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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伤愈南下

穆寒水出手极快,屋子里其他人都毫无防备,莫轻雨也是真真切切的心惊。

第一次扔掉了他雅惠端庄的模样,窜过来搂住穆寒水,给他渡气。

“你可真是……”话到这里,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青蝉也刚要过去,原本床上躺着的阿叶却一阵风似的,连人也没有看清莫轻雨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直至退开数十步。

阿叶将穆寒水接过来,小心的搂在自己胸前,背对着莫轻雨冷冷的开口:“滚出去!”

莫轻雨捂着胸口,阿叶的力道并不大,可他还带伤在身,出手都这般迅速,着实是个难应付的角色。

也难怪昨日夜里,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中了迷药,还解了穆寒水春日醉里的药,让他提前醒了过来。

到底是自己小瞧了他。

“滚。”阿叶加重了语气。

青蝉见状,赶紧跑过去扶着莫轻雨,劝他:“莫公子先到厢房歇息,公子有阿叶照顾,您不必操心。”

阿叶因为旧伤未愈又强行用功,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却浑不在意的只检查穆寒水的伤势。

将人放到床上,阿叶要输内力给穆寒水,穆寒水却突然收回手,不羁的笑了笑。

“方才不过是一时缓不过气没有说话,还没到这般地步,你也太小瞧我了。”

阿叶想骂他,可憋了半天却只回了句:“属下不敢。”

穆寒水早习惯了他这样,也不与他计较,正经道:“方才……我知晓你推大哥那一掌力道不大,很好。你总算知晓我的用心,不然我这一掌的罪也白受了。”

好半晌,阿叶才道:“主上大可不必如此,属下的伤不要紧,不敢让主上为难。”

“呵呵,本公子受这么重的伤,你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穆寒水缓了口气,又道:“纵使你不想我为难,可我自己又如何过意的去,你是我寒水峰的人,只有我能教训你,旁人,旁人谁都不成。”

这些话穆寒水虽说的认真,却也是迷迷糊糊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眼见着失去意识前,还轻佻道:“怎么样,这替你出气的招够狠吧?可把莫轻雨给吓的不轻,那你呢,想……想怎样报答本公子?”

此刻阿叶是真生气,脸色都气的发青,他是真想很恨地敲打穆寒水一顿,好断了他往后再这般肆意妄为的念头。

可瞧着穆寒水这瘦弱苍白的模样,衣襟上血迹斑斑,怎么瞧怎么心疼。

他是想过借着莫轻雨伤他在先,以此让穆寒水不再跟莫轻雨往来,却没想到穆寒水竟拿自己动手。

穆寒水昏睡了过去,阿叶喂他喝了疗伤药,给他换沾了血迹的衣裳。

可这眼不见还好,猛一瞧见更是生气。

穆寒水本就生的极白,衣裳褪去时,胸口的掌印瞧着触目惊心。

阿叶不知道这般重的伤,穆寒水到底是为莫轻雨多些,还是为他多些。

瞧着和自己身上近乎一模一样的掌印,阿叶更是紧蹙着眉头,一把扯过软被覆住。

穆寒水黄昏时才醒来,其实伤不要紧,主要是前一日守了阿叶大半宿,累的慌,也算乘机睡个好觉,免得醒来又要听青蝉聒噪。

阿叶不放心,半跪在床边里里外外的将穆寒水的伤势检查了好几次,确定无碍才松了手。

期间也不说话,只木着一张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穆寒水就由着他查看。

反正自己下的手,难不成他还会傻到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穆寒水侧过头瞧着阿叶,他已经换上了一贯的装束,冷冰冰的,脖子上还缠着白布条,大抵也没顾上换药,还隐隐渗着血。

穆寒水突然就不高兴了,自己宁可受这般罪也不叫他受屈辱,他却不晓得爱惜身体。

“去换了药再来!”穆寒水命令道。

阿叶像是没听见般,依旧半跪在一旁。

穆寒水有些生气,“你这副样子,本公子瞧着心烦,还不快去!”

好半天……

阿叶终于应道:“是。”

等阿叶走了,穆寒水才掀开被子下床,浑身都睡的难受,那阿叶在一旁定会拉着一张臭脸不让他走动。

可自己哪里是那般不中用,好歹也算是个少侠,阿叶却常常拿自己当不谙世事的公子哥看待。

穆寒水只自顾编排,却不知阿叶根本从未将他当成娇弱的公子哥,只是不想他受伤而已。

又过了十来日,阿叶的伤已见好,穆寒水在青蝉的再三催促下,终于决定启程前往扬州。

莫轻雨说谷中有事要赶回去几日,随后会赶上他们的行程,让穆寒水先行一步。

阿叶并没有问穆寒水为何匆匆去扬州,他遍游江湖,不论是出现在哪里,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阿叶不知道,这一次不同。

