两只被攥红的手腕,疼的想哭。她将衣袖抖落下来盖住,坐起来说:“嗯。只要是王爷交待我的事,我绝对不会出现差错。”

既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了莫久臣这条贼船,她肯定会办好剩下的事情。等处理完这两件事,她才不要在与莫久臣与虎谋皮。

“好。”莫久臣起身,片刻不想留在这里。

穆长萦看见莫久臣走的飞快,立马叫住他:“王爷。”

莫久臣停下。

“王爷还生气吗?”穆长萦弱弱的问道。

莫久臣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哼笑一声:“本王生气不生气与你无关。”

言外之意就是她没有意义了呗?穆长萦心头涌现一丝失落,她就知道莫久臣肯定不喜欢自己,不杀了自己泄愤已经算是他看在柳扶月本身的面子了。她看着莫久臣离开,无力的躺在床,顿时后悔不已。

自己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拔这只老虎的毛啊!

门外的三人还在努力听里面的动静。突然听觉灵敏的南旧亭后撤几步站在一边,另两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丁午和桃溪差点摔进去。

“王爷——”丁午和桃溪迅速低头,偷听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莫久臣只是冷眼看了一眼低头认错的两人,越过他们吩咐道:“关闭朱雀榭,不到明日不得将王妃放出来。”

“南侍卫,走,去监尉司。”莫久臣甩袖要走,被南旧亭禀告阻拦。

南旧亭已经恢复了严肃的神情:“王爷,周小姐还在书房等您。”

莫久臣完全忘了书房还有她,回头对丁午说:“告诉他本王下午回来,等还是不等,由她自己决定。”

“是。”丁午赶紧应下。

说完,莫久臣头也不回的带着南旧亭直奔监尉司。

松了一口气的丁午:“······”

担心王妃的桃溪:“······”

躺在床听到自己又被关起来的穆长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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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来柔在莫久臣的书房等了很久。她在书房里走着,除了办公的案几她不曾靠近,其他的地方她都一一走遍。书架是他喜欢的书,还有他即使不爱看也会努力让自己背的滚瓜烂熟的兵书。不远处是他可以休息的软榻和摇椅,周来柔摸着摇椅的扶手,满眼的喜欢。

“丝竹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久臣的时候,他就坐在摇椅听着父亲讲边境的战事。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却像个大人一样喜欢这种老人家才喜欢的东西。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变。”

青衣丫头叫丝竹,是周来柔的贴身侍女,她自打照顾自家小姐以来就一直听小姐说煦王爷的过往,单是煦王喜欢摇椅,她就听过无数遍了。她笑着说:“小姐,您已经说过很多遍,奴婢背都背下来了。”

周来柔被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嗔怪道:“我说我的,你不爱听可以不听。”

“奴婢哪敢不听,要是接不您的话,您就又该抱怨奴婢不喜欢听煦王爷的趣事了。”

周来柔故作生气的去打丝竹,当然她也只是碰一碰,不会真的动手。她转头就看见挂在不远处的鸟笼,鸟笼里有一只黄鹂鸟,无精打采好似昏昏欲睡。

丝竹好奇道:“这个鸟笼还是镀金的,一看就价格不菲。至于这只黄鹂鸟,也太不普通了吧。”

“应该是久臣新添的喜好。”

两人四年未见,经历又是天翻地覆,难免会有别的改变。

丝竹还是不满意这只普通的黄鹂鸟,说道:“可惜了这个高贵的笼子。”

周来柔表示理解;“笼子不管如何都是给鸟准备的。久臣若是觉得这只鸟珍贵,什么笼子都配得。他若是觉得鸟不珍贵,根本就不会留在这个看着奢侈的笼子里。”

周来柔对莫久臣的了解不浅,能够轻易说出莫久臣的心理。只是她说的不全对,原本笼子里的金丝雀在莫久臣眼中的确配不这个笼子,至于这个笼子里关着一只普通的黄鹂鸟,完全是因为送鸟人强烈要求的而已。

丁午来到书房,看见周来柔在鸟笼旁边,心想那是王爷最近喜欢的玩意儿千万得珍惜,立刻加快步伐走过去:“周小姐。”

周来柔闻声看过去,笑着:“久臣过来了?”

丁午如实回答王爷的命令:“王爷临时有公务需要赶往监尉司。王爷有话,回来的时间未定,周小姐可自行选择在此等候还是过会儿再来。”

周来柔对莫久臣的爽约有些失望,不过他能够让自己选择是否在书房等待的说法,还是很得她心的。

“我可是继续在书房等他?”周来柔再次确认。

丁午回答:“是。”

周来柔说:“好,我就在此处等他吧。书房里的书,我是可以看的吗?”

