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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人心不古

秦净心里一宽,是意外就好,真要是小柯赢了高云清,恐怕高耀宗那就不太好过了。

想到陆柯明明有实力获胜但还是要掩藏锋芒,秦净心里就替陆柯觉得委屈,也更加迫切地想要将整个惊鸿门完全握在手中,这样小柯就再也不用这么憋屈地藏着掖着了!

快了!

秦净握住陆柯的手腕,“你可怪我将上品灵剑交给高云清而没有给你?”

陆柯忍着心头雀跃,笑着摇头:“怎会?再好的上品灵剑能好过九星戮仙剑?阿净已经将最好的给我了。”

秦净点头,她家小柯就是明白事理。

陆柯又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阿净不自己留着。”

秦净解释:“我之前所说并非虚言。抛开门派需要强大不说,那把剑确实与我气场不合,也的确更加适合高云清。虽然我觉得高云清可能也惦记掌门之位,但我不会因为他有灵剑在手就输给他。比较起来,这灵剑在高云清的手上也比在掌门的手上要好。”

陆柯点头:“阿净说的是,掌门对阿净的忌惮连我都能感觉到。若是灵剑到掌门手中,只怕往后会更加压迫阿净。高云清毕竟还是师弟,而且面上对阿净也还算恭敬,做戏不做戏的,至少不会明着添堵。”

“对,就是这个意思。”

陆柯低头,有些失落地说:“我只是羡慕他的佩剑乃是阿净取名。这也是阿净对他的独一无二。是我太贪心了!”

秦净莞尔,她家小柯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真真是可爱!

“你若喜欢我取名,那不如就叫九星戮仙剑小九。这小九也是我取的名。”

陆柯笑了:“好啊,还是小九好听。”

零一:【我就说这反派是有点毛病在脑子里的!要不能有这审美?小九怎么就比九星戮仙剑好听了?】

秦净:【这不光是好听不好听的事,小柯看重的是这是我取的名,明白么?】

零一:【切!】

秦净:“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真有点累了。”

陆柯忙不迭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陆柯离开后,秦净关上房门,转身靠在门上。

零一还纳闷:【你怎么就就这么把人赶走了啊?难道不是该抓紧一切机会跟反派培养感情赚取愉悦值吗?你得上进啊!】

回应零一的是秦净眼睛一闭,砰的一下倒在地上的声音。

【宿主!】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陆柯走着走着就觉得有点不太对,他刚刚净顾着见到秦净高兴了,似乎忽略了什么味道。

是血腥味!

陆柯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就往回跑。

“阿净!阿净!”

陆柯在外拍了好一会门也没人应,一咬牙直接推门进去。

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净,陆柯瞬间脸色骤变!

“阿净!”

陆柯赶紧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一低头看到自己手上都是血,恐慌在心里迅速蔓延!

怔愣了一瞬,陆柯也顾不得擦手上的血,立即出去把门中的医师找来。

门中医师给秦净检查了身上的伤,好在并不严重,做了包扎也就没事了,就是还有内伤要多休息。秦净会昏倒主要就是内伤,外伤并无大碍。

陆柯送走了医师,又把余忠找来,低着头一边熬药一边沉声问:“阿净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

余忠也没想到秦净的伤会这么重,明明少掌门之前看起来很正常,一点也不像伤重的样子,不然他就会坚持在外看完大夫疗伤之后再回来了!

余忠想着少掌门最重视的就是陆柯,想着自己都能知道的事情一定不会瞒着陆柯,便把秦净卖了另外几把灵剑的事情告诉说了,包括他们卖了上品灵剑之后被人跟踪并拦截偷袭的事。

说完余忠又感叹:“少掌门修为高,但也架不住这袭击的人一拨接一拨。一开始还没事,但都快到惊鸿门的时候少掌门还是受伤了。我原本也跟少掌门说干脆在临近的镇子休息两天,等伤好了再回来。可少掌门归心似箭,说什么都不肯先疗伤。我看少掌门脸色还好,精神也不错,就以为伤得不重,也就没再劝。哪知道……哎!”啪!余忠甩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都怪我!”

陆柯低着头,神色莫测。

余忠看着这样的陆柯,突然就有点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的陆柯和他平时认识的陆柯根本不一样,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以后,万事以他的安全为先。”

余忠连忙应下:“一定!”

“医师说外伤修养个三五天就能好,但内伤需要调养一个月,一个月不能断药。麻烦余哥去山下买点蜜饯回来,这药苦得很,喝完药吃个蜜饯还能缓解些苦味儿。”

余忠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买!”

陆柯药熬好后没多久秦净也醒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臭!”

陆柯端着温度刚刚好的药坐到床边,扶着秦净起来,又拿了一床被子垫到秦净身后让她靠着舒服些。

“医师开的药,现在温度刚刚好,快喝。”

秦净看着被陆柯端到眼前的黑乎乎好像还挺粘稠的药汤,实在没忍住撇开脸!这是臭到了一定境界,她就是被活活给臭醒过来的!

“我的伤又没有大碍,不用喝这么苦的药吧?”

陆柯绷着脸:“有没有大碍是医师说的算。”

“哪个医师说我严重的?你给我叫过来,我跟他聊聊。”

陆柯沉下脸色:“阿净。”

秦净还从来没见过陆柯这么严肃的表情,当即就有点犯怵。她家小柯真不愧是反派啊!这一强势起来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我喝。”

陆柯的脸色舒缓,“这才对。”

直到喝下那碗苦得能让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药,秦净才忍不住想,明明一直以来跟陆柯相处好像都是自己属于比较强势的一方,怎么这一回却有种被压制得死死的感觉?

瞧着秦净喝了药,陆柯才拿出余忠买回来的蜜饯。

秦净眼睛都亮了!

