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扬州慢的内力深入笛飞声的经脉后,就仿佛枯萎的老树抽出了新芽,每流过一处经脉,那处经脉就会重新变得韧劲十足。
当覃飞以扬州慢内力在笛飞声体内走上一圈后,笛飞声浑身经脉渐渐勃发,悲风白杨锁住的内力缓缓流出,一股新生的气息席卷而出。
覃飞的内力与之相遇,两者互相一震,
那与后背抵住的手掌都震得脱开了!
笛飞声则站起身来,感受着这具仿佛重生了的身体,随手一拳挥出,
“嘭”
那木门顿时炸裂!
覃飞掏了掏耳朵,无奈道:“别像一只二哈似的拆你自己家呀!”
笛飞声扭头看了眼覃飞,嘴角又勾起了那轻狂的笑容,道:“我拆自己的家,你管得着么?”
覃飞一见,道:“喂,吃水不忘挖井人啊,做人要低调!”
笛飞声活动了一下手腕,道:“说罢,想要我帮你办成什么事?趁我现在心情好!”
覃飞笑道:“江山风月,本无常主。”
笛飞声道:“说我听得懂的话!”
“大熙国该换个主人了!”
覃飞云淡风轻的开口,但一开口,那内容是石破天惊。
笛飞声惊讶,道:“你想当皇帝?”
覃飞:“这高居皇位者,是一冒牌货,我只不过想让天下回到原来的主人手中。若那人扶不起,我坐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
笛飞声听着这不可一世的话,没有反驳,而是反道:“就凭你救了我,就想让我跟你造反?”
覃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笛飞声嘴角一抽,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覃飞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笛飞声狐疑地看了一眼覃飞,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有些不敢过去,生怕又中了此人的毒计。
“堂堂笛盟主连靠近都不敢?”
见覃飞用出了这听起来就非常愚蠢的激将法,笛飞声将身子挪了过去,同时暗暗警惕。
覃飞在其耳边密语,“李相夷才是......”
笛飞声听得瞳孔一震,心神一乱,被覃飞趁机点了穴道。
“覃飞,下次再信你,我笛飞声从此武功不得寸进。”
笛飞声怒喝道。
覃飞一见这人真生气了,便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点你穴编出的瞎话!”
笛飞声恼怒道:“那你点我穴干嘛?”
覃飞讪笑一声,道:“没忍住!”
笛飞声闻言,劲力吞吐,锦袍无风自动,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是气的,而是他不顾损伤,强行冲开了穴道。
笛飞声一经脱困,一拳直捣覃飞心窝,嘴里骂道:“老子让你没忍住!”
覃飞双臂交叉挡在身前,硬接了笛飞声这一拳。
眼见笛飞声不解气,还要再来打,覃飞连忙道:“让伱一拳意思意思得了,再打,小爷我还手了哈!”
“李莲花?”
突然,笛飞声看着覃飞的背后,惊讶道。
闻言,覃飞也是一惊,“李莲花?”
“老子让你还手!”
就在这分神的一刻,一声暴喝和一颗硕大的拳头,直奔覃飞!
“哎哟”
覃飞捂着眼圈,指着笛飞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笛飞声冷冷地道:“莫不是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会骗人?”
“狗日的,还学精了!”覃飞暗道。
用扬州慢的内力敷在自己的眼眶周围,覃飞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冷笑一声,随即掏出了一枚银球,指尖微微拨动!
“嗡嗡!”
笛飞声见到那银球的一瞬间,年少时痛苦挣扎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一幕幕自相残杀的画面闪过,令其瞬间红了眼眶。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脖子上的子蛊也被唤醒,笛飞声只感觉一阵阵至死也忘不了的痛楚悄然浮现。
覃飞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而是打开银球,将母痋放了出来,吞吃了笛飞声身上的子痋。
母痋吃了子痋后,正要飞回来,却被笛飞声一掌击成粉碎。
覃飞也不在意,这银球早被笛晓还回来了,如今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眼见覃飞就这么朝门外走去,笛飞声追上去问道:“银球哪儿来的?”
“笛家堡那些被中下痋术的杀手怎么样了?”
“堡主死了没有?”
“你说句话呀!”
......
“我答应你了!”笛飞声收敛了被突然打乱的心神,冷冷地开口道。
覃飞却缓缓转头看着他,道:“其实没有你,我也能成功,只不过有你更好!”
笛飞声点了点头,道:“告诉我想知道的!”
覃飞运起轻功就跑,道:“追上就告诉你!”
“婆娑步?”
“扬州慢!”
笛飞声眼睛微眯,看到婆娑步便想起了李相夷,想起李相夷便想起了扬州慢,然后便想起了在一品坟时被炸药支配的恐惧。
可为了那個答案,他还是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其实笛飞声能猜到那个答案,只不过年少时的记忆让他想亲耳听一听。
就像你们和女朋友分手了,明明知道她不会再回头,却还是忍不住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
“笛家堡堡主死在我的手里了,余下的笛家堡众人成了我细雨楼的人,如今你是笛家堡最后一个解除痋术的了!”覃飞踩在屋顶,姿态逍遥,如同惊鸿远去。
笛飞声闻言,紧追不舍的步伐缓了下来,直至停下!
覃飞见笛飞声停在了原地,便折返去看。
只见笛飞声刚毅的脸上,眼眶微红,郑重地盯着覃飞,罕见地抱拳轻声道:“多谢!”
覃飞闻言却打了个冷颤,道:“别,正常点,你这样我不适应!”
笛飞声立马在脸上抹了一把,面无表情地道:“去找李莲花吧,角丽谯把金鸳盟的精锐都带去了,他此时只有一层内力,只怕招架不住这么多人。”
说罢,内力汹涌而出,整个人犹如云鹤直上,只留下扬起的灰尘飞舞。
那身形似乎变得坚定,似枷锁尽去,却又仿佛生了新的烦恼。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那飞舞的尘土中,覃飞的内力将自己笼罩了起来,一点儿也没沾染灰尘。
看着笛飞声这略显幼稚的手段,覃飞嘲笑了一声:“下雨我都从来不带伞,何况区区灰尘?”
随即提气上跳,出了这金鸳盟,一路于树梢徐行,对前面那个埋头狂奔的人朗声道:“笛飞声,心随长风去,吹散万里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