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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苍父古鉴、杀生大首

很多来自村头的古老传闻,纷纷从陆屿的记忆中涌现出来。

一个个荒诞、恐怖、神秘的魔神雕像,占据了他的思维。

在这个平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世界上……大字不识、眼神里面早已失去希望,变得麻木不仁的百姓们,却从来不曾忘记祭祀魔神!

据村里的老人说,从村里为恶无神立起庙祀之后,很多披头散发、眼中瞳孔暴起、舌头长长吐出的流民,都会在深夜来到村口的魔神雕像前。

有些流民仅仅只是参拜之后离开。

但是也有流民死在雕像前。

他们大多数都是撞击雕像旁边那一棵古槐树而死,其中也有死状极其凶怖的。

比如亲手剖开自己的喉咙,拔出喉管,活生生疼痛、窒息而死……

又比如大量吞下雕像下方粗犷的沙粒,胃部破裂而死!

……

这些事,陆屿都只是听村里其他人说。

他的阿大从来不去参拜恶无神,也从来不让屋里的孩子们前去魔神庙祀。

村里的长辈们也很有默契的缄口不言。

后来陆屿的身子逐渐长开,多出了一把力气之后,便随着阿大去周大善人的地里收粮,在一次偶然中路过恶无神庙宇,才看到一个死状极惨的倒吊人!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倒掉在树上。

又在自己的头顶开了一个小口,任凭血流了两天两夜。

陆屿当时看到他,他就好像是一张风干的人皮……

陆屿看到这一幕,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直到那时,陆屿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村里的魔神庙宇竟然隐藏着这么疯狂的大恐怖。

时代行恶,民不聊生!

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

陆屿以为他们不堪忍受饥饿、苦痛、精神上的多重折磨,疯了,便以这种自残自绝的方式,控诉时代的不公,控诉大乾黑暗的时局。

然而今天,当阿大融化在他的面前、当这一幕幕光怪陆屿的景象跃动在他的眼中,他旧有的世界观完全被击碎。

直到从盒子里面飞出的气流,再一次回流到木盒里。

陆屿脑海中的景象消散。

哐当!

木盒跌落在地上,一切的诡异,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陆屿上前几步,摸着黑,将木盒拿在手中。

摸索间。

陆屿发现木盒上方,是一块极小的石板。

石板上镌刻着几行字。

夜黑,根本无法看到石板上的字。

“现在不能出门,等到天亮再看。”

陆屿将石板贴身收好。

然后继续摸索……

“是一本小书?”

陆屿脑海里面,刚刚多出这么一道意识。

手中的书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是的!

活了过来!

那本薄薄的书籍顷刻之间,就好像长出了无数条触手。

完全包裹、撕扯住了陆屿的右手。

并且无数的触手,还在不断的变长、变长。

触手在短短几秒钟之内,生长、覆盖了陆屿的右臂,又覆盖了陆屿的全身。

这本书一种诡异、惊人的姿态,行走在陆屿的身上。

陆屿的身躯完全麻木,就好像被鬼压床……明明意识非常清楚,但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力。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触手在覆盖他的全身之后,又开始凝聚,并且不断往上攀爬。

直到凝聚成为一个点,并且来临陆屿的眉心!

陆屿瞬间瘫倒下来。

就好像是从梦魇中醒来,陆屿身体的掌控权回归,但是刚刚的诡异,却还历历在目。

陆屿深深吸气,眨了眨眼。

双眼闭合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睁眼之后,又不见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

陆屿低头思索,试着闭起眼睛。

他双眼闭起之后,在满是黑暗的虚无中,那件东西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本书。

一本黑色,封面没有任何文字的书!

当陆屿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本书上。

一道道讯息,瞬间涌入了陆屿的脑海里。

“苍父古鉴……”

“记录亲历秘闻、拘押魔神,皆可获得苍父的恩典!”

短短两道讯息,就此炸裂了。

与其一同延伸来的,一幕幕怪诞扭曲、无可名状、无法理解的景象,让陆屿头痛欲裂。

可是陆屿前世的记忆纷纷涌来,这些记忆让他保持理智,并且仍然闭眼,注意力仍旧集中在那苍父古鉴上。

神秘的苍父古鉴也遵循了他的意志,开始翻页。

古鉴中空空如也,那些诡异的景象却不见消退。

“记录秘闻、拘押魔神?”

“拘押魔神且先不谈,什么才算是秘闻?”

陆屿皱了皱眉,突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我和阿姐死而复生,算不算秘闻?”

“试一试,总好过这么痛苦!”

当陆屿心里念头涌现。

那黑暗的虚无里,除了那本同样黑暗的苍父古鉴之外,又多了一支毛笔。

陆屿就好似长出了一条手臂,正握着那只毛笔。

“雪夜、两小儿魂归幽冥,父带子疾奔!”

“葬于庙祀之前,现魔神恶无,命复无恙……”

当这一则陆屿理解之下的秘闻被记录在苍父古鉴第一页。

刹那之间!

苍父古鉴第一页大放光明。

除了陆屿亲自记录下的文字之外,文首还多了一个“秘闻部壹”的印记。

文尾则有陆屿二字!

光芒乍现,苍父古鉴也在此刻合拢。

合拢之时,陆屿赫然听闻一道庄严却又无限深邃,仿佛带着无数可能的洪音。

【赐!】

【东岳大生宝忏,杀生大首!】

【戴天履地,负阴抱阳,蚁聚而居,蝇营是务!】

【六合内外,万物洪纤,凡有气形,悉归统隶!】

海量的信息,随着这道洪音融入了陆屿的脑海里。

这一刻,陆屿之前经受的所有痛苦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似乎是一种修炼法门?”

海量信息瞬间就消化在陆屿的思维里。

陆屿也在这时看到了一尊怒目威严、却又恐怖绝伦的魔神!

这尊魔神头颅庞大,头颅上并无头发,却上下排布着六道深渊。

每一道深渊里,都悬浮着一座杀生台。

杀生台扭曲迷离,还回荡着细碎的呓语声。

陆屿注意力集中到六座杀生台,每一座杀生台上忽然都显化出一只只令人惊悚的魔神!

这些魔神或长着密密麻麻的渗人眼睛,眼睛里流淌出脓水,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脓瘤,还有许多破溃,破溃处长出触手,不断挥舞……

陆屿感知这些魔神。

杀生大首则与他对视。

东岳大生宝忏的经文在他耳边回荡。

【阴畅阳舒,时和岁稔。】

【时杀生大岁,魔神皆辟。】

【凡有气形,悉归统隶!】

陆屿感知经文,突然福至心灵,望着六座魔渊杀生台低吟道:“斩!”

杀生台上利刃显化落下。

诸多魔神尽死,消散为一股“气”。

陆屿只觉得自己躯体中有海量的“气”灌入,让他的血肉泛起丝丝的黑气。

他只觉浑身气力增长了许多,体内更有一股气流动。

陆屿张嘴,吐出一口浊气。

“诵念经文,观想从苍父古鉴中显化的杀生大首,‘气’入铸体。”

“东岳大生宝忏部一,杀生大首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