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邦邦邦。”楼下已经传来了小四不耐烦的敲门声，“小姐，小姐。香囊还没找到吗？”
听到小四的叫门声，小桃儿有些惊慌手一抖，绳子放快了一些。一阵十二月的寒风吹过，小桃儿一个激灵，连忙收住了手里的绳子。回过头，轻轻地问林艺涵：“小姐，这下怎么办？”
林艺涵小心翼翼地扒着西边的窗子缝打量着外边，发现马车边没人了以后，就迅速打开窗户。回身去綉床上捧起棉被和垫褥子往窗户下面丢。
“小桃儿，放掉绳子。让绳子的自重带着它往下坠。我们从这一边，跳下去！”林艺涵道。
“啊？绳子不用了啊……哎……”小桃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艺涵拉着来到了西边的窗边，“咦，刚才马车边的人不在了。”
“别说了，快跳吧。”林艺涵提着裙角道。
“好”小桃儿一下跳下二楼，落在刚才丢下的棉被上，微微一蹲就起身走到边上。小桃儿看着二楼窗口做了个口型：“可以。”
林艺涵见状，先坐在窗台上然后两手往后一撑也跳了下来。看着两人熟练的跳窗动作，可见大家闺秀其实名不副实。
“小姐，往哪边走？”小桃儿问道。
“那边。”林艺涵一指道。
“好……那是汇丰楼的方向。”小桃儿提醒道。
“第一步是摆脱这几个跟屁虫。我想他们一开始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往汇丰楼的方向跑……”林艺涵说着就跑了起来。
小桃儿也不废话，跟着她的小姐一起往那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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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
“小宏，你回来了。”茅安道。
“嗯，六哥，如你所料求秀布行，求安车行都已经生了变故。”金宏道。
“你细说……”茅安给金宏拖了一把交椅，把他按在椅子上道。
“前几日，求富钱庄的萧掌柜找上这两家的孙掌柜和夏掌柜，密谈了一些事情。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反正离开的时候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金宏道。
“就在今天，萧掌柜又来找两家掌柜，但似乎闹得不是很愉快。偶有争吵之声从房间里传来。然后，在萧掌柜走后不久。求安车行的夏掌柜在出门办事的路上，被几个人以谈生意的说法，给叫走了。”金宏有道。
“同时，在求秀布行盯梢的伙计说，孙掌柜和萧掌柜以及那位萧公子，被一群车行打扮的人请走了。领头的像是一个账房，看动作似乎是自愿跟他们走的。”金宏道。
“于是，你觉得这其中有不妥？”茅安问道。
“是，照理四大行同气连枝。求富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一起想办法才是。这几个掌柜突然离开自己的店，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同时，还是被不属于四大行的人被请走了，这就更蹊跷了。七爷已经不在了，有谁还能凌驾于四大行之上来指挥他们呢？”金宏道。
“你问得很对。那你觉得请走他们的第三方是谁呢？”茅安问道。
“想必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京师方面的人。”金宏道。
“嗯……现在事情的脉络已经逐渐清晰了。他们先是骗贷，再是大造舆论，然后是挤兑。最后把四大行的掌柜聚到一起。这样做既让萧掌柜无法想办法自救，又用这件事给其他三家打个样。好让他们好好合作，乖乖就范。”茅安道。
“那真如六哥所说，我们该怎么办？就目前的形式来看，京师方面不仅仅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如果他们私下达成了协议，我们的并购计划就无从谈起了。”金宏道。
“有个教员教过我‘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茅安道。
“有道理！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金宏问道。
“敌人想要拖垮求富钱庄，我就偏偏要去拯救求富钱庄。敌人要想私底下达成交易，我就偏偏要把这间事情捅到台面上来。现在我只是在等……”茅安道。
“等？”金宏还是一头雾水。
“等风来。”茅安道。
“明公，明公！”严世范拖着肥胖的身体一路跑进来，“求富钱庄那边已经兑换不出现银了，他们的临时管事福伯已经关店了。门口开始爆发骚乱了，有人扬言要砸店，有人提出要报官……”
“你看，风来了。”茅安对金宏道。
转身又对严世范道：“帮他们报官。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衙门，后面的事情就这样办……”
“这算是对求富钱庄的最后收官之战了，明公不一起同行？”严世范问道。
“我？”茅安指了指自己笑道，“毕竟你才是不收大药房的掌柜，这件事你出面最为合适。至于我嘛，我倒是想去汇丰楼看看。”
“汇丰楼？”严世范不解道。
“京师来的人，正在汇丰楼大摆鸿门宴。我就顺路去走走，再看看能不能打点秋风。”茅安道。
“京师的人已经现身了？三爷的人？”严世范问道。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茅安道。
“洪社的手段，向来就是不择手段。明公，你此去一定要当心，要不多带一些人去。”严世范提议道。
“京师方面应该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也介入了。即便他们察觉了些什么，现在的重点应该还是在那四大掌柜上。我此去，人越少目标越小，越有利于灵活做事。”茅安道。
“明公说的是。只是，我们毕竟是外来人，如果都在汇丰楼就餐，一开口就会被洪社的人注意到。明公可有……”严世范道。
“藏不住的，就不要刻意去藏。我们就是京师来的外乡人，扮做京师外出游历的世家公子哥就行。”茅安道。
“都不用假扮，我们现成就有一个京师来的世家公子哥。”茅安打量着金宏道。
“呵”金宏闻言一笑，“那我们两个世家公子哥就去汇丰楼见识见识？”
“诶……此言差矣。不是两个世家公子哥，是一个世家公子哥以及他的随从。”茅安纠正道。
“六哥。”
“不必。”茅安一摆手道，“这样最像，就按我说得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