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脑子里像是被针扎了般疼痛。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焕思揉着太阳穴眯着眼看向四周。
破旧的鲸鱼油灯斜支在墙壁上，因为油快燃尽的缘故，火焰像是随时会被吹灭而忽闪不定。
一面简陋的壁橱里摆满了各种酒，壁橱下站着位中年女人，她的脸上被艳丽的色彩涂抹着，看不出她真实面貌，她身上裹着些某种海兽的皮毛，处于媚俗而又保守的矛盾状态。
而赵焕思与她之间被条长约十米的木桌相隔，木桌上摆满了碎裂的酒杯残片和散落的骰子。
这像是某间装修复古的酒吧。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是因为打英雄联盟太久而晕倒在电脑前的他醒来时竟然在一间奇怪的酒吧？
赵焕思将手从太阳穴滑下抚摸自己的脸庞，心里一抖。
我原来那帅气的样貌去哪了？
赵焕思随手捡起一块玻璃碎片，想倒映出自己现在的模样。
枯黄，消瘦，像是营养不良的少年形象出现在赵焕思眼前。
这是谁？
赵焕思想要寻回记忆，努力回想晕倒后发生的事情，脑子却又剧烈疼痛起来。
“嘿，小弗吉尔，才一杯啤酒你就这样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喝奶吧。哈哈”
一道粗犷的声音冲进赵焕思脑海中，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看清靠近他的人模样，疼痛却让他的视线沾染一层灰线，除了胡子拉碴的模样外看不清其他任何东西。
“棋子”，“命运”，“无法逃脱”等等词汇像是有形之物疯狂地钻进赵焕思的大脑皮层，围绕着一股白光环绕。
我叫弗吉尔？
待词汇声音散去，赵焕思疼痛稍微好转，恢复一些理智。
“嘿，老子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赵焕思抬起头，看到位胡子拉碴的老人一巴掌朝他脑袋扇来。
赵焕思头一扭，让巴掌扇空，冷冷地看向他。
“你找死！竟敢躲开！”
老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温煦，反而因弗吉尔躲开他的手而愤怒起来。
“喂，埃尔维斯，不许在我的酒馆里打架！”
长条桌另侧的中年女人开口说道，“看来小弗吉尔你今天喝了不少，赶紧滚回家去吧。”
赵焕思撇头看了看那个中年女人，然后起身在怀里摸索一番。
最后赵焕思从内衣里侧口袋找到仅有的一枚金币丢在桌面，转身离去。
酒馆里的人不少，大多都蹲在角落独自喝着酒，表情麻木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金海妖！”
在赵焕思准备离开凳子时，听到有人高呼一声。
那群表情麻木的人，在听到金海妖三个字时顿时像回过神一般，表情转为欣喜若狂，他们开始四处张望，想要找出那个喊出金海妖三个字的人。
“站住，弗吉尔。”
埃尔维斯一把握住那枚金币，冷冷地看向那个喊出金海妖三个字的人，然后对赵焕思说道。
“嗯？”
赵焕思回过头，难道是因为酒钱不够吗？这可是他仅有的一枚金币了。
埃尔维斯贪婪地闻了闻在指间翻转的金币，
“好久没看见金海妖币了，上次看到它还是在老考尔比那里，那老家伙总把他的那枚金海妖币当成自己的宝贝，也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只可惜他把他的那枚金海妖币当作自己的幸运符，可结果却只给他带来厄难。”
埃尔维斯回忆片刻，皱起眉头。
“说出它的来历，你就可以回家了，小弗吉尔。”
“在酒馆用金海妖付钱的蠢猪我还是头一次见，他一定还有更多的金海妖币。”
角落里一个壮汉醉醺醺地站起身，走向赵焕思。
“是啊，是啊，他一定还有更多的金海妖，赶紧把他扒光，找到其他的金海妖，这样我们就可以换艘更大的船了。”
另一道声音从阴暗的角落传出，众人听此都兴奋起来。
“滚开！”
埃尔维斯掏出腰间长满倒刺的匕首朝空中挥了挥，低声道。
“他是我的。”
“快滚回你老情人的裙子底下吧，埃尔维斯。”
醉汉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从阴影中走出。
“我看你是想再死一次！霍尔。”
埃尔维斯一手擒着匕首，另只胳膊肘尖对准醉汉。
当霍尔彻底走出阴影，来到灯光下，赵焕思吓了一跳。
他的头发像是海草相互缠绕蠕动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到嘴唇，像是刚从海底爬起浑身湿漉漉的。
这还是人类吗？
霍尔非人类的样貌在赵焕思眼前一闪而过，变成一个酒糟鼻，邋遢的醉汉模样。
“霍尔，你这个该死的酒鬼，你本就该死在上次出海航行里，不知道为什么死神会没看到你这个懦弱无能的酒鬼，才让你活着，现在甭想把灾难带到我这酒馆里。”
中年女子见埃尔维斯和霍尔即将打起来，将手中的酒桶狠狠地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对霍尔喊道。
“要不是你酿的酒还不错，这间酒馆的人早就都成了亡魂了，伊迪丝。”霍尔发出诡异的笑容。
他们看不出来霍尔已经不是人类了，霍尔刚才的模样一定不是他的幻觉，赵焕思心想。
“来吧，霍尔，我会再次将你送给死神的。”埃尔维斯攥紧“刺猬”，死死地盯着霍尔。
他感受到了霍尔的不同寻常，可他完全不会想到在他面前的是个已死之人。
咯吱。
木门被打开，阴暗的酒馆瞬间被阳光淹没，是赵焕思趁着两人对峙，准备离开。
他需要安静的地方思考，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那个非人怪物又是谁？
“不！”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霍尔身体内传来，将埃尔维斯众人吓了一跳。
阳光正好照在霍尔的身体，他头顶开始冒出青烟，全身颤抖不止。
“霍尔，果然你已经被亡灵侵蚀了，赶紧滚出比尔吉沃特，否则普朗克大人会将你丢进死亡之女净化的。”
埃尔维斯似乎不忍看到多年朋友的悲惨结局，急忙喊道。
啪，木门再次被关上，这次不是赵焕思关的。
是一只鱼头人身的怪物越过赵焕思，狠狠踹上一脚将门关闭。
重新回到阴暗环境的霍尔停止颤抖，恶狠狠地瞥向埃尔维斯，丢下一句“你们都得死。”，便和其他几人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它果然快来了。”
埃尔维斯叹口气，身体不再紧绷摊在椅子上。
“别想着溜走，弗吉尔，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
赵焕思重新打开门想要离开，埃尔维斯在身后指着金海妖对赵焕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