这次,是去招亲。

阿叶不问,穆寒水便也没说,他原想着比武时出个什么岔子,赢不了也就是了,云叔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一路南下,三匹骏马。

蜿蜒古道上,山花烂漫,正是江南好时节。

穆寒水还是一路走,一路管着闲事,青蝉本该向云叔汇报穆寒水的行踪,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谁不知道江南第一镖局的少当家是只母老虎,便是未见其人的,也都听过她的名声,年纪轻轻便是已名震江湖,更是自十三岁起押镖,至今未出过岔子。

穆寒水并没有见过这花如韵,也不知她哪般的如诗如韵,只听着江湖传闻便寒毛直束。

青蝉就更不必说,自然是不希望自家的公子娶一个那样的夫人回来。

这日午后,途经一条山路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头顶上压着片大大的黑云,瞧着要下雨的样子。

青蝉抱怨:“这春日里的天也真是,说变就变。”

眼见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歇脚避雨的地方也没有。

穆寒水心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鞋子衣衫,皱着眉头道:“去前边瞧瞧有没有山洞,暂且避避。”

阿叶跟在身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不动声色的弯了弯。

明明是江湖中人,却不许自己全身上下沾染一丝泥土,可这样的瞎讲究却让人瞧着生不起厌来。

又走了一段路,雨点也越落越大,前面倒是有一处山洞,只是瞧着似乎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阿叶护着穆寒水到洞口,果然洞口站着两个人,穿着短打,面相甚是凶煞。

左右无处可去,穆寒水只好撑起笑:“两位大哥,晚辈一行途经此处,巧遇大雨,可否进去躲避片刻?”

阿叶瞧着穆寒水的外衫已经打湿,也不等那两人回应,便护着穆寒水往里面去。

谁料到洞口处,那二人竟出手将人拦住。

阿叶一只手挡在穆寒水的头顶遮雨,另只握着长剑的手轻轻一档便拨开那两个人的刀。

“阿叶。”穆寒水侧仰着头喊他,“别生事。”

语毕又向那二人拱手致歉:“两位大哥得罪了,实在是情非得已,若不方便,晚辈告辞!”

穆寒水正转身欲走,洞口突然有人出来,问道:“什么事?”

“回少当家,他们说路过,想要进洞避雨。”其中一个回话。

穆寒水听得他们喊少当家,便生了兴趣,停下步子往回瞧了一眼。

洞口站着个青衣少年,双臂在胸前交叉抱着一柄刀,脸上居然还带着个异常难看的鎏金面具,只露着双眼和下巴,瞧着倒气宇不凡。

只是……穆寒水心想,这身形,也太消瘦了些吧,想必他手上的那柄刀都比他重些。

对方似是察觉到了穆寒水在朝这边打量,也看过来,可也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过了身。

临进去时听见吩咐洞口的人:“让他们进来。”

他们进去进去不久,外边便开始大雨倾盆,不时还伴着雷声。

阿叶解了腰带脱下外衫在空地上铺好,才让穆寒水落座。

穆寒水本也习惯了,想也未想便坐下,阿叶重新系好腰带便拿起剑在一旁站着。

可这时候,也不知是谁,满是嘲讽的啐了一句:“跟个娘们似的,瞎娇气!”

接着便是一通哄笑。

阿叶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杀气,手上的剑被他的内力震的嗡嗡响。

穆寒水并不喜与人结怨,何况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便拦下了阿叶。

朝那些人声音不大道:“小生本是上京赶考的书生,自然比不得众位大哥豪气,让众位见笑了。”

那些还嚷嚷着要说什么,却被刚才那位少当家给制止了。

“都住口,不想呆就滚去外头站着!”

这一声倒是管用,那些人瞬间一个个的都默不做声。

穆寒水眯起眼睛笑了笑,站起来拱手:“多谢这位公子。”

谁知对方只是轻哼了一声,也不睬他。

也不知人堆里,谁又嘲弄了一句:“呵,也难怪人家娇气,这不也是有人愿意伺候着,谁还不喜人这般服侍了,兄弟们说对不对啊?”

那人话音未落,阿叶的剑已然出鞘,谁知那边为首的戴面具的男子出手更快,只听砰的一声,方才说话的那人已经被踢出了洞外。

那公子还道:“谁再多言,便同他一个下场。”

人家已经这般处罚,穆寒水也不好揪住不放,只是又让那恶心的东西平白的侮辱了阿叶。

至此,穆寒水也只是拱手遥遥一礼便罢了。

回头看了眼一旁的阿叶,穆寒水走过去拿起地上阿叶的衣服,仔细的掸净了上头的土,又撑开衣服示意阿叶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