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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仇深似海,刀客本是苦命人

在回到万剑庄后,万家先人身体日渐消瘦,熬了不出三个年头便也离世了。

临死之际,对子孙们立下了遗训,万家的世世代代需好好珍藏此刀,决不可让这吸髓刀再现江湖。

当今武林,除了万家的嫡系子孙,也就只有这六合上人的后人知道这吸髓刀的秘密了。

而这落魄刀客,就是六合上人不知多少代的后人。

话说当年,六合上人提前得知了七大高手要联手诛杀他的信息,便连夜在一方羊皮上写下了他的洗髓刀法,让妻子带着幼儿投奔了一个远方亲戚。

奈何六合上人聪明绝顶,他的子子孙孙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传到落魄刀客父亲这一辈时,他的六合刀法也完全失了精髓,变得稀松平常。

好在子孙们没有太过不肖,他的羊皮古卷虽然无人能懂,但一直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落魄刀客家中其实并不落魄,六合上人好歹也是开派祖师,即便其妻子出逃时也带了不少的细软,虽说家道中落了,也算得富足安康。

尤其是落魄刀客的父亲邢镖头,虽然刀法稀松平常,可做生意头脑却活络得很。凭借着祖上传下的几手功夫,开了个三河镖局,暗喻自己得了祖上一半的真传。

做镖局生意的,接触的人鱼龙混杂,邢镖头又为人豪爽,结交了不少酒肉朋友。

邢镖头好酒,没事就爱小酌几杯,按说这贪杯也不算什么恶习,但毁就毁在邢镖头酒后失言的毛病上了。

一日酒后,邢镖头吹嘘自己祖上多么风光,一把吸髓刀当世无敌手云云,酒友多当他喝多又吹上了。

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邻桌偏偏就是当今万家家主万阡陌的二公子万天雄。

这万天雄虽武艺高强,但为人奸诈,心术不正。在他听到吸髓刀这三个字后,就知道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万天雄自此便在三河镖局临近租住了下来,有事没事便来打探这邢镖头的事情,终于查出这邢镖头就是六合上人的后人。

尤其是听闻邢镖头还会使上三十六路六合刀法后,心中不免动了邪念,因为他知道六合上人是何等人物,自己若能得到这六合刀法,必能在万家压过他大哥一头。

是夜,雷雨交加,这万天雄带了几名高手蒙了面潜入了万家,绑了邢镖头一家老***他交出六合刀法。邢镖头也是识时务,半下也没犹豫,就恭恭敬敬的奉上了六合刀谱。

可刀谱得来太过容易,看起来又是稀松平常,万天雄只道是邢镖头戏弄于他,盛怒之下,一刀便毙了邢镖头。

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邢家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净,而后就离开了三河镖局,回了万家,绝口不提此事。

那个风雨夜正是邢耀祖刚成年不久,眼看父母兄弟一个个被屠杀,邢耀祖奋起抵抗。饶是他邢耀祖命大,虽中了几剑,可剑剑都不致命。

待他从血泊中醒来,自知此地不能久留,便草草掩埋父母遗骸,连夜逃出城去了。

邢耀祖背负了血海深仇,于是便隐姓埋名,潜心钻研起来了那本羊皮古卷。

但那古卷不过寥寥千字,却极其晦涩难懂,里面的机理在当年的邢耀祖看来更是如痴人说梦一般,毫无道理。

如此过了数月,待邢耀祖身体痊愈后,他索性暂时搁下了这古卷,四处遍访名师,只求得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亏得邢耀祖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十数年间进步神速,武艺越发的精湛,眼界也逐渐开阔。回想起那夜那些蒙面武者的招式,大致猜到了自己的仇人大概就是万剑庄万家。

他自知自己虽已跻身江湖一流的高手,可面对赫赫有名的万家,八成是难逃一败。

于是邢耀祖更是潜心练武,心无旁骛。

这些年他四处偷师,所学丰富,但他的性格也日渐孤僻。除了十年前在嵩山的一段无疾而终的情缘外,他不曾再对任何人付出过半点情感,也不再有过任何的朋友。

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邢耀祖境界越来越高,他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领悟了这羊皮古卷的奥妙。

