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听到孙仁的话,程凯哪里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武道能迅速变强,而文道看起来却“没有前途”,所以,那些花里胡哨,能够勾引小姑娘的花活儿,该停还是停下吧。
略微停顿,程凯颔首,“夫人,凯受教了。只不过,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都在修行文道呢?”
“之前限于灵气的桎梏,武者无法进入四阶,想要增强实力自然只能修行文道。而且,单纯修行文道而又闯出名堂的,只有那英年早逝的鬼才郭奉孝,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文道虽然修行精神力,但是如果武道修为跟不上,那便无法负荷强大的精神力,最终导致身躯崩溃,只能陨落。这也是为什么君子六艺中有射、御,还要习练剑法的原因。”
程凯还是有些疑惑,“可是,难道文道就真的不能像武道一样进步了吗?”
“当然可以,”孙仁清冷一笑,然后看着程凯渴望的目光说道:“如果你愿意像郭奉孝那样几场大战青史留名之后便黯然陨落,那自然随便。”
“咳咳,那凯还是算了吧。”程凯怂了,自己好不容易多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多了一次生存在这大争之世的机会,怎么可能搞这种骚操作?
“这就对了,”孙仁满意地点了点头,“以你地阶天赋血脉,专心武道,虽然不一定有大都督这些老人进阶快,但必然也是一日千里,必成强者。到了武道走到了瓶颈,再回过头来领悟文道,修行也更快一些。”
“凯谨受教。”程凯深鞠一躬,算是真正认可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孙夫人。
“呵呵,没什么的。”孙仁轻笑,“毕竟不管怎么说,世民你既是二叔叔的弟子,又是兄长的臣子,这些算不得秘密的东西也没有必要瞒着你。”
“还是多谢夫人!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凯的地方,凯一定赴汤蹈火,虽万死而不辞。”
孙仁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什么事都可以吗?”
程凯也只能尴尬地笑着打保票,“当然,不管什么事。”
“哈哈哈,”孙仁大笑,豪爽的模样活像后世穿越而来的女汉子,“既然这样,那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世民来帮我。”
“敢问夫人,不知何事?”程凯一听,哪里还不明白孙仁这是早有预谋啊,不过也只能顺着坑跳进去。
“很好,”孙仁微微一笑,“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程凯谨慎地落后孙仁半步的距离,一路跟随转到了后院。与前面兵器满地不同,后院和那些世家的庭院没有什么区别。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静谧和谐得不似人间。
而除了一应装饰之外,还有一个半大小子,正偷偷摸摸地趴在墙头,窥探外面的世界。小孩儿长得很壮实,胖嘟嘟的小脸儿更添了些许水灵儿,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心生怜爱。
而程凯在短暂的怜爱之后,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可是孙仁的府邸,夫人深居不出的府院,怎么可能会在后院有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
难道说,这孩子,是……
程凯甚至都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因为那结果,不止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甚至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帅儿!”孙仁见到那小孩儿,母性的怜爱一闪而过,又忍不住换成了些许责备,“你怎么又爬那么高?快下来!”
那小孩子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这才发觉果然是母亲大人!屁颠屁颠地以完全不符合自己身为小胖子的身份滑下梯子,跑到孙仁面前,声音之中略带些软糯地脆声叫道:“母亲!”
孙仁刚笑眯眯地把守放到小孩的头上,那孩子便连忙说道:“母亲,帅儿没有想跑,真的没有想跑出去。帅儿只是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母亲,你别伤心好不好?”
孙仁一愣,神色复杂地蹲下,细细抚摸着孩子的嫩脸,强笑,“母亲怎么会伤心呢?帅儿长大了,不愿意被拘束了,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孩子毕竟年轻,没有听出孙仁的言不由衷,开心地叫道:“真的吗,母亲?”
“当然了,母亲怎么会骗帅儿呢?”孙仁继续轻笑,目光中说不出的慈爱。
一旁的程凯听到这番对话,却是对这颇有盛名的枭姬娘娘更多了几分敬佩和同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后世人看来是大家闺秀的标配,是他们的幸福,不需要像平民一样为了生存而奋斗,终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是,如果把这个时间延长到十年,有多少人,有多少成年人能够忍受得了这一份寂寞与清冷?
还是那句话,人,是社会人,独守庭院,内心的凄冷与孤单,怎是一个悲字便能概括?
而那个孩子呢?
看这情况,甚至或许是从出生、记事以来就生活在这一所小小的宅院之中。
当然,这座府邸,并不小,相反,它很大,甚至远不是一般官府能比。但是,对于一个人的全部而言,却太过渺小。
所以,孩子生出了渴望,对于外面世界的渴望。
于是,他试图出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是,孙仁或许是发现了,以为孩子要离开自己,或是有什么别的情况,极为伤心。
而更让程凯触动的,还是那孩子天真之中流露出来的对于母亲的关心,“你不要伤心,我没有跑出去”。
他很天真,
但是,却比大多数孩童更加成熟。
因为,他已然明白,母亲,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自己不能让她伤心的人。
这一对母子,深居这牢笼一般的豪宅大院,满是悲情,却又满是甜蜜的亲情。怎能不让人唏嘘?
“来,帅儿,”孙仁站起来,指着程凯说道:“这是你哥哥。”
“哥哥?”孩童眨眨眼,却是问道:“是兄长吗?”
“是啊,就是你兄长。”孙仁点头,“母亲教给过你,见到兄长应该如何呀?”
孩童又是眨了眨眼,眼珠子上飘,却是突然兴奋起来,似模似样地长揖一礼,“帅儿,见过兄长。”
程凯也不陌生,自来熟地扶起孩童,“帅儿,起来吧。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下次一定给你补上。”
说着,程凯的手不自觉又放到了孩童的脑袋上,缓缓抚摸。
“好啊,那帅儿等着兄长的礼物,兄长可莫要忘了!”
“呵呵,放心吧,兄长绝对不会忘记的。”
孩童模仿着大人的模样,将手放在下巴上,缓缓摩挲,突然眼前一亮,将右手举起,大声道:“君子一言!”
程凯呵呵一笑,对这小孩儿越来越喜欢了,也是蹲下身子,举起右手,“驷马难追!”
啪!
啪!
啪!
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