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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纵横论大势

三人过了黄河,经河内入冀州,策马行不多远,就被一名青年将官带着数名军士拦住。

青年将官傲立当路,仰面看来,冷喝道:“给我拿下!”

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精壮军士围上前来,手拿绳索,不由分说就要动手绑人。

蔡琰顿时吓得一哆嗦,紧紧搂住程远志腰身,藏于他身后。

程远志连忙抬手道:“慢着!我犯了什么事?”

见他理直气壮,仪态不凡。众兵士一顿,扭头看向自家将官。

青年将官冷笑一声:“抓你们自有抓你们的理由,众兵士听令,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程远志看了一眼速该,沉声道:“这位将军,我们不反抗,能不能不绑?”

青年将官诧异道:“不绑的话,你们跑了怎么办?”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程远志无奈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当兵的,动不动就绑人,一点道理都不讲。”

“吓到人怎么办?”

“就算吓不到人,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说着,程远志摆了摆手:“轻一点吧,别弄疼他们。”

青年将官点头,吩咐属下道:“嗯,轻一点,别弄疼他们……”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对面那个巨汉跳下马来,伸出粗壮的手臂,拎住两个军士衣领,甩开膀子抡了一圈,再一松手……

两个兵士就手脚乱蹬着,飞入十多步外的草丛里……

不见了。

然后“嗖嗖嗖”几声响,所有兵士都飞走了,现场就剩下他一个人。

这,这是人?!!

青年将官心里咯噔一下,忐忑的对上速该凶悍的眼神。

咯噔,咯噔,咯噔噔噔噔……

心如鼓擂。

“壮士,舞会,舞会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嗖的一声――

他也飞走了。

世界彻底清静下来。

程远志微微一笑,将身后吓得歪歪扭扭的蔡琰扶正,继续上路,不再理会他们。

……

冀州州牧府,中堂。

韩馥端坐于上位,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对一旁喋喋不休的将官道:

“好啦,此事本官已知晓,你且退下吧。”

鼻青脸肿,手握长剑的将官面色委屈,正要再说什么,却见韩馥亲卫王政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识相的闭口不言。

这时,有人来报,说袁射求见。

韩馥连忙差人出迎,将程远志接了进来。

一见面,青年将官面色又是一沉,急忙对韩馥道:“使君,就是他,就是他们!”

韩馥面色一扳,斥道:“放肆,你是何身份?竟敢怠慢贵客!来呀,拖下去杖责二十。”

立时有两个兵士上前,蛮横的将青年将官拖下去,摁在地上开打。

噼里啪啦一阵响。

程远志奇道:“文节,此乃何人?为何拦路绑人?”

韩馥道:“乃我冀州都官从事朱汉,我只命他盘查各地来往闲人客商,不曾令他绑人。”

一句话,就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程远志心知是怎么回事,也不深究,转而问道:“何故如此?”

韩馥叹了口气:“诶,西有河东乱局,北有黑山之患、张纯张举之叛,我既为州牧,不得不小心防范贼人越境作乱…”

这话倒是没错。

大汉帝国现在风雨飘摇,到处都是乱局,年初,刘焉上书献上“废史立牧”之策。刘宏欣然从之,遂以刘焉为益州牧、刘虞为幽州牧、赶赴两地平叛。

恰好此时袁隗上书,保举韩馥为冀州牧,刘宏稍做犹豫便答应了。

就任冀州一事,外人只知是袁隗保举,韩馥却知道此事出于“袁射”的授意。

州牧制虽开,但刘宏并未完全信任外姓重臣,所任命的两个州牧也都是皇室宗亲。

韩馥一个外姓人能当上冀州牧,袁家出力甚大。

程远志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文节麾下可有高士,可否引见一二?”

