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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这是公然不给面子

庄老实一夜未睡,第二天他就和沈安申请了些活动经费,然后消失在汴梁城中。

沈安压根不管,只说了一句尽管花,事后报备就是了。

沈家目前不缺钱,其中暗香是沈家最大的财源,但沈安对夜市那些‘专利使用费’也很重视,好歹是个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这就是奶羊啊!”

大清早沈安就在挤羊奶,母羊温顺的吃着豆子青草,小羊在边上咩咩叫着,和沈安争夺奶水……

“哥,给小羊吃吧。”

果果蹲在边上,很是同情小羊,还去摸了摸它的脊背。

小羊暂时争夺不过沈安,就回身低头,然后一冲……

“呜呜……”

边上的花花一下就冲了过来,张开狗嘴,那渐渐锋利的牙齿闪动着寒光。

“花花,不许欺负,不许欺负咩咩。”

果果抱住了花花,却被小羊顶了一个倒仰。

沈安挤完奶,回头就见到果果躺在地上,还抱着龇牙咧嘴的花花。小羊开始后退,大概是想再撞一次。

他随手把小羊抓过来,送到母羊的肚子下,然后一把拎起果果回去。

花花在果果的怀里咆哮着,渐渐脱离了奶狗模样的它看着有些凶恶。

大清早孩子的叫嚷、小狗的咆哮,小羊的得意……

当然还有太阳,这些一起给了沈安一个好心情。

心情一好,沈安就带着果果在院子里种树。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刚把树苗栽下去,边上的庄老实一脸纠结的看着歪歪斜斜的树干,想去纠正一番,果果却很认真的在扶着树苗,然后脚下一滑,啪叽一声就摔了下去,树苗也被从坑里带了出来。

沈安在边上笑的前仰后合,姚链悄然过来说道:“郎君,王天德来了。”

“……果果别哭啊!咱们接着把树给种了。”

沈安对陈大娘点点头,然后跟着姚链去了前面。

王天德最近看着气色不错,在沈安的告诫下,据说他已经从夜御三女改成了夜御一女。

他云淡风轻的站在前院里,看着竟然有些雍容之姿。

沈安拱手道:“怪不得早上听到鸟叫,原来是王员外来了啊!”

王天德的雍容瞬间瓦解了,怒不可遏的道:“安北,有人要弄咱们的生意,你说咋办?”

沈安一听就怒了,说道:“弄死他!”

“好!”

王天德拉着沈安就想出去,沈安反手挣开,问道:“是谁?”

王天德突然哭丧着脸道:“你怎么就没点冲动的少年模样呢?”

沈安没好气的道:“冲动的人死得快,我还想长命百岁呢!说吧,别夸大,不然关门放狗。”

“有人说要让咱们买不到好布料……”

一提到钱,王天德的心肝肺都一起作痛,他皱着脸道:“安北,这是要割咱们的肉啊!”

这时赵仲鍼来了,听到这事就不以为然的道:“那就自己去采买,还能便宜好多。”

沈安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坐在家中,拍着脑门子想出来的主意?”

赵仲鍼不服气的道:“难道不是吗,汴梁的商人不产绢绸布料,他们能进货,咱们为啥不能进?”

这孩子拿了皇帝送的玉佩入股,如今很有主人翁的责任感。

这就是哥谆谆诱导的功劳啊!

想到这个,沈安才忍住了呼他一巴掌的冲动。

“商人有商人的道道,他们怎么赚钱,从头到尾是怎么发的家,其中有没有昧着良心,这些你可知道?”

赵仲鍼摇头。

“商人每年交多少税?这个税是高了还是低了……这个你可知道?”

赵仲鍼还是摇头,然后挠挠头,有些困惑:“这些不管我的事啊!”

沈安一巴掌呼过去,喝道:“小孩子就要学而不倦,敏而好学,见贤思齐,三人行……你明白了吗?”

赵仲鍼点点头,沈安转口道:“带你出去转转。”

一行人出了沈家,慢慢转悠着,当转到了开封府府衙外面时,沈安看着那威严的大门,突然想起了沈卞。

——你若是不冒尖,在这个当官最舒坦的时代,想必会步步高升吧。

然后我就会成为人人羡慕的衙内……

可你现在却去了,丢了一座山给我背着,我背还是不背?

沈卞的儿子现在是个贬义词啊!

沈安看了还显得稚嫩的赵仲鍼一眼,微微点头。

老王还在担任江南东路的提点刑狱,也就是管政法的,顺带还有许多职权,算得上是有些重臣的雏形了。

而未来的神宗信重王安石的基础就是局势危急,当时的大宋各方面都处于一个绷紧的状态,特别是财政。

现在提前让他感知一番大宋的危机如何?

沈安看了赵仲鍼一眼,然后压下了那个念头。

白衣卿相终究是有些扯淡啊!

想要说话有人听,你就必须要拿出让人信服的手段和成绩。

几人到了一家布庄里,王天德和伙计嘀咕了几句,然后回身招手,带着他们去了后面。

后面弄了个小水池,然后假山立着,花树种着,一派闹中取静的风雅。

“老夫钱林,沈郎君最近声名鹊起,老夫久仰了。”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水池边上微微而笑,显得风度极佳。

男子竟然错过了王天德,直接和沈安说话,可见眼力不错。

双方各自寒暄一下,然后沈安拒绝进去,说道:“咱们整日都在为了银钱操心,此处不错,好歹能洗去一些红尘俗气。”

钱林抚须微笑道:“沈郎君果然高雅,只是老夫腿脚不便,却是不能在外待客了。”

大家好歹还是合作伙伴啊,你竟然这样不给面子?

王天德面色铁青的道:“老钱,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钱林斜睨着他,似笑非笑的道:“老王,你以为你是谁?我钱林凭什么给你面子?”

他说话间目光缓缓转向沈安,依旧似笑非笑。

这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意的却是沈安。

沈安笑了笑,说道:“老王,面子是自己挣的,却也是自己丢的,既然别人不在意脸面,那还给他什么脸……”

钱林冷笑道:“如今布匹要涨价三成,预定要货的人把门槛都踩破了,你们此后要货也是这个价,而且……老夫听闻干花好像也要涨价。”

王天德忍不住喝骂道:“钱林,昨日绢布才降了十三文钱,你特么的还要不要脸!”

钱林只是冷笑,沈安回身道:“走了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