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乱世,武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
不求建功立业,能凭借一身武艺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的性命,夫复何求?
杨骁一声令下,让马南山、卫峥等一众牙兵站成了三排,便开始了慢动作演示,就跟教别人跳广播体操一样……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牙兵们能领会到多少枪法的精髓,并学以致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杨骁教会他们“杨家枪”,对他来说也是好处极多的。
牙兵们日后能帮着杨骁在战场上杀敌立功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会感激杨骁,把他当成“恩人”、师傅。
这些牙兵,会成为杨骁最初的班底,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至死不渝。
当然,这是后话了。
要练出一手好枪法,并不容易。
就算是悟性极高的人,将杨家枪耍得非常娴熟,了解其一招一式,但如果气力不足的话照样白搭。
为何?
因为打熬气力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过程。
好比玄幻小说中的宗门弟子,往往需要依靠一些灵丹妙药的辅助,才能进行修炼,脱胎换骨。
现实世界的话,并没有那么玄乎,却也有“内力”的说法。
一個营养不良的人,能指望他将厉害的枪法发挥出几成威力?
古往今来,天生神力的人终究是凤毛麟角的。
往往只有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才能培养出真正的猛将。
此时,慢动作演示了几遍杨家枪第一式的杨骁,开始手把手的教导一众牙兵,并做出一定的讲解。
“扎枪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
“拦、拿枪法,是挡拨防御之法,动作绕圈不宜大,要防着对方兵器的乘虚而入……”
杨骁绕了一圈,见到挥枪动作不规范的牙兵,立即上前指正,然后自己再演示一遍。
“潇哥儿。”
直到日落西山之际,符昭序来到了这一处校场上,一眼看去,就见到了正在传授一众牙兵杨家枪的杨骁。
“少将军。”
“潇哥儿,你们这是在练枪?”
“正是。”
“我适才在边上看了一遍。你所教的这枪法,不比我符家枪逊色,是你们麟州杨氏的杨家枪吗?”
“没错。”
闻言,符昭序一脸古怪的神色,把杨骁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潇哥儿,不是我说你。”
“此乃家传枪法,岂能外传于人?”
“这是有违祖训的,难道你就不怕被家里的长辈责罚吗?”
杨骁微微一笑道:“少将军,我杨骁一心为公,问心无愧,即便先祖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原谅我的。”
“至于家中长辈,他们日后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
“……”
符昭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杨骁,终究是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下去。
杨骁教这些牙兵枪法,当真没有任何私心吗?
“潇哥儿,被你料到了。今日太原传来消息,刘知远称帝了。”
符昭序缓声道:“河东的诸军将吏、贵臣耆老,一个接一个的恳切陈请,三次上书后,刘知远这才受命,登上帝位。”
“不过,他并没有改国号,但弃开运年号,而延用石敬瑭的年号,称天福十二年。”
“刘知远在太原称帝之后,下诏禁止为契丹括取钱帛,慰劳保卫地方的藩镇以及抗辽义军,将诸道的契丹人一律处死……”
“随着刘知远挺身而出,四方豪杰一定应者云集,契丹人怕是在中原待不住了。”
杨骁点了点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契丹人暴虐无道,在中原各地随意烧杀抢掠,把咱们汉人当成了被役使的奴隶、牲畜。他们在中原不得人心,注定是不会长久的。”
听到这话,符昭序笑了笑道:“潇哥儿,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少将军,以现如今中原之乱局,契丹人收拾不了。”
杨骁皱着眉头道:“依我看,耶律德光一定会北逃,但是在他逃跑之前,契丹人必然会将汴京皇宫里的金银财宝,甚至是民脂民膏都搜刮一空。”
“少将军你何不劝谏主公和高节帅,让他们引兵截击北逃的契丹人?”
“这……”
符昭序苦涩的笑道:“潇哥儿,就算如你所说,契丹人会逃回北方,但是谁有胆量截击他们?”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杨骁闻言,讳莫如深的瞥了一眼符昭序,说道:“少将军,契丹人此番牧马南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辜的汉家百姓,可谓是一如五胡乱华之故事。”
“契丹铁骑蹂躏中原,无恶不作,别的地方且不说,开封、洛阳附近数百里间,十室九空,成了白骨皑皑,荒无人烟的白地。”
“这一笔又一笔的累累血债,难道不应该向契丹人讨还吗?”
“换言之,如若有贼寇闯入你家中,不仅将所有财物搜刮一空,还杀了人,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屋,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
“你能答应吗?”
符昭序沉默了一下,终于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潇哥儿,我一定将你的这番话转告给我父帅和高节帅,并劝谏他们发兵截击。”
……
作为一个熟知历史的穿越者,杨骁知道这一时期,契丹人会干出怎样的事情。
随着杨骁的穿越,已经产生了一些蝴蝶效应。
但,历史的大致趋势,依旧是那种走向。
杨骁依稀记得,历史上耶律德光北逃,契丹人大部队路过相州的时候,屠相州城。
城中男子被杀,妇女被掳,婴儿被掷入空中,用刀尖承接,作为行乐,事后查点,凡死者十余万人……
这是史书记载,会真实发生的事情。
杨骁岂能置若罔闻?
然而,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阻止不了相州之屠的发生。
符彦卿、高行周愿意出兵的话,或许就能避免这一场惨绝人寰的相州之屠了。
只是符彦卿也好,高行周也罢,都没有敢跟契丹军主力交战的胆量。
他们仍是抱着得过且过,少管闲事的想法。
契丹人不主动来找他们的麻烦,似乎都要烧高香了!
从符昭序的口中,杨骁得知了符彦卿和高行周还是按兵不动的决定。
尽管他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心中却仍是不禁一阵怅然若失。
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