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世界,帝都。
一家看似普通的酒楼,生意却是极好,许景明来到酒楼二楼,点了几个招牌菜。
“邱彤妹子当真是美食家啊,推荐的地方是真不错。”许景明吃着端上来的一条鱼,鱼肉鲜嫩滑口,自然的鱼肉香味让许景明都有些沉醉。
“来帝都这么久,论做鱼,这家排得上第一。”许景明赞许,尽情享受着美食。
一大盘糕点,许景明一口一个。
清香的果酒,许景明也喝得有滋有味。
“听说了么?帝国的西域大军战败了!大军主力五十万人,可都是入流高手。一战彻底溃败被西域的魏王铁骑大军追杀数百里,西域大军彻底完了。”
“今天宫里消息就传出来了,听说陛下当场就将好几个官员下了大狱!西域大军的主帅蒙胥的家族,全族都抓了,都进了天牢!”
“是,北城那边,蒙家那边哭声震天,蒙家族人都是被押解进天牢,就是婴儿都不放过,蒙家彻底完了。”
酒楼内有谈着实事的。
许景明顿时耳朵竖起来,心中一惊:“西域大军大败?”
他这个血雨卫,因为偶尔才去南府总部,在酒楼吃饭才听到这消息。
“西域大军的主力,完了?”许景明立即意识到不妙,“帝国西域这些年早就彻底糜烂,能凑出五十万入流高手组成的军队,已经很难得了。这一战败了!整个西域就彻底失控了。”
“西域一旦失控,乱贼大军便可直指帝都!”许景明暗道。
之前都说西北糜烂。
但西域、北域还是有帝国军队的!西域大军至少能够保证,叛军无法威胁到帝都。
“西域一崩!北域同样危险,南域勉强维持自身。也就东域东域是秩序相对而言最好的,血雨卫力量足够强。”许景明暗道,“应该会调动东域的军队,进入西域了。”
酒楼内嘈杂一片,有些人心惶惶。
“西域大败,如果叛军杀进帝都”
“西域已经没军队阻挡叛军了,我们得早做考虑。”
“帝都城墙巍峨,也有血雨卫辅卫军队,守城还是没问题的。”
“打仗的事,可说不准。”
能在酒楼二楼吃饭的,都不是普通人家,个个极为关心帝都未来命运,因为这也关系到他们自身以及背后家族的命运。
许景明吃完,结了账,便出了酒楼。
他在城内一些繁华地方逛了逛,也听到其他地方议论西域大败的事,帝都就这么大地方,爆炸性的消息传起来,一天便足以传遍全城。
“帝都形势愈加危险,我得尽快确定目标。”许景明前往一处处备选目标地方,去实地探上一探。
“杨家,在帝都也算是大族了,至少我的队伍还是能啃一啃这硬骨头。”许景明来到杨家所在的一条街道上,像申公家、凤玉家等家族,自己最多对付个普通子弟。
那些家族太过恐怖,连帝君都不敢和他们闹翻。
杨家这种二流大家族,才是最适合的目标。啃一口就熘!啃掉的一口,自己就很满足了。
“这条街道,都是杨家的。”许景明看着,“杨家府邸占了街道的一半,府外诸多民居都是杨家一些旁支、一些护卫仆人们的居处。”
许景明看了眼那府邸。
是真豪奢!
巨大的府邸,院墙便足有半里长,院墙高足有三丈。这才是帝都真正的豪门大族的府邸啊。
许景明走过府邸,来到一些民居处。
“乔三!外界喊你乔三爷,但你自己得清楚,你就是杨家的一条狗!你的父亲,祖父,甚至曾祖都是吃的杨家的饭,你们乔家世世代代都是杨家的狗,主人有命令,你这条狗还敢违逆?”一群人堵在一处民居前,为首一名中年男子怒喝,“真是反了你了!”
