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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这是我逝去的童年啊

小刀看莺莺关了房门,也是来了脾气,“给谁甩脸子呢!”便一抬手把扫把扔了,一个纵跳就悄无声息地跃出了院外。

他倒也没想着下山去找史万通,就只是实在不想这院子里呆着了。他想四处转转,透透胸中的闷气,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巧遇到阿桃。

小刀漫无目的地乱转着,他在这山里一战成名,几乎无人不识。所以也没人阻拦他,偶尔还有弟子会主动给他打个招呼。

这嵩山剑派颇为宏伟,前前后后有几十个院落,交错纵横。小刀走了一会儿,竟然有些迷失了方向。

他反正也没什么目的,索性就随意走着,走到哪算哪。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这声音对旁人来说是极其刺耳,可对他来说,却极其动听。这便是伴随他成长的乐章,是他逝去的童年。

听着这嘈杂的声音,小刀有些出神,不由自主地顺着这声音往前寻去。

这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似乎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边。

小刀走出了山庄后,又在山林间弯弯绕绕找了好久,才离这声音越来越近了。

绕过了一大片密林后,他跟前出现了一处孤单的院落。小刀在墙外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终于确定了那声音就是从这小院里传出的。

这院落显得有些破败,残缺的墙壁上挂满了爬山虎,大门上还斜斜悬着一个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铸剑房”。只是这油漆都有些剥落了,反而显得这里更加的萧瑟。

小刀在门口徘徊了一会,还是轻轻推开了那院落的大门。

令小刀吃惊的是,这偌大的院子里竟然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那老人须发皆白,但看着精神矍铄。正光着膀子,抡圆了铁锤,一下一下地砸着那烧得火红的生铁。

他健硕的肌肉随着一下下的撞击也有韵律的抖动着,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脊背像条小河沟一样往下淌着。

他的傍边正蹲着一个小童,在一旁双手用力拉着风箱,想是有些累了,脸色显得有些发青,正拿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那老人声音洪亮,即便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小刀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别人了,这老人应该就是对他说的。

看来这老人听力极佳,自己虽是轻手轻脚的,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小刀也没犹豫,几步就跨到了那小童身边,轻声说道:“让我来吧。”

那小童愣了一下,小刀就伸手抢过了风箱,把他挤到了一旁。

此时的小刀早不是当年白水镇的那个孱弱学徒了,他的气力早就数倍于从前,而且又有一身精纯内力。

所以小刀一接手,那火蛇又重新爆发出了旺盛的生命力。

小刀对这火候的掌控极佳,他可是帮师傅徐大刀烧了六七年柴火的专业人士,而且徐大刀平时也没少教他炼铁的技巧。虽说打铁他不在行,可论烧火,他在白水镇也是数的上号的。

“不错!不错!”那老头显是对小刀的配合非常满意,他扭头看了小刀一眼,而后又对那小童说道:“小七,快打水去。”

那小童刚歇了片刻,闻声便不情不愿地走向了院子当中的一口深井。

随着老人身边的水缸越来越满,他击打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为了配合老人,小刀也把风箱拉的呼呼作响,那火蛇漫天飞舞,似乎都要把那老人吞了进去。

不多时,那老人把那根烧得通红的铁片整个浸入水桶中,那冰凉的井水瞬时冒起了一阵白烟,“呲呲”响个不停。

小刀见状,起身擦了擦汗,立在了一旁,默默看着那腾起的白烟。

那老汉待那水雾消散了,便取出了那把刚刚练好的长剑。只见剑身银白,剑刃闪着寒光,那老汉上下观察了一下,点了点头,把长剑递给了那小童:“去把剑柄装上吧。”

那个叫做小七的小童伸手接过,便兀自走开了。

那老头看向了小刀:“年轻人,你不做铁匠真是可惜了,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啊?”

小刀心想:“我费了这么大气力,才摆脱铁匠的命运,你可倒好,又要让我做回去,除非我脑子不好,才会答应吧。”

于是小刀连忙摆了摆手:“前辈,在下就是随处溜达溜达,无意闯入了这铸剑房。虽说前辈技艺精湛,但我对铸剑着实没什么兴趣,前辈见谅。”

“哦,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那老汉问道。

小刀目前只对报仇和阿桃感兴趣,他便开口说道:“在下的梦想一直都是做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平天下难平之事,娶世间最美之人。”

那老汉哈哈大笑:“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不过依我看,这两件事,你一件都做不到。”

小刀自尊心很强,偏偏受不得别人激他:“老头儿,你凭什么说我做不到?你知道我的本事吗?我也不瞒你说,这两件事,我已经快要做到一半了。”

“我说你做不到,自然有我的道理,这武林第一美人早就一心向道,跳出凡尘了,做了个姑子,所以第二件事,你做不到。至于第一件么,你这身浅薄的功夫,自保都有问题,遇到难平之事,我劝你还是退避三舍,明哲保身吧。”这老汉说完便转过身不理他了。

小刀自打新秀大会成名以来,一路都是被人捧着,从来还没人这么说过他,他不禁有些气恼:

“老头儿,这第二件事,我念你年老无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这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忍了,我头一次听人说我功夫浅薄,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跟我交过手吗?还是你看我跟别人交过手?”

“你想知道吗?”这老汉回头看了看小刀,眼神中露着一丝狡黠。

“你倒是说说看。”小刀被他吊起了兴趣。

“我可以指点你一二,不过你既非我的子孙,又非我的门徒,对我又这么没有礼数,我好像不应该指点你吧。”这老汉说完,又取了一块生铁,放在火上烧了起来,便再也不理会小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