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入城,孟力回府洗漱了以后更是倒头就睡。
而此刻的曹信,却是终于带着人杀到了黄巾营地的中心大帐。
显然,这一次他又扑空了。
“苍天啊,你为何如此待我!”
曹信仰天长叹,身边仅剩的二十三名部下更是几乎奔溃。
我们怎么就这么蠢呢,被那曹信多说几句,便就傻兮兮的跟着杀进来了。
那擒下贼首的功劳岂是那般好得的。
不论是曹信还是这23个部下都没在能感叹片刻,周边的黄巾贼越来越多,被孟力逼回去的那些属于高力的直属部下,也同样发现了他们。
“抓住他们,换回渠帅。”
“对,抓住那个将领。”
“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
随着某个黄巾贼第一个喊出口号,其余的黄巾贼便也跟着一齐高呼起来,原本这些因高力被抓而显得有些迷茫的黄巾贼众,随着这一声声的高呼,竟又自发的组织起来。
“糟了,这次死定了。”
“他娘的,和他们拼了,死也不能让那些狗贼抓住。”
“曹百将,你先走,若是你被抓了,那大人他定会难办。”
……
曹信愣愣的看着这二十三个部下,竟是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他明白这些人之所以会让他先走的原因。
这并没有多少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孟力,为了不让他为难。
这一刻,他们就算是用猜也能猜到孟力已经完成了夜袭的目的,擒下了那黄巾渠帅。
“赶紧走啊。”
一个什长猛地一声大喝,甚至直接伸手推了一把曹信。
“弟兄们,给我杀啊,就算是死,也不能被他们抓住。”那什长再次高呼道。
曹信转头看了那二十三人一眼,便向后方冲了出去,他不能浪费了这些人拼死争来的机会,若最后实在逃不出去,他也同样会自我了结。
那什长最后的一句话,同样有着提醒他的意思在内。
待到曹信走远以后,那什长竟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各位弟兄,今日就让我们杀他个够。”
“对,今日我等就算是死了,家人也有着大人帮忙赡养,尔等贼子受死吧。”
“大人,下辈子我再来投你。”
……
二十三人,人人都发出了一声大吼,这一瞬间的气势竟是短暂的惊退了一众黄巾贼,但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少,即便一个个都豁出了性命,最后的结果依旧还是一死。
为了不被抓住,亦有两人选择了自我了结。
他们这一个举动,却是震慑住了那些黄巾贼。
倘若孟力的部下都是这般,那他们岂有获胜的可能。
一股悲观、沮丧的情绪,竟因为这23人的行为,而出现在现场的这些黄巾贼内心,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影响到了整个黄巾贼众。
……
曹信最终还是逃出来了,虽然样子有些狼狈,全身上下更有着不下于十处的大小伤口,但至少还是活了下来。
待曹信出现在城南大门之时,阎志同样下城迎接了他。
“曹百将,你怎的受伤如此严重,来人,快去请周郎中过来。”
阎志此刻却是有些疑惑,和他一同出去的孟力和三刘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连部下都没损失太多,可这能力比三刘还更强了许多的曹信,却是独自一人且满身带伤的回来。
“不必扶我。”曹信直接推开了阎志的搀扶并开口问道:“主公在哪?”
“主公已经回府去了,不过此刻应该正在休息,曹百将你还是先行治好了伤,再去见他吧。”
阎志的话还没有说完,曹信便已迈步进了城内,几个想要上前去搀扶他的士卒亦是同样被其挥退。
他就那样毫无表情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孟府大门之前。
然后,直接跪了下去!
没人知道曹信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包括曹信他自己在内。
他此刻的思绪是混乱的。
他想过直接去死,但又觉得不值,死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更对不起那些为他而死的人。
也想过去多杀一些黄巾贼来为那些部下报仇,但往深了想,这真正害死他们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曹信这个奇怪的行为,很快便有人报给了孟力,刚睡下不久就被人叫醒,孟力心中自是有着几分怒气,但听到曹信满身是伤的跪在府门之前,他还是穿衣走了出去。
“主公,曹信该死。”
见到孟力出来,曹信悲呼一声便拜了下去,没等孟力发问,他便又接着数落起他自己。
“属下曹信不听主公之令,为了那擒下贼首的大功,便领着一众部下直冲贼营中军大帐,为了一己私欲,我害死了他们,最后更是靠着他们的拼死阻敌,才得以活着回来……”
“啪。”
孟力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曹信脸上,此时,他真想打死了这厮。
“你何不直接去死。”
曹信抽出了佩刀,并缓缓上提。
本就想过直接去死的他,被孟力这么一吼,却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主公也是这样认为,
那便死了吧。
“当。”
孟力却是一脚踹飞了曹信抽出的刀,并指着他破口大骂道:“猪一样的东西,想如此轻易的一死了之是吗,告诉你,想都别想。”
“主公……”
“少给我做这女子姿态,先滚去把伤治好,等治好之后,便给我滚去和那些俘虏一同修路、挖渠,就你现在这样的人,也配叫我主公?”
“诺。”
曹信退了下去。
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孟力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曹信的性子确实不适合为将,即便他会练兵,即便他箭术高超,亦是一样。
这一次让他去挖渠、修路,算是对他的一番磨练,若最终还是磨不好他这性子,那以后也就只能让他闲着了。
当然,曹信这一次的不尊号令害死了近百部下之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最终,孟力割去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算是代他受过。
【生体发肤,受之父母】在这个年代还是较为认同的一句名言,孟力的这个割发行为,更是让那才经过包扎治疗的曹信感动不已。
感动之余,他更是当场写下了一封书信,便带伤去了俘虏营地。
等护卫把书信送到孟力手中,他方才知道这事,但人都已经去了,他也不可能在去劝回,也只能苦笑着打开了那封书信:
主公,曹信一直一来都是一副好高骛远、自命不凡之态,如今更是害死了一众弟兄,本该一死了之,但却让主公代为受过,深感愧疚,
今日便去那俘虏营地挖渠、修路以求减轻罪过。
至此,曹信更名为曹性、字修明,已铭记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