民居前,一名布衣男子跪在那,抱着死去的女儿,眼睛泛红:“白管家,就因为今早我婉拒了二公子,你们就杀了我孩子?”
“一条狗,不听主人的,自然该死。”为首中年人冷漠道,“今天是杀你一个女儿,若是再不乖乖听话,你的两个兄弟,三个姐妹,还有你老娘你满门都得死!”
“三弟。”
“三哥。“周围也有其他人拉着乔三,劝说乔三。
乔三看着怀中女儿,眼中含泪。
他想拼了命去报仇!但以卵击石,根本没任何希望。而且他的老娘,他的兄弟姐妹,兄弟姐们的孩子们都会被他连累。
“我知道了,我会跟二公子一同出发。”乔三低声道。
“这就对了嘛,早答应,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说起来,还是你自己害了你女儿啊。”为首中年人目光一扫周围,声音高了几分,“别以为在帝都生活了一两百年,就觉得是帝都的人了!你们祖祖辈辈都是杨家的人!杨家让你们做什么,就乖乖做什么。一条狗若是不听话,主人就没必要再养,可以宰了吃了!”
中年人说完,就带着手下离去,走的时候冷冷瞥了眼许景明这个路过的外来人,即便注意到许景明青色衣袍下的血雨卫官服,他也没在意过。
堂堂杨家,岂会在乎一个普通血雨卫?
“乔三啊,你是傻。二公子问你们,谁愿意跟着一起去?问你们想法,你还真老老实实说,想留在帝都?”
“以后记住喽,杨家老爷们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杀鸡儆猴啊。“
周围人们低声说着。
许景明在一旁看着,看着死去的女孩,胸口一道鞭痕血淋淋的,鞭子抽得很重,一鞭子便抽死了那女孩。
当晚。
白管家急匆匆走出杨府,朝自家住处走去。
“我得想办法,出城之前,得逃出队伍躲起来。到时候茫茫帝都,杨家哪有时间再去找我。”白管家想着,“如果跟着杨家队伍出了帝都,茫茫数万里路,这路上得死多少人?”
白管家平常都是在杨府内听差,偶尔才回一趟住处,今天是难得出来。
“嗯?”
实地探查地形的许景明,注意到了白管家,正是白天为首那人。
呼。
悄无声息长枪破空而来。
“不好。”白管家能当管家,也是二流高手,感应到气流波动立即腰间抽出一柄利剑。
但长枪如游龙,触碰到利剑时,奇异的旋转力道下,长枪根本没受到阻挡,自然就掠过了白管家的后脑。
嗤
枪杆轻轻擦过白管家后脑,白管家只感觉大脑一震,便昏厥过去。
许景明走上前去,单手拎着白管家,悄无声息便离去。
一间无人居住的民居柴房内。
白管家这才清醒过来,看到了一个蒙面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白管家身体刚要动,便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关节都脱臼了,整个人坐在那根本没法站起来,“这位好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杨府的白管家,问你一些话。”许景明声音沙哑,“老老实实说话,饶你一命。敢撒谎,你应该知道后果。”
白管家心头发颤。
瞬间就活捉自己,显然实力远超于他。
“好汉,尽管问。”白管家也很怂,讨好道,“我知道的,一定全部说出来。”
“杨家要离开帝都?”许景明轻声道。
“是!西域战况愈加糟糕,帝都不少大族都在安排一些分支出城。”白管家解释道,“就是担心帝都被攻破,到时候大族想逃都逃不掉。”
许景明听着:“杨家是什么情况?”
