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回去小院里休息一下吧，我等会拿了书就过来。这些刚做好的药你先拿回去。”陆知晚眼眸乱瞟，就是不看那个扮可怜的疯批反派。
气的殷玄璃拧了一下他自己的大腿，眸中的眼泪跟不要钱的珍珠似的往外涌。
陆知晚顿时无语凝噎，但她仍旧是发挥了一名优秀任务者的专业素养，将放在地上的药盘端起来交到了疯批反派手里。
“你乖乖的先回去小院等我哦。”
殷玄璃十分惶恐的抬起无辜的眼眸，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个既胆怯又羞涩的微笑，但眼底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好的，主人。”
看到他端着盘子的身影消失在小桥的拐角处，陆知晚提起长裙快速的朝着书院走去。
手持《三字经》的她刚敲开小院的门，半晌才等到一个身穿湿衣的瘦弱少年给她开了门。
他实在是太瘦小了，细长的手脚像是风中枯黄的稻杆，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殷玄璃深吸一口气，浓重的鼻音带着委屈：“主人我方才在河边发现我身上脏兮兮的，想着主人等会要来看我，所以我……”
陆知晚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十分怜爱的说着：“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先去拿一件干衣服给你换上，等会再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
放下《三字经》的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本来想认真当一个拯救迷途羔羊的人间向日葵，可是没想到这次拯救的疯批反派不仅疯，还特么是个绿茶！
这谁顶得住？
她连忙抱着干衣服回来了，将衣服递给少年后，正要出去，却被殷玄璃叫住了。
“主人，我背上有些伤口，我自己不能上药。”
陆知晚小声的答应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坐在殷玄璃的身后。
看似温柔，实则比谁都冷淡。
殷玄璃莫名的想到了两年前他去修复那些雕刻在悬崖峭壁上的飞天神女，轻灵的飘带缠绕着神女玲珑的身躯上，只留下低垂的眉眼依稀可见。
他也曾伸出颤巍巍的手抚过雕像上温柔至极的低垂眉眼，祈求神女的怜悯。
没有等到神女的怜悯，等来的是工头一下接着一下的鞭子。
神不爱世人，神只爱祂自己。
殷玄璃神色归于平淡，他湿衣半褪，背上斑驳的伤痕就像是千万条蜈蚣爬过。
抓着湿衣的手指骨节发白，他压低声音小心的询问：“是不是吓坏主人了？”
殷玄璃背对着陆知晚眨了眨眼眸，有些期待陆知晚的反应。
陆知晚神色一僵，感受到殷玄璃小心翼翼的窥探视线后，她的面上又浮现出一丝客套的温柔笑意，“没有，你想多了。”
殷玄璃收回视线，他的心里仍旧因为陆知晚刚才敷衍的话发堵，哑着嗓子问道：“主人，平常都是这么安抚别人的心情吗？”
“不全是。”陆知晚收回擦药的手指，瞧着殷玄璃盯着地板发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殷玄璃的眼神有些阴冷晦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陆知晚皱着眉头望向殷玄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