“自无不可,程手且稍待。”

“传令,击鼓聚将。”

侍卫领命而去,咚咚咚的鼓声很快响彻内外。

程远志心下暗道:看韩馥一言一行,倒是挺像一回事的。

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与韩馥身侧的王政对了下视线,微微颌首见过。

不多时,文武将官鱼贯而入,文左武右分列两旁。

韩馥逐一介绍道:“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审配、田丰、沮授、李历。”

“骑都尉麴义,赵浮、程涣、潘凤,张颌、”

转过头,又对众人道:“此乃袁隗袁公之义子,袁射袁程手。”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

双方客气打着招呼。

真是豪华阵容啊……程远志与众人见过礼,提议道:

“文节,人说河北谋士如雨,义士如云,我看今日堂上诸位都是俊杰,有此俊杰相助,来日你定能大展拳脚,匡扶社稷,青史留名啊,何不摆宴庆祝一番?”

韩馥哈哈一笑:“程手此举正合我意,来人,备宴。”

仆从们动作很麻利,宴席很快齐备。

众人入席,分列坐定,举杯畅饮。

蔡琰扮作俊俏书童,跪坐于程远志身后,束手缩脚,乖巧的不像话。

引得众人频频看来。

即使女扮男装,她的气质也摆在那里,着实太扎眼了。

见蔡琰被这帮老男人看的坐卧不宁,程远志暗暗想笑。

酒过三巡,田丰朗声道:“久闻袁公收一义子,却无缘相会。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足下纵是不如袁本初,亦不远矣。”

靠,这是夸人的话么,什么叫就算我不如袁绍,也相差不多?

好你个田丰,说话可真踏马直啊,够劲!插得我心里怪难受的。

程远志脸色一黑,拱了拱手:“缪赞,缪赞,不敢当。”

田丰微一颔首,转身吃酒去了,浑然不觉自己的言语已经冲撞到了人。

审配咳嗽了声,说道:“不知程手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程远志微微一笑道:“倒也无甚大事,平日里,仰慕河北俊才已久,尤其是审先生、田先生之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审配目视程远志,沉吟道:“配亦久闻足下大名,无缘拜见。今日相逢,正有一事向足下请教。”

此言一出,文士武将们纷纷停下筷子,竖起耳朵。

韩馥也顿住酒杯望过来。

程远志道:“还请先生下问。”

审配朗声道:“不知足下对大汉当今之势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正着看,倒着看……

这个问题太假大空了......程远志应付道:“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正值危机存亡之秋啊。”

审配似乎也意识到问题太过宽泛,咳嗽一声道:“依足下看,何人能匡扶社稷,复我大汉声威?”

“何进、张温、皇埔嵩、朱儁……”程远志闭着眼睛乱盖。

这里面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审配听得连连摇头。

“董卓、袁绍、曹操、袁术、韩馥、孙坚……”

听到这里,审配再也忍不住,打断道:“董卓?”

别人都好说,这里有董卓什么事?

他不过是一个出生在西北的粗鄙武将罢了。

就他,也配参与朝政?匡扶社稷,拯救大汉!

程远志语气肯定道:“董卓!”

“诸位可知,此时此刻,董卓麾下已有八万河东军,其中五万于长安抵抗马腾、韩遂。另外三万在河东与白波军交战。”

“无论河东或是长安,都是司隶辖区,距离洛阳皆不超过三日路程,快马一日便到。”

“天下如果有变,董卓依仗麾下强军,必成执牛耳者……”

这一番话,众人略做思索,差不多就听明白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不管董卓有没有名望,就冲他在洛阳周边布置的八万强军,他在这天下走势上就有很大的话语权。

谁不同意,他就会打谁。

纵观洛阳周边,还真没有哪个势力能与他抗衡。

审配沉吟不语,沮授却来问道:

“如此,陛下为何不收董卓兵权?”

不等程远志言语,韩馥抢先说道:“陛下自是常有此念,可董卓却说士兵跟随已久,不忍舍弃,拒绝交出兵权。”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此人公然抗命,久后必成朝廷祸患!”

“董卓,面善而心狠,必是奸贼!”

“这该如何是好?”