原来这惊世一刀的机理就是通过在丹田内形成漩涡,来逆行经脉,强行吸取外界蕴藏的能量,来极致强化这一刀之威。

而这洗髓刀更是关键一环,毕竟漩涡所产生的吸力也限制了内力的输出。但是这洗髓刀激活之后,同样也会产生巨大的吸力,因而恰好能在一条经脉两端与漩涡之力互相抵消。

这惊世一刀使出时,约莫两成内力经一条经脉一次冲出进入洗髓刀,同时其他经脉则全部逆行,来补充这一刀消耗的巨大能量。

而六合上人临死前所使出的那一刀,更是耗尽了当时所剩的全部内力,正因如此,这一刀才会有着毁天灭地的威力。

奈何邢耀祖虽明白了道理,经脉逆行确实太过凶险,以他目前的功力尚不能熟练掌握。况且没有洗髓刀的帮助,即使他侥幸成功了,也用不出那惊世一刀。

左思右想,邢耀祖决心前往万剑庄盗刀。

又是一个雨夜,如同是万天雄潜入三河镖局那晚一般,天色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邢耀祖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万府。饶是万府戒备森严,邢耀祖亦是找到了万家藏宝所在的剑阁。正如邢耀祖所料,那把洗髓刀正静静地躺在剑阁侧室的兵器架上,在一众宝剑中尤为显眼。

这洗髓刀虽然名动江湖,但是确实已断为两截,已是无法使用了。而且万家祖上立了规矩,不许后人尝试探索这断刀的秘密。万家本就没什么练刀之人,这断刀便越发不被注意了,若不是祖上有规矩,怕是早就被扔在荒郊野外了。

邢耀祖没想到祖上的宝刀得来的这么容易,拿包裹缚在背上,攀上房梁正要离开。

却听院落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虽然细微,但传入邢耀祖的耳朵内后,却让他如触电般呆了一下。

这个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整整十年了……

邢耀祖在房顶上借着月色悄悄向声音的源头靠近,但见院落的凉亭内点着几盏灯笼,亭内立着两个男子。那个正在开口说话之人正是当年屠他全家的元凶万天雄。

另一人模样与万天雄有些类似,一席白衣,尤为显眼,想必是万天雄的兄弟,两人正争论着什么。

邢耀祖时隔十六年终于见到了这凶手的真面目,顿时那夜发生的一幕幕在他面前重演着,满腔的仇恨让他不顾自己身在万家,随手便取出两柄飞刀,向那凉亭中的两人疾射而去。

但见这两柄飞刀带着邢耀祖满腔的仇恨,伴着“嗖”的破空之声,瞬间逼近了凉亭中的两人。

凉亭中两人虽在争吵,却也瞬间察觉了异样,尤其是那个白衣男子,猛地一掌推在万天雄胸前,同时自己也是一个闪身。

但见那两柄飞刀一柄贴着白衣男子的胸口飞过,然后整只没入了凉亭的柱子里,另一柄擦着万飞雄的肩膀飞过,接着便没入了黑暗中。

两人一惊之后,猛地朝屋顶方向追去,但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几个纵跳后便不见了踪影。

待两人追上屋顶后,四下望去已是空无一人,只有雨水打在树叶上在沙沙作响……

邢耀祖离开万家后,虽说大仇未报,但好在宝物得手,于是便立即开始尝试修炼古卷上的洗髓心法。

他寻了个僻静的所在,便依着古卷上的功法催动那大半截断刀。稍许,但见刀中金光流动,邢耀祖觉得一股霸道之力渗入了自己握刀的右手,那力量如藤蔓般在体内游走,疯狂地吸食自己的内力。

便在此时,邢耀祖强制逆行左手的少阳经,尝试把吸入刀内的内力再经左手注入体内,他想用这一进一出的拉扯之力在丹田内激发出漩涡。

但哪知那断刀如同饥渴的豺狼,吃进去的东西是不肯吐出来分毫。眼见这内力只出不进,邢耀祖惊恐之下迅速终止了断刀的吸力。

一番思索后,邢耀祖觉得是由于断刀破裂,因而才难以从中吸取内力。

所以当务之急是修复断刀,并且设法把这断刀给喂饱了,再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