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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洞房、婚礼

红菱和魏喜端来饭菜,饿极的主仆四人围着桌子一顿饱食。吃饱了的李依依再也坚持不住,在红菱的帮助下卸下了部分装饰,和衣躺在床上熟睡过去。

魏妈依旧守候在床头默默的抹着泪,看着这个吃自己奶长大的小姐,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怜惜!

同样一晚没怎么睡的红菱依旧精神十足,从听到被赏赐给林朝中的心如死灰,到现在心想事成的陪嫁给了张三。身为奴仆就算不能做妾,也是脱离了胆颤心惊的李府。红菱幻想着今后这个小家张三主外,小姐主内。要是脱了籍,那么也将有自己的一份子了。

红菱脸上浮现红晕!

外面的酒宴已经开始,整整一百多张的大方桌上摆满了酒菜,整整一个上府一千二百余名将士挤得满满当当,口水哗哗的等着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而做为寥寥无几的客人,并肩作战的万骑西门庆、依旧脸上苍白断臂的郝猛,以及张博新结交的哥哥张重光,还有老相识魏和,都被邀请到主桌上,与中郎将牛魁,左右郎将等高级将领坐在一起,受到殷勤款待。

牛魁端起酒碗,道:“今日是大喜事,酒菜管够,谁要是没喝趴下,二十军棍!”

牛魁的这个中郎将府虽然是陛下特设,品级和待遇略高于十六卫,但又低于北衙禁军。居京师大不易,这些大头兵特别是北庭来的边军,更是腰包比脸还干净。又都是精壮汉子,好酒好菜面前,加上老大这句话,轰然一声猛地开干。

处在这一群拿自己当兄弟看的热血汉子中,少年的心是火热的,扯下胸前的大红花一扔,抄起一碗酒跳到凳子上,叫道:“承蒙各位哥哥厚爱,兄弟领情了,今后有用得着我张三的地方,水里来火里去,绝不皱一下眉头。”

“敬诸位哥哥一碗!”

“兄弟,干!”

千余将士齐刷刷的一碗闷干。

这一顿酒从午时三刻直接喝到戌时,喝得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张博被丢进了洞房。

睡了一下午又吃了晚餐的老少四人等得又快要睡着的时候,张博被两位同样醉醺醺的军士扔进了房间里。魏喜连忙将大红盖头重新盖在了李依依的头上,红菱上前扶起了张博。

魏妈道:“喜子,你去打一盆水来。”

张博瘫在椅子上人事不省,红菱拿着毛巾擦拭着张博的脸,以及身上的污迹。魏妈再次道:“这碗醒酒汤水让姑爷服下,好让姑爷将小姐的盖头给掀开,在喝上一杯合欢酒,这样才能和和睦睦、欢欢喜喜白头偕老。”

张博喝下一碗醒酒汤,又经过冷水擦拭,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嘴里开始嘟嚷着:“哥哥,再来一碗~”

红菱和魏喜扶着张博在李依依的旁边坐下,红菱道:“姑爷,你将小姐头上的盖头掀开~”

张博一摆手,推开了一边的魏喜,嚷道:“掀什么盖头,三爷要喝酒,拿酒来~”

红菱道:“你掀开盖头,就有酒喝了!”

张博的脑袋被红菱板到李依依的方向,醉眼朦胧的看到一道耀眼的大红色,伸出手抓住盖头一把掀开,道:“这是什么呀~”随着一张精致的俏脸出现在眼前,少年眨巴了一下眼睛,叫道:“哈哈,是你啊小娘皮,可是你要跟我喝酒?来来来,咱们喝上三百碗~”

李依依盖头被掀开,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自己夫君的丑八怪混蛋,不免又羞又气,又想着自己自从遇到这家伙后,所有的霉运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居然被以不守妇道逐出了家门,不但没脸见人还有家不能回。新仇旧恨涌上心来,立即就要发飙。

魏妈正好端了两杯酒过来,见小姐豁然站起,连忙道:“小姐且慢,先喝这杯酒,再打不迟。”

张博又嚷道:“三爷今天不打架,只喝酒,拿酒来~”

“给你酒。”气坏的李依依将一杯酒放在张博的手里,红菱连忙抓住张博的手,道:“姑爷,不能这样喝!”

在红菱和魏妈的协助下,这对小新人总算是喝完了合欢酒。喝完酒的李依依看着近在咫尺,喷着酒气的少年,心中的郁闷和悲伤突然间消失一空,脸上浮现出一团红晕,随即噗嗤一笑。

李依依的这一笑,在醉眼朦胧的张博眼中,如草原上传说中的仙女,又似那惊鸿一瞥的绿裙少女,那嘟起的红唇、吹气如兰还似曾相识,头一凑亲了上去。

李依依感觉到唇上传来的异样,连忙伸手一推,嗔道:“要死啦,你这混蛋真是坏地很。”

魏妈一手拉着一个,带着笑意和祝福,悄悄的退出了房门。

九月二十,天空万里无云,初升的太阳跳出了边际洒下了金色的光芒,秋风微微吹过,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张博感觉道鼻孔痒痒,伸手一模感觉到了异样,睁眼一看,满脸都是飘散的长发,一个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胸口。张博推了推脑袋,迷糊的叫道:“谁呀!”

