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林峰，你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林峰坐直身体，眼神坚定，点点头。
“有些复杂，下午还有考试。这样，晚上咱们爷孙两个喝点，你也十八岁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颜真清眼圈也有些发红，拍拍林峰的肩膀，“来，吃饭。”
“嗯！姥爷吃饭！”
林峰又坐下开始吃饭，半个煎饼足足吃了七八分钟，累的腮帮子疼。
……
当当当！
最后一门，数学开始考试了。
监考老师又换成，一位穿着时尚的中年女人，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她扎了一个花苞头，额前用两个简单的发卡夹着，没有一丝乱发。
“考生注意啦！拿到试卷、答题纸、草稿纸，先检查一下有无印刷错误！”
中年女人表情很严肃，不苟言笑，语调也四平八稳。
林峰笑着，提议道：“监考老师，这又没外人，不用念了吧。”
“这位考生！请注意用词，什么叫没外人！请遵守考场纪律！”
中年女人严厉的目光看着他。
林峰只好避开她的眼神，低下头，趴在桌子上，低声嘟囔道：“好凶啊！”
中年女人继续说道：“请考生将准考证，放置于桌子左上角，便于检查！”
林峰头也不抬，从口袋里摸出准考证放在桌子左上角。
中年女人看着林峰这个样子，有些不满，“可以答题了！”
林峰毫无动作，好像没听见似的。
中年女人脸上出现一抹愠色，提高了声调，“考生可以答题了！”
呼噜！呼噜！
林峰装睡，打起呼噜来。
中年女人这次真的生气了，胸脯快速起伏着，厉声说道：“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白白浪费国家资源！”
林峰听见这话，便抬起头来，“我睡会觉，一会再写，不行吗？”
“哼！”中年女人翻了一个白眼，轻蔑地笑道：“你不会做吧？”
“不会？哈。”林峰冷笑一声，“要不这样，我口述一遍解题思路，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中年女人眉毛高挑，“好啊，我倒看看，这小学毕业的高人。”
然后把林峰的准考证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套数学试题，坐在他对面。
林峰拿起试卷，“第一题是（3-x）平方，再开根号，考查的是偶次开根号都是正值，答案是3-x的绝对值，对吧。”
中年女人点点头，“继续。”
林峰继续说道：“第二题是lg2+lg5+lg0.01+lg根号10，考查的是同底对数换算法则，答案是-0.5，对吧。”
“……”
“第三题两个小题，都是定义域题目，对数的真数大于零，分母不为零，根号下算式不小于零，没问题吧。”
“……”
“第四题，写出过点（2，3）斜率为-0.5的直线方程，答案是y=-0.5x+4，对吧。”
“……”
“第六题，三视图看是什么几何体？这个应该叫四棱台？……正四棱台！对吧！”
“……”
“第七题，设AD是三角形ABC的高，在线段BC上取点E，使角EAC等于角BAD，延长AE交三角形ABC的外接圆于点F，求证：AF是三角形ABC外接圆的直径。”
“嗯？这个考查的是同圆中，相等的圆周角对应的弦长相等，同理，同圆中，相等的弦长对应的圆周角相等。”
“…”
“第八题，抛物线两个不相等的实根，b的平方减4ac大于零。”
“…”
“第九题，在半径为R的一块圆形铁板，减去一个圆心角为a弧度的扇形，用剩下的做成圆锥体，铁板厚度和加工量不计。就是剩下的弧长变成圆锥体的底面圆圆周长，不用往下说了吧。”
“…”
“第十题，我炮兵阵地……题目这么附有时代特色！”
“什么时代特色？”中年女性语调明显温柔了许多。
“没什么，继续？”林峰征求道。
中年女性温柔的点点头，“嗯，继续。”
“我炮兵阵地位于A，量观察哨所分别设于C、D。已知三角形ACD为正三角形，且CD等于a，当目标出现于B时，测得角CDB等于45度，角BCD等于75度，求炮目距离AB。”
“这个计算复杂点，考查的是正弦定理和余弦定理吧。”
“知道两角和夹边用正弦定理，知道两边和夹角用余弦定理。”
“……”
“最后一题，现在可建猪圈围墙L米的材料，要建彼此相连的m间面积相等的矩形猪圈，门在内，墙的厚度不考虑。怎么设计没见猪圈的长和宽，才能使所见的面积最大？按这种设计，m间猪圈长的总和与宽的总合有什么关系？”
“这是最后一题？”
“怎么了？”
中年女性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沁出一些小汗珠，终于有不会的了。
“这题也太简单了！周长确定，肯定是正方形面积最大。”
林峰说完，把试卷放在桌子上。
中年女性皱了下眉头，“可猪圈是分好多间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m间相连的猪圈，就会有m+1个长，2m个宽，所有宽加上长等于L。”
中年女性点点头，翻过试卷，“咦，还有两道参考题呢？”
“参考题？我看看。”林峰也翻过试卷，“不作录取成绩…不算成绩，算了吧。”
“呵呵。”中年女性笑出了声，“这次，你真不会做吧？”
林峰看着中年女性的笑容，落落大方，“老师，你就该笑笑，这样多好看。”
“哎！”中年女性叹了一口气，“哪能笑得出来，上午监考的科目，竟然一半考生，连黄河流入哪里都不知道。”
“不会吧！”
林峰觉得不可思议，黄河可是母亲河，这还能不知道？
“你还不相信。交卷后，我问了一个考生，黄河流入哪里？你猜他说哪里？”
“哪里？”林峰有种捧哏的感觉。
“他说黄海！我又问他，为什么是黄海？他说黄河水很黄，流入海里，那海不就叫黄海。”中年女性苦笑着，摇摇头。
“这么扯？”林峰瞪大双眼，继续捧哏。
“还有呢，他身后的考生表示了反对，肯定不是黄海。我一听终于有明白人了。可那位考试回答更离谱，大禹治水不就是疏通的黄河，疏通黄河入东海，村里唱戏的就是这样唱的。”
“确实离谱！古文东海一般指东面的海。”
“是啊！这些能参加高考的考生，知识竟然是听戏中获取的！那没有参加高考的人更没法说，知识严重匮乏！”
林峰点点头，也表示了赞同。
中年女性主动说了这么多话，心情好了许多。
林峰也看出来了，这位老师也是恨铁不成钢，没有什么恶意。
“咳咳！”
两人的说话声，引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考场巡检员。
“欧阳老师，刚才和谁说的话呢？”
“啊？没谁，刚才一位老乡趴在窗户上看热闹，让我劝走了。”欧阳老师笑着回道。
“这样啊。”
考场巡检员没有怀疑，转身离开了，嘴里还嘟囔着，“我没看错？不苟言笑的欧阳老师，居然笑了。”
见巡检员走了，林峰轻声问道“老师，您姓欧阳？”
“嗯！欧阳兰。”
“欧阳老师，我能早交卷吗？”林峰询问道。
“把那两道附加题也写了，就可以交卷了。”欧阳兰很明确的说道。
“可考试要求里，没有规定允许早交卷啊。”
“但也没写禁止早交卷啊。”
“那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写！”
林峰故意又问一遍早交卷的问题，这次结果令他很高兴。
经济越发达的地方，人们的思想会越包容新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