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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梅林中的世子

昨夜的热闹纷纷扰扰,再美的风景也有消失的时候,昨夜半夜的一场雪下的悄无声息,雪花掩盖了地上零零碎碎的红纸,清早的第一缕曙光升起,今日乃是一年初始,街上除了起早贩卖的摊子,行人倒是少了许多。

京城外的护城河面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京城外有一处风景极佳的梅林,梅林的主人是个遗世独立之人,这里不让外人进入,不过大片大片的红梅开的那般热烈却是拦也拦不住的。

无人知道,梅林深处有一座供人休憩的凉亭,因着冬日寒冷,外头蒙上了厚厚的鲛纱,不透风但薄如蝉翼,亭中燃了炭火暖意融融。

亭中之人斜躺在塌上,如墨的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红色的发带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一身玄衣工整贵气。此刻男子的神情格外慵懒,随意拿起一旁的酒盏倒了一杯,清澈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男子抬手一饮而尽。

俊美的容颜与这雪天相配,与这漫天的梅花相衬,越发惊心动魄的美。

远处一个红影渐渐靠近,昨日的雪下了一夜,此刻那人红衣似火在一片白茫茫中格外耀眼。待他走近,一张近似妖魅的脸夺人心魄,眼角那颗朱红的泪痣,显得他愈发的妖冶。

“你恐怕是全天下最悠闲的世子了。”燕泽卿撩起鲛纱,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君珩依旧斜躺着,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燕泽卿随意的坐下,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自家貌美如花的师弟:“听闻你昨日带着姑娘去城楼看烟火,好不自在。”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熠阳到底是谁的人,为何什么事都要和你汇报。”君珩终于开口,他此刻好像心情不佳,手里捏着酒杯把玩着。

燕泽卿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他打不过我。”

“身为暗卫,就可因为打不过而背叛主子?那你们凤翎山庄培养暗卫的能力着实让人堪忧。”

燕泽卿也不恼怒,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从我这出去的时候,嘴还是严得很。”

他这意思便是,我教出的暗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在你手里这几年,能力变差了不说,连嘴都不严了。

“好,熠阳从今日开始,前往墅岭塔闭关去吧,什么时间嘴严了,什么时候出来。”

暗处的熠阳:主子今日心情不好,庄主又是不能得罪的,今日算他倒霉。

“是。”远处传来熠阳隐忍的声音。

燕泽卿见此,幸灾乐祸极了,这种情况他早就知道了,不过居然流放墅岭塔,看起来今日师弟的心情着实不佳啊。

这墅岭塔乃是所有暗卫噩梦一般的地方,进去了若是靠自己没一两个月是出不来的,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按照师弟的脾气,顶多三五日就会派人把他放出来了。不会留他在里面煎熬数月的。

“昨日祭天,你没去?”

君珩做起身子,从塌上下来:“我去不去有何区别。”

“这可真是苦了封焱,替你参与这样累的宴会。”

君珩看了他一眼:“只怕他那个世子比我本人更像君珩。”

姜瑟之前怀疑为何一个久居深宫的落魄世子会习得那样好的功夫。

这是因为北燕王王妃木蓉,君珩的母亲在知晓皇帝要软禁君珩之时,便为他想好了退路。皇命不可违,但真的让她儿子在这深宫漫无天日的过下去,恐怕世上又会多一个酒囊饭袋。

所以木蓉便求了了凤翎山庄前庄主燕枭,让他助自己儿子一把。自君珩有记忆以来,他便一直悄悄的在凤翎山庄上修习。

既然他不在皇宫,那皇宫里就必须有一个假世子在,这个假世子便是会易容的封焱假扮。因而封焱自小就跟在君珩身边,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学的七八分像。

君珩不在皇宫的日子,便都是封焱代替的他。后来,君珩厌恶极了这样虚与委蛇的官场,干脆常常三五个月都不曾现身。封焱这个假世子本就没什么人关心,是真是假一般人也看不出来,除了……小福子。

他这个贴身太监忠心耿耿,他在的时候一个劲的唠叨,他不在的时候也能配合着封焱,将每日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一一记录下来,以免露馅。

长此以往,众人眼中的北燕王世子,其实就是封焱假扮的。

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这皮相封焱能模仿的十分像,但是君珩天生自带的贵气却是模仿不来的。

不过好在也无人会去关注一个破落世子,连他的亲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其余人更甚。

“那倒也是,世人见到封焱的时间比你长的多。”燕泽卿想到他的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让他必定要护好他这个师弟。有时候他真的挺吃味的,他的父亲对师弟比对自己好。

君珩捡起地上的发带,三下两下系好自己的头发:“你该珍惜这种日子,我倒是认为这样的好日子不长久了。”

“如何?难道你父亲要动手了?”燕泽卿闻言有些激动,他早看不惯皇帝老儿的所作所为了,他倒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希望北燕王早日起兵造反。

“那倒没有,只不过京城多了一个新变故。”他顿了顿,复又拿起桌上的酒盏,神情严肃,“连我都无法预测的变故。”

……

今日是初一,谢溪和早就想回家看看母亲了,她告知了谢龄,带着一家老小前往荣昌候府。

荣昌候夫人这几年过的滋润,她的女儿是尚书令夫人,荣光无限,除了儿子不争气,其他的过的还算顺遂。见到谢溪和,一脸不耐烦的赶她们去白姨娘也就是谢溪和母亲那。

总之,万事已定,她如今就是要眼不见心不烦。

原本要见主母的谢溪和还有些惴惴不安,没想到她倒是爽快的放行了。

一路上姜瑟有些心神不宁,以葵见她如此便问道:“小姐您从一早便不安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昨夜您去哪了,那么好看的烟火您都没看着。”

姜瑟回想起昨夜的烟火,垂眸笑了笑:“无事,左右日后机会还多的是。”

“说来也怪,昨晚您不在了,我偷偷叫元禾也没人应声,我只当他跟着您,应当没有危险。不过雪年经过昨夜一晚,倒是和您亲近了不少。今日我靠近它,居然也没有朝我亮爪子了。”

姜瑟随口敷衍道:“毕竟我们长了一岁,雪年也长了一岁,说不定正是懂事的时候了。”

说着说着,便到了她外祖母居住的地方,听闻她们要来,白姨娘早早就准备好了。

姜瑟见到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年老一些,照常理来说,祖母也才天命之年,看上去却苍老许多,应当是在荣昌侯府过的不顺心。

见到几个外孙,白姨娘高兴极了,一个一个看过去。

“这两姑娘生的真不错,这个就是瑟瑟吧?”白姨娘忽然拉起姜瑟的手。

姜瑟懂事的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