“杨家,在家乡东域薛城周边影响力甚大,周围千里都是杨家掌控范围。但杨家主脉这一支,大多在帝都。这次主脉的部分杨家人带上诸多高手,以及多年积攒的一些金银准备离开帝都。”白管家说道。
“带金银离开?”许景明开口。
“是。”
白管家说道,“天下形势越加糟糕,一旦帝都都被攻破,官府钱庄肯定没法再取钱了,那些银票就成了废纸!即便一些大家族的钱庄在天下彻底混乱时,大家族自身难保,银票更没用。所以肯定得换许多的黄金白银。”
“杨家换了多少?”许景明追问。
“不知道。”
白管家说道,“银票换成金银,早就在悄悄做了,至少二公子这边,让我去换的,就有上万两银子。整个杨家换的,至少得是百万两起吧!对杨家而言,百万两银子不算什么。”
许景明轻声道:“他们不怕被劫掠?”
“如今天下形势恶劣,杨家人也会分成一股股队伍,伪装成商队、护镖队伍行动。”白管家说道,“分成了那么多队伍,即便部分队伍被劫掠,影响也不大。”
许景明听明白了。
天下混乱,一些地方都是有叛军的。
杨家就是再强大!如果大型队伍一起行动只会引起大规模叛军对付,大概率是会被一锅端。
“去东域薛城一带,数万里路,恐怕得死很多人。”许景明说道。
“可不是?”白管家说道,“其实我们很多都不愿跟着去,这路途遥远的,能有一半人活着到薛城就不错了。留在帝都,多好?就算叛军打进来又怎样?甭管谁当帝君,我们都是乖乖当子民的,在帝都,总比出城要安全。”
“可杨家不同,叛军打进来,首先就劫掠这些大家族。”白管家说道,“他们肯定得很多族人离开,唉,我们这些下人,只能给他们当护卫,为他们拼命。”
“杨家分成一股股队伍,你是跟着哪一支?”许景明问道。
“二公子的队伍。”白管家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许景明问道。
“不知道。”白管家摇头,“二公子说了,会带着我走。至于队伍怎么分配,什么时候出发,伪装成什么样?这些都是机密。”
“哦。”许景明了然,随即道,“记得,今天抽的那一鞭子吗?”
“抽的那鞭子?”
白管家一愣,想到了白天,自己挥鞭子仇死乔三女儿的事。
彭!
一道枪影扫了过来,白管家瞪大眼,枪影抽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白管家身体一颤,胸口皮开肉绽,这枪影抽打的冲击力令他口吐鲜血,他看着许景明,眼中有着惊恐不甘:“你说了饶我一命的。”
许景明冷漠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白管家很快便咽了气,就这么躺在柴房中,他的伤势和那女孩伤势几乎一模一样。
“杨家将银票换成很多金银?他们金银藏在哪?”许景明思索着,忽然他一个激灵,“是了,帝都一旦被攻破,钱庄可能关门倒闭,银票都会成为废纸。我那些银票,也得小心,可别成了废纸。”
接下来几天,许景明从血雨卫提刑司,查探一切关于杨家的情报。也从虚拟世界网,搜集关于杨家的情报。
动手前,情报必须得充足!
夜,费府。
费青独自一人在书房,烛光下,他冷漠看着一条条情报。
“陛下下令,东域调动三支军队汇合,组成征讨西域乱贼的大军。”费青抬头看着窗外的幽暗,“东域军队是我一手选拔、训练、实战磨练出的!我来担当大军的主将才是最合适的。军队的一个个将领,每一支分队的擅长,我都一清二楚。”
“可陛下却否了我。”
费青嗤笑。
“都如今这局面了,连我都不信任?”
“或许是因为东域的血雨卫大军,是陛下如今手上最强的一支大军了吧,真是疑神疑鬼!”费青默默道,“当年还那般英明神武,怎么当了帝君,谁都猜疑,谁都不信了?”
“如果东域这次的征讨大军,也葬送了!那么整个帝国的未来,就没了。”费青很清楚这点,但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甚至他还要乖乖的,无比忠诚顺服。
他很清楚
如果帝君觉得你不够忠诚,那离死就不远了。
“我只能待在帝都,以如今的局势,陛下最终会求我的。”费青坐在书房中,他只能耐心等待机会。或许,永远等不到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