听着众人议论,程远志心下感慨:不得不说,此时大多数人还是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对局势看的很透。

但没什么用。

帝国这幢高楼,坍塌之势已成,此时谁扶谁死。

董卓尾大不掉,已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此事还要从黄巾之乱后说起。

当时何进荣登大将军之位,实力膨胀的极快,刘宏不得不培植舅舅一家的势力,来应对影响力越来越大的何皇后及大将军何进。

王美人事件之后,刘宏对何皇后开始有些厌烦,但由于其是刘辩生母,刘宏暂时没有对她有所动作。

董太后与儿子刘宏一心,见儿子扶持了她的哥哥和侄子后,仍然难以与儿媳妇一家相抗衡,顿时发愁不已。

但自己娘家的人实在有限。

不得已,她把目光转向同族,可仍然没有什么收获。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董太后的视野之内,这个人也姓董,而且手握兵权,相当有威慑力。

这个人是董卓。

其时,张温改任太尉后董卓也升了职,由一军之长升为战区司令(前将军)。前将军属“四方将军”之一,地位比征西将军、镇西将军还要高。

尽管大家都不太喜欢董卓,但这个家伙天生是打仗的好手,对付西部有羌人、边章、韩遂叛乱,很有一套。

总之,吃亏的次数比占便宜少,取胜的次数比失败多。

所以,朝廷要平叛就离不了董卓。

董卓不断立下战功,他为人虽有些直爽简单,但手下军官都对他服服帖帖,大家不认朝廷的命令,只认董将军的话,他的部队成了他的私人武装,半个陇西地区都成了他的势力范围。

“军阀“这个词通常被解释为“以武力作为政治资本、拥兵自重,占有国家土地、资源,以扩充地盘为唯一目的,对于其他方面的建设少有建树”。如果按这个定义,董卓就是不折不扣的军阀。

而且,放眼从古至今每个朝代,董卓很可能是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军阀。

董太后又是如何跟董卓续上家谱的呢?

董卓出生于凉州所属的临洮,算是西部偏远地区,长年与西北少数民族羌人相邻而居。

董太后祖籍不详,作为冀州河间国解渎亭侯的夫人,出身于遥远西部边疆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但这没有关系,只要都姓董就好办,而董卓更乐意结下这门亲戚。

董卓是武人却不是粗人,他在朝廷里历练过。他有野心同时也有心机,平定黄巾军失败后,一直想在朝廷里找到靠山。

对于董太后的主动示好,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董卓的弟弟董旻当时就在京城,董太后就认下了这个晚辈,然后让儿子刘宏任命他为左将军。

而此时,董太后的哥哥董宠担任着洛阳警备司令(执金吾)。

刘宏终于放心了。

董太后也放心了,在她看来,姓董的一家人现在有董宠、董重、董卓、董旻四位将军。

局势大好!

儿子的江山稳固了。

对于儿媳妇何皇后,董太后一直都有怨言,怎么看都不顺眼。

至于双方积怨的原因,可以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皇家后宫就那么点大,一下子住进了两只母老虎,厮斗是难免的。

在董太后看来,这个屠户出身的儿媳妇身上有暴发户的高调和嚣张,她总是看不惯,刘宏在时,她有事没事总要教训儿媳妇几句。

次数多了,何皇后也不来请安了,躲着她走。

一国之后,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董太后虽然屡屡找茬,却还是留了余地,毕竟儿媳妇有两个兄弟(何进何苗)手握兵权,说话还是得悠着点儿。

但一切从刘宏过世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京城有三位董将军,河东又有董卓十万大兵(此时董卓的兵马已经增加到十万)。

董太后的腰杆子就瞬间在儿媳妇面前硬了起来。经常教训何皇后:“看你得意的小衰样儿,不就是依仗你哥哥吗?小心我让骠骑将军取你哥的人头!”

本来,这只是董太后一句意气之言,就像平常婆媳间互相撂狠话,说完就忘那种。

可何皇后却当真了。

于是内斗瞬间血腥起来。

董卓也有了入京的理由。

也就是说,即使何进不召董卓入京,距离洛阳仅一水之隔的董卓也会毛遂自荐前来。

用董太后的死大作文章。

当然,这也是他为何看不起刘辩,硬要废掉刘辩的原因,因为刘辩是何进的外甥。

帝国一切祸乱的根源,早已埋下。

现在,只等一个契机来引爆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