这不是蜜饯!这是救命的仙丹啊!

蜜饯的甜味总算冲淡了嘴里的苦味儿,

秦净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还是你细心,知道买蜜饯给我。”

“是我让余哥去买的。”

“那也是你让他买的,你要是不说他能想起来吗?”

零一:人言否?这心真是偏的没边儿了!

“余哥心里愧疚,觉得如果不是他没拦着你,你就不会伤重到昏倒。”

“也不能怪他,他拦着我来着,只是没拦住。”

“没拦住,与没拦的结果没什么不同。”

秦净突然觉得时候这话的陆柯有点冷,她拽了下陆柯的衣摆:“你别生气。”

陆柯握着秦净的手,又往秦净嘴里放了一颗蜜饯,“以后切不可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我会担心。”

秦净微愣,跟陆柯深邃的眼神对上,突然有些心跳加速。

“好。”

陆柯微微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阿净若是再犯,我可是要惩罚阿净的。”

秦净:突然有点想知道陆柯想要怎么惩罚她怎么办?

零一:【宿主你冷静!】

可惜人设不允许。

秦净微微叹息,“知道了。”

陆柯起身扶着秦净躺下,“医师说喝了药就睡一会,有助于恢复。”

秦净慢慢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睡着前还想着以后一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受伤也不能再喝这种伤药!不然那她怀疑自己就是没有受伤而死也有可能被药给苦死!

而当第二天秦净再度看到陆柯端到自己面前的熟悉的黑色汤药,并且知道这东西她要连喝一个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突然间就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半个月后,医师说秦净的身体恢复情况不错,秦净却觉得自己快没了半条命。

就算已经喝了十多天的药,但秦净每次看到那黑色的汤药时想到的都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在制作毒苹果时熬制的那一大锅毒药。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弄个苹果过来泡在汤药里看看是不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余忠现在在杂役弟子中地位不低,真做了个管事,还经常过来看她。

只是某次她趁着陆柯不在将汤药倒掉却被雨余忠看到,贿赂未果,后来余忠还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柯之后,秦净就知道这人已经彻底叛变,完全倒戈到了陆柯的阵营,呵,人心不古。

大概是因为自己有倒药的“前科”,所以在那次之后每次喝药陆柯都会在一旁看着她。

其实陆柯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仔细看,看久了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凶,又不是特别凶,就像……野猫盯着小鱼干时候的眼神。

秦净想要重新端起师兄的架子,可其他任何时候陆柯都能由着她,唯独在吃药这件事上那是一点余地都没有。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秦净觉得任何人都反抗不了。

于是秦净每天乖乖喝药,喝完药吃了蜜饯之后就在床上躺尸。

一个月下来还养出了点肉肉。

对此陆柯倒是很满意,还说秦净还可以再长点肉,现在瞧着还是太瘦了。

秦净养伤期间高云清也来过几次,但秦净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休息,也没见过两回。

喝完最后一碗汤药,秦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要不是陆柯还在这里,秦净能原地给表演一个奄奄一息!

“明天开始再也不用喝了对不对?”秦净还特意跟陆柯确定了一下。

陆柯诧异:“谁说的?这药要喝两个月。”

秦净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什么?”

陆柯扑哧一声笑出来,扶着秦净靠在被子上:“逗你呢!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秦净松了口气,严肃道:“这种玩笑开不得。”

陆柯忍着捏秦净鼻子的冲动,阿净怎么可这么可爱?

“好,是我的错,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秦净觉得这一个月来自己的威严已经彻底垮掉,但没关系,她还可以再捡起来!

“这一个月来你一直照顾我,是不是耽误了自己的修炼?”

陆柯:“没有,修炼的内容没有落下,放心。”

秦净确实皱起眉:“那你这天天又是照顾我又是修炼,岂不是都没多少时间休息?也太辛苦了些。”

陆柯给秦净掩好被子:“修炼辛苦是应该的,至于照顾阿净,于我来说就是修炼之余的放松,怎么能说辛苦?”

秦净感动,直在脑海里叫零一:【零零你看看!多孝顺的孩子!】

零一:【……】希望某天他“大逆不道”的时候你还觉得他“孝顺”。

之前秦净养伤期间,秦岳就叫人来过两趟,说要叫秦净过去说话,都被陆柯以秦净还在养伤为由给打发了。

现在整个惊鸿门都知道秦净伤势已经回恢复,她也应该过去见秦岳。

陆柯:“我陪你一起去。”

秦净:“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可若是掌门为难你……”

“我又不是泥人任人揉搓,放心。”

陆柯犹豫着点头,但最后还是悄悄跟了过去,守在院子外头。

书房内,秦岳坐在书桌后面,眼神阴鸷地看着秦净。

“逆女!你可知错!”

秦净:“不知,还请掌门赐教。”

“你!”秦岳一拍桌子,“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将那上品灵剑给高云清的?”

“我为什么给高云清不都已经在当时说清楚了吗?掌门为何又问?是没听清我当时说的话?还是上了年纪忘性大?”

秦岳:“你就这么跟你父亲说话?”

“是你说的,在这惊鸿门中没有父与女,只有掌门与弟子。你一直让我牢记自己的身份,我如何能让掌门失望?自然要记得清清楚楚。”

秦岳常常叹气:“我知道你是在怪为父,但为父也是没有办法,掌门之位传男不传女,我总不能看着别人坐上这个位置!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秦净挑眉,心道这是觉得硬的不行来软的了?不过这车轱辘话来回说也没意思得很,不说原主,她都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

见秦净没反驳,秦岳以为自己抓对了点,又继续卖弄“慈父情怀。”

“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为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你已经这么大,该是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秦净煞有介事地点头:“明白,然后呢?”

秦岳一拍桌子:“当然是把灵剑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