丁午回手指着王爷的办公区域划出一条无形的线,说:“除了王爷处理公文的区域,其他地方周小姐可以随意走动。”

“我不会动久臣的私有物品,更不会动他的公文公务。”

“是。还有书架的书,周小姐最好——”

“我知道。”周来柔请丁午放心:“我绝对会从哪拿的放回哪里。”

莫久臣不喜欢书架乱摆。这一点周来柔还是清楚的。

丁午见自己没有什么嘱咐的了,说道:“老奴去准备茶水让人送过来,周小姐自便。”

“有劳丁官家。”

丁午退出书房,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一时间说不好自己让周来柔留在书房对还是不对。只是王爷让她自行选择,便让她自己选择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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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已经换好了衣服,趴在角门处通过门缝可以看到主院书房的动静,只是可惜视线阻碍,即便书房的门开着,她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丁午说,周来柔在里面喝茶看书而已。

桃溪看到王妃额头都渗汗了,关切道:“王妃先回去解热吧,这里实在是太晒了。”

穆长萦摆手,一直盯着门缝:“没事,你累就先回去休息。”

“要是被王爷知道你又趴门缝,又该说你有失王妃仪态。”

“他把我关在朱雀榭还不准我趴门缝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提到这事,穆长萦就是满心的抱怨。好在这次就关一日,吃喝正常,不然她一定会疯。

桃溪扑哧笑出了声:“说的好像你不被关就会出门一样。”

穆长萦:“······”

也对。平日只要没有什么事,穆长萦才不会出朱雀榭以免见到其他两院不好惹的夫人。

桃溪闹归闹,看着王妃不想离开的样子,不想硬逼着她回去,贴心的说:“我回去拿把伞遮阳。”

“不用了。”穆长萦收起视线站起来,笑着掩饰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伤感:“我就是看个热闹,热闹没了我就不看了。”

说完,穆长萦昂首挺胸的向房间走去,可是没走两步气势就瞬间见底,耷拉着肩膀往回走。

桃溪看着没有精气神的王妃,想起王妃与王爷争吵的对话,看来王妃这次是真的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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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帝看着手里接二连三送来的紧急公文,一脸的不解和疑惑。他看着坐在一侧的胞弟莫久臣,十分诧异:“你确定要这么做?”

莫久臣身还穿着朝服,吃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水果,不曾因为被莫帝质问而动半分神色。他说:“大旱之后民不聊生,虽然因为几场大雨已经减缓灾情,可是毕竟是杯水车薪。眼看就要入秋,百姓没有收成,国库就入不了银两。户部和兵部联合赈灾,可是赈灾款项迟迟不能悉数到账。皇兄已经放任户部和工部长达半年之久,若是再不下狠手,待到民间怨声四起,就不好收场了。”

莫帝认可胞弟的意见,说:“朕知道其中隐患,只是朕不好现在出手。”

“皇兄是有别的考量吗?”

莫帝立刻闪出难以掩盖的喜悦:“朕先告诉你,高贵妃有喜了。”

莫久臣装作不知,站起身来恭喜道:“恭喜皇兄即将又迎来一子。”

莫帝很是高兴:“朕的孩子虽然不少,但是朕和贵妃从未有过一子,一想起我们那个未出生的孩儿,朕一直愧对她。要不是昨日朕去琉璎殿过夜,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高贵妃有喜,只是尚未足月暂且不能声张。”

莫久臣看见莫帝沉迷于即将有新一子的喜悦之中,开口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但是处理户部和兵部与高贵妃有关吗?”

莫帝的笑容僵在脸,差点忘记现在正在与胞弟讨论政务:“昨夜朕去了一趟星司局,徐大人告诉朕天象平稳一片祥和。只是要注意朕身边之人的健康问题。朕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够有生命危险的便是正在怀着孕的贵妃。户部尚书是他的亲表哥,朕要是现在贸然动了他,担心贵妃心情不佳忧虑过重,影响养胎。”

就是因为这种不切实际的理由,莫帝已经一次又一次的浪费整顿朝纲的机会。成也星司局,败也星司局。莫久臣是不会拿徐源时当作发泄愤怒的对象,毕竟他只是如实汇报,至于异想天开还是莫帝本人。

莫久臣退一步讲:“户部不动,工部总能动吧。”

为了打消莫帝的疑虑,莫久臣进一步说:“工部尚书姚毅是高相国的门生,绝非高家之人,绝对能够动得。臣弟的监尉司搜罗半年证据皆可证明姚毅私吞工款,导致饮水灌溉的水渠迟迟搭架不成。”

“皇兄,为了皇兄和贵妃的孩子,您可以暂时放任户部。但是为了天下百姓,如若再私心放任,怕是无法与黎民众生交待。”莫久臣给莫帝下一剂猛药。

莫帝虽然信奉天象追求长生不老,但是面对南商社稷和万民百姓,他还是抱着一颗想要做个明君的决心的。在私心与民心之间,他是会兼顾。

莫久臣了解莫帝左右犹豫的性子,于是再次建议:“如果皇兄担心臣弟会将事情弄大,皇兄可以让别人处理此案。只是证据是监尉司找来的,臣弟不想拱手相让,斗胆要个旁听监审的位置。”

莫帝十分信任胞弟,现在听到他为了此案肯退居监审,见他有如此为国为民的决心便不再犹豫,问道:“久臣想让谁做主审?”

莫久臣势在必得:“刑部侍郎高谦庸与大理寺卿顾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