李依依醒来,睁开眼睛惊叫道:“啊~你这混蛋~你想干嘛~”

突然起来的惊叫声,使得张博一个激灵,连忙捂住那张惊叫的樱桃小嘴,叫道:“神经病吧,你想吓死人吗?”

李依依挣扎开张博的手,用力一推,道:“离我远点。”

这时,传来敲门声,魏妈道:“小姐,我也进来了。”

“魏妈,进来吧!”李依依连忙说道。

魏妈推门而进,见这对小新人坐在床上,两个人身上的衣裳除了有些皱巴巴的,都还穿戴完好,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能推迟圆房也好,毕竟还是孩子!

九月二十,同样有一场婚礼在举行,跟张三那闹剧般的婚礼不一样,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规模宏大,奢华。只因为这是皇帝陛下和宠妃武惠妃最宠爱的女儿——咸宜公主的婚礼。

这一天,咸宜公主下嫁中宗皇帝李显与韦皇后之女,长宁公主与杨慎交所生的儿子杨洄。

一早,接亲队伍从杨府出发,来到宫城。不多久,一支庞大的队伍走出宫城,将绕过十坊,走向公主府。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张灯结彩。成群结队的宫女太监往来穿梭,忙碌而有序。

梳着同心髻、反绾髻、交心髻、鸾凤髻,抛云髻、倭坠髻、百合髻等各式发髻的公主郡主贵妃贵女们,插着花钿珠翠、金石釵簪等发簪,穿着薄罗衫子金泥缝、又或是连枝花样绣罗襦等华贵儒配长裙,充分展现了上层贵妇贵女的贵族风范。

身着紫色袍服、绯色袍服和绿色袍服的大小官员分成大大小小的圈子,不知在交头接耳的谈论些什么。而皇族王爷王子们也是分成几个圈子,相互问候,打着哈哈!

“皇上驾到,惠妃娘娘到!”

随着宦官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停止动作,坐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当那道身影在簇拥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行礼,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安!”

“众卿平身!”李隆基大袖一挥,大跨步的朝主座上走去。

待帝妃坐定,众王臣归位,高力士高声道:“吉时已到,公主驸马拜天地!”

须臾,新郎官杨洄和新娘咸宜公主相互拉扯着一根红绸走了出来,在端坐在高大宝座上的帝妃面前站立。

高力士扯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君父!”

“驸马跪拜,公主弯腰,夫妻行礼!”

“礼毕!”

一套繁文缛节之后,李隆基示意,高力士高声道:“开宴、上歌舞!”

一队队宫女鱼贯而出,端着一盘盘珍稀佳肴往一张张案几上摆放,一个个妙龄少女跪坐在案几旁,倾倒着浓香美酒。歌舞升平中,一片喜庆,群臣同乐。

百人的舞女退下,一阵战鼓声起,众人的神情振奋。须臾,八名身穿紫罗裙衫的少女,带着面纱怀抱宝剑疾步而出,在舞场中央分八方而站。战鼓声变,一位女子锦衣玉貌,矫若游龙,手舞剑器,挥洒出一曲大唐盛世万千气象。

“公孙娘子,真是公孙娘子,这一手剑器,果然名不虚传。”

李隆基赞道:“赏,重赏!”随后又道:“教公孙娘子为教坊司教导,为朕排舞!”

咸宜公主笑道:“父皇,儿臣也编排了一曲歌舞,以供父皇和母妃鉴赏!”

武惠妃点头,夸道:“难得你这么有心,那就让我和你父皇好好欣赏一番。”

咸宜公主退下,不多时,在鼓乐声中,十二名手持各式乐器的女子列两队而出。待女子按方位或站或坐,挥舞起手中乐器,传出美妙的音乐。

乐声中,四名妙龄少女拥簇着红衫少女,长袖挥舞,曼妙绝伦!

红衫少女,正是新娘子咸宜公主!

四周掌声四起,赞叹声不绝于耳,帝妃相视皆笑,而唯独一人如遭雷击!

只见武惠妃身旁的少年直立而起,道:“父皇、母妃,儿臣也去舞上一曲!”

这少年下到场中,配合着咸宜舞完歌舞,而后径直走到一位手持琵琶的绿裙少女身前,目不转睛的说道:“我是寿王李瑁,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少女抬起头来,呈现出了一张绝世容颜。少女的明眸看向李瑁,好一个翩翩少年俊美无双。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红晕,轻声道:“奴家姓杨,名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