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最终还是答应了乌涂的请求。
虽然说程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自私,不会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就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如果只是一个封印,程凯还是愿意去冒这个险的。
武者吗,怎么可能一直潜修,不问世事?
那些能够成为一代天骄的巅峰人物,哪一个不是在不断的冒险之中崛起,才能锻炼出一身在血与火之中搏杀的本事?
而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程凯当然也是不会拒绝去帮助大义,帮助天下人。
毕竟,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之中,这也算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也是自己能够活下去,一个重要的条件。
如果那封印之中真的封印着一个可怕的存在,程凯科不相信,一旦它脱离了封印出来,会在祸乱全华夏的时候放过自己。
自己又不是它的任何东西,凭什么呢?
所以,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去稳定一下封印的。自己心安,也确实更加安全。
走在去禁地的路上,随同程凯和乌涂几人的,除了山越的五六人之外,就只有关索和常亮。
便是赵康,也没有被程凯要求跟着。因为赵康的实力的确是有些差,不能帮上什么忙,如果被魔族迷惑了心智,反而可能会成为众人的阻碍。
如果仅仅如此,程凯倒也无所谓,甚至还有可能依然带着赵康,让他长点见识。但是,更严重的是,一旦赵康被迷惑了心智,众人又根本没有能力灭杀魔族,最多只能稳固封印。
那么,要如何对待赵康?
善待,放过?乌涂等人不可能接受,甚至就连程凯,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接过。
杀死?或许其他人不会有什么心思,但是程凯怎么可能接受,这一直跟随自己的少年黯然身亡?
所以,程凯根本没有必要带着赵康一起冒险啊。
当然,程凯并没有直说,而是暗自吩咐赵康统领自己的军队,不要被世家军队所影响。
“将军,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乌涂左手轻指着前方的一处山洞,轻声道。
程凯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此刻已经快走到了山顶,道:“听闻贵族有三四处禁地,不知道为何独独要来这一个?是有什么特殊的吗?”
乌涂下意识地环顾周围,讪笑道:“不瞒将军,其实真正的禁地,仅仅只有这一处。而其他的禁地,其实只是为了防止有什么好奇的人误入,影响大局罢了。”
“将军不知可有注意到,几处禁地之中,这一个禁地是最高,也是最中心的。而其他的禁地的更低,也更容易潜入。所以,如果有好奇的人想要闯一闯禁地,也会选择其他地方而不是这里。”
“呵呵,”程凯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们算计得还倒是颇为周全。那那几处禁地之中有什么?总不能是空着的吧?”
“哈哈,不瞒将军,里面全部都是陷阱和野兽,还有毒蛇。”乌涂笑道:“如果三阶武者擅入,绝对走不过百步,便要身亡当场!”
“哦?这么狠?”程凯惊疑道:“那你们就不怕那些野兽毒蛇什么的,窜出来害了你们的族人?”
“将军放心,我族自然有控制的手段。”乌涂却是没有全盘拖出,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程凯笑着看了微笑的乌涂一眼,没有说话。
乌涂,或者说山越,应该是掌控着某种操控野兽的秘法,所以才能如此自信。程凯也没有觊觎这种秘法,毕竟,天下间的秘法多了去了,山越有这样的秘法也并不奇怪。
而且,这种控兽法门,对于自身实力的增强,也没有多少裨益,反而可能会让自己对外力产生依赖。
同时,程凯心中也隐隐地有一些担忧。
那控兽的秘法,针对的是野兽,还是也包括妖兽?
如果是后者,那还好,无非就是山越的实力更强大了几分而已,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是前者,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一直处在被控制之中的野兽,如果成为了妖兽,摆脱了控制,野性大发之下,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这可是灵气复苏的时代,没有什么不可能!
就在不久之前,孙权和曹操的军队,刚刚被妖兽所血洗。
尽管那时海上的妖兽所为,但是,谁能保证,陆地之上,就不能有这么强大和密集的野兽群?
虽然大多数野兽都有着自己的领地意识,会袭击一切接近的强大野兽,这导致陆地上的兽族相对较为分散。
但是,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在山越控制下的几个禁地,野兽,或者就是单纯的毒蛇,会密集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三阶武者都不敢进入?
如果那些东西成为了妖兽……
嘶,程凯不由打了个激灵,那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毕竟,发狂的妖兽群,和能够受到约束与控制的妖兽,哪一个更可怕,不言而喻。
还是祈祷山越能够稳稳地控制这些妖兽吧。毕竟,山越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族,拖家带口的,即便与汉人起了冲突,也不敢擅自去动用兽群的手段。
因为,那会引起汉人强烈的反弹和仇恨。
现在的汉人之中,虽然有一些仇恨异族,但是其实更多的,还是蔑视,是鄙视。就好像“天朝上国”一样,俯视着异族,对于与异族的战争,也不那么热衷。
可是,山越如果做下天怨人怒的事情,那么整个汉人族群,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汉人,可是自古以来最能够铭记仇恨的族群。
程凯又一次下意识地看了眼乌涂。
乌涂终于感觉到不自在了,道:“将军,你一直盯着某看干什么?”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程凯不自然地摆摆手,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
毕竟,会有些试探与挑衅的嫌疑啊。
“嗯,将军,看这一个山洞,”众人走到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山洞之前,乌涂介绍道:“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其实还是有些记号的。这一个巴掌大小的光秃地面,就是真正禁地所在的标志。”
“你的意思是,这里,并不是禁地?”程凯惊奇,因为根据自己所看到的情报,这附近十里,都是禁地所在啊。
“呵呵,将军,您有所不知。”乌涂道:“这里虽然也是禁地,但是并非完全不允许族人进入,而是只有每年的二月初二,举行祭祀之时,全族人忘记仇恨和裂隙,聚在此地。而平时,是不允许进入的。”
程凯点头,这是对于禁地的一种保护。毕竟,表面看来,这一个禁地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而全族最为隆重的祭祀,也在这里举办。
似乎,这里之所以是禁地,仅仅只是因为乃是祭祀的场所,为表示尊敬,所以才在平时禁止族人进入?
换做寻常人,谁也不可能猜到,这样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禁地所在啊!
程凯摇摇头,“好吧,某对贵族的禁地隐秘,没有多少兴趣。首领还是快些带我等去封印所在的地方,稳定封印吧!”
“这是自然!”乌涂答应道。
举着火把,众人缓缓地走进了山洞。
从外面上看,山洞并不大。但是进来走上一段之后,才发现,其内另有玄机。
兜兜转转走过百步,终于遇到了障碍,走到了尽头。
不等程凯表示疑惑,尔干便径直上前,单手推着那面“墙”,“呜呜”地用力。
轰隆轰隆,石门轻松被尔干推开。尔干传了几口粗气,拍着手掌,“呵呵,里面就是真正的禁地了,进去吧!”
众人也不作声,纷纷走入禁地,在同样的轰隆声下关好石门,众人这才放眼去看山越的禁地长成什么样子。
视野开阔了起来,也亮堂了不少。不像是在山洞之中,反而好似是在一个宽阔的广场。
程凯注意到,山洞的两侧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燃着的油灯。
程凯心中暗道,这才是探险山洞的标配嘛!
不过,封印在哪里?没有见到什么魔族啊?
乌涂似乎是看出了程凯的疑惑,连忙道:“将军,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之处,就能见到了。”
“嗯。”程凯缓缓点头,没有说什么。
众人当然是继续前行,不过,相比于在外面的时候,脚步不可避免地慢了许多。
当然不是因为路的问题,而是众人的心境不再像之前那么放松,开始了紧张,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程凯发现,包括山越族的几位小部落首领和长老,也是满脸的戒备。
看样子,他们或许也是第一次进入山越族真正的禁地,又或者,他们之前也少有机会能够进来,一直被两大部落所掌控。
而乌涂和尔干的神情则要放松许多,似乎是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和危险。
这也是应有之义。他们两人毕竟是进来过多次的人,对这里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而且,如果在去往封印的路上还会有什么危险,那也干脆别封印了,就等着魔族出来,为祸一方行了。
这般想着,程凯却是没有放松警惕。
毕竟,尽管有很大的可能没有危险,但是警惕一些总是没错的。保持提防,最多只是耗费一些心神,又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却是能够保住一条小命。
收益与付出之比,这个选择,并不算难。
一路走,一路走,大约走了一刻钟,仍然没有见到尽头。
程凯甚至隐约之中,感觉自己是在绕圈子,但是强大的精神力告诉他,自己每一脚踏过的地方,都是自己第一次落脚之点。
而且,程凯感觉,相比于刚刚进入山洞的时候,现在的高度似乎有所降低。如果猜测不错的话,或许,这个藏在山洞之后的道路,是沿着山体构造的一圈圈环形山路。
山越先祖的小心谨慎,可见一斑。
程凯、关索和常亮三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跟随者乌涂的脚步,但是山越人明显就耿直一些了。
一个明显是小部落首领的汉子不满地嘟囔道:“乌涂,怎么还没到?不会是你弄出来的陷阱,想要吞并我等部落吧?”
很明显,这个汉子所在的部落,与乌涂部落的关系不是特别好。或者说,有些仇恨。
乌涂缓缓地收敛淡笑,严肃地厉声道:“图尔,你要知道,某如果真的想要吞并你的部落,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你是某的对手吗?你再问问他们,如果真的掀起战争,是支持你,还是某?”
看着图尔难看的脸,乌涂继续道:“某知道,你们都担心某和尔干吞并你们。但是,你们也不想像,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灵气复苏!就连外面那些腐朽的世家大族们都知道有所争,你们还想与某窝里斗?”
“好,现在有外人在这里,某不想把咱们之间的事情让人看了笑话。这一次的行动的目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应该也还都记得你们的父亲去世的时候所告诫你们的话!图尔,你,你们,难道是要违背祖训吗?!”
“某的算计?”乌涂冷笑一声,“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我们现在的位置,乃是沿着这座大山圈圈绕绕。某若是能在你们不知不觉之中做到这一步,又何必费这般功夫!”
“行了行了,”尔干见乌涂越说越来气,不由地劝解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东西的时候。祖训大于天!某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在稳定封印之前,谁要是敢再内斗,休要怪某尔干不客气!”
尔干这位首领劝仗的方式明显非同一般,全身气势迸发。
虽然不到六阶,但是亦不远矣。
程凯看着山越众人又端起来的脸,心中暗道,看来这尔干的实力比乌涂还要更强一分。不然,尔干不可能如此。
表面上看,尔干这人大大咧咧,没有乌涂细致。但是,即便如此,也能与乌涂一同成为两个最大的部落,岂能轻视?
尔干见众人安静,不只是满意还是怒然地一哼,“不过,我会稽内山越一族的统一,也是时候放上日程了。不然,整日里斗来斗去,不是这个的刀子,就是那个的剑!”
“你们甘心,某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