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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香玉姑娘

隋唐时期,城市规划与格局与现代不同。唐朝时期长安与洛阳分出了一百零八坊,各安其事各司其职,早上敲鼓起床晚上敲钟睡觉,天一擦黑就宵禁,临街不得开门,买东西只能去东西两市,玩姑娘只能去平康坊或者康乐坊,要的就是个严正有序。

这康乐坊中青楼开得遍地都是,那这服务质量自然也就千差万别了,虽然在洛阳康乐坊的青楼不少,却不知,在洛阳的其他地方的花柳巷已经数不过来了。只不过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比不得康乐坊。

所以说,青楼的水很深,若不是经常逛的常客甚至都玩不明白的那种深,以至于从没来过这这地方的陈鹤鸣,站在脂粉飘香的院街街头,咧着大嘴傻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有那拉客的娼女见着卢奇陪着衣着简洁陈鹤鸣走着,也不管是不是认识,舔着脸就凑过来道:“卢公子您来了,呦,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可是来开开眼界,寻一番快乐的?不如去奴家那里坐坐?”

边说边不停的对陈鹤鸣抛媚眼,甚至还想对陈鹤鸣动手动脚。这女子有着多年的工作经验了,常年接触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是那种下等妓女,她知道卢奇那样的世家公子看不上自己,所以也没把功夫放在卢奇身上。

不过以她眼光看来,陈鹤鸣走进来的表现来看,多半是个雏。所以本着又错过无放过的想法,上前搭讪一下。万一这个公子哥被自己钓到了,那生意不就成了吗!

卢奇也不阻拦,饶有兴致的想看看陈鹤鸣如何应付。陈鹤鸣:“不用了,不用了。在下只是和朋友随便逛逛,不打扰大姐你了。”说罢赶紧绕过这个妓女。

可这妓女却有意拦着,不让走。还一边说着:“大姐,呵呵。公子啊!你可真风趣,居然叫奴家大姐。你是第一次来吧。在这一片,大小的楼子院子大姐我都熟,你想玩什么,保证都能给您安排的妥妥帖帖。”

这种年纪大点的妓女一般都在外面揽客,如果揽不到客,或者客人看不上她们,那么她们也做一些专门为客人提供服务的,如果客人出手阔绰,就会给客人介绍最棒最好的姑娘,得一点赏钱,如果客人囊中羞涩,就介绍生意不好的楼子,从中抽一点抽成。

卢奇随手一角银子扔去道:“艳艳姐,我兄弟二人要去看香玉姑娘的表演,你就别耽搁我们时间了。

这妓女卢奇是认识的,几年前还照顾过她的生意。只不过现在这个叫艳艳的妓女已经年纪有点大了,卢奇也不是当初的愣小伙了。

艳艳得了银子,心里面也是一喜,知道不能太过了。于是说道:“谢卢公子的赏,那奴家就不打扰两位公子了。有机会的话……”

青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等青楼独门独院,一院只有一个头牌,起居要住宽静房宇,最少也得三四厅堂,庭院里还得布置好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卧室都是帷幕茵榻,以经史子集为装点的。

这种女人可不是用来玩的,而是用来追求的,简单说就是用来谈恋爱的,花再多的钱也甭想一亲芳泽,直到有朝一日他对谁倾心了,那人便要砸下万贯家财将人娶走,保准领回家的时候还是处女。

这种女人,卖的其实不是色相,而是爱情,在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这么个封建时代,爱情是无价的,所以才会有才子佳人,才会有晏殊与欧阳修两个大宰相与青楼女张采萍的故事,才会有那首: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一等之上还有特等,也就是超级极品,千金散去连追求都不为,只图能和她说说话,便是死了也不枉了,比如李师师就是这种特等极品,不过那是青楼文化真正大成之后的产物,武周时水平还没到这,天下虽然美女不少,但还没有这种特殊的文化流行。

所以说,反正就是能看不能吃,为啥不看个好点的?陈鹤鸣虽然知道卢奇他们想陷害自己,不过,他倒是也想看看那个叫香玉的一等青楼女子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七拐八拐,陈鹤鸣跟着卢奇来到了一个小院,小院的位置倒也算清幽,点点寒梅翻过墙头,露出半截在墙外面迎着风洒着香,却也颇有诗意。这个小院是暖香阁特意安排给香玉居住的。白墙青瓦,乌黑色的小门,门环惹了些许铜绿,半遮半掩的却是没锁,好似在诱人将她推开似得。

卢奇:“陈兄,这就是香玉姑娘的院子了,请进请进。”

进了院,便有一徐娘半老的女人热情地招呼了他们坐了,摆出瓜果蜜饯,薄荷、紫苏、荔枝圆眼等汤茶药,配上一点甘露饼和玉屑膏,让他们先吃着,回身便招呼了三五个姑娘过来。

陈鹤鸣也打量着四周,这时小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冲着香玉的名声来的。其中崔俊豪,杜元山也在。

崔俊豪也发现了陈鹤鸣到了,忙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陈鹤鸣不禁感慨到:“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啊!单单是这演技,要是不知道的话,谁能想到这是要对自己捅刀子的人啊!”

这时三五个姑娘也来到了身边,各个都是仪容姣好,身段妖娆,手中各持乐器,过来后见着几人齐齐的就是一礼。其中一个酒窝子浅的,看着陈鹤鸣那紧张的样子,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随后赶紧收去。

那半老的徐娘笑着招呼道:“卢公子今个又来捧场了,这位公子是……”卢奇:“这位就是写下客中行等诗的陈鹤鸣,陈公子。”

半老徐娘:“哎呀,原来是陈公子大驾光临啊!听崔公子等人言,陈公子前几天就会来的,香玉可是对陈公子期待已久了。只是没想到,那天陈公子居然没来。那天香玉可伤心了。”

这半老徐娘说话时恨不得贴到陈鹤鸣身上,看着那脸上涂的厚厚的脂粉,陈鹤鸣都有些瘆得慌。

半老徐娘:“不过,不瞒陈公子,我家的姑娘,歌舞可是这神都一绝,不过咱家的姑娘,可是只唱歌舞,陪酒,不卖身的。若是要人那个,大可在前面楼里选一个。”

崔俊豪随手便是一块银子扔了出去道:“不必了,快叫香玉姑娘出来吧,少爷们看的就是歌舞。”

那徐娘收了银子自然欣喜异常,连忙便把正主唤了出来,那三五个女子却也不下去,反而各自坐开,摆弄起手中的乐器,演奏了起来,但觉曲音婉转,韵律柔情,配上空气中淡淡的香薰,却是说不出的迤逦。

而那所谓的香玉姑娘,也终于伴着伴奏缓缓地走了出来,仅一露面,便将院中大部分人惊出了一副猪哥的样子,瓜子脸丹凤眼,一双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好像会说话,一点朱唇,一颦一笑俱是万种的风情。

很多人人一时间都有点傻了,纷纷咽了几口吐沫,眼珠子直勾勾目不转睛的瞅着都不愿意挪了,就见这香玉身穿一修剪得极为美的绛绡缕,似透非透,又外搭一淡粉色的罗裳,浅红色的石榴裙,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极美,伴着袅袅香气和音乐,边唱边舞了起来。

看着香玉的表演,陈鹤鸣也顿时目瞪口呆。双眼直直的盯着香玉,崔俊豪,卢奇看着陈鹤鸣的表现,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都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陈鹤鸣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呢?倒不是这香玉长得有多么的倾国倾城,虽然香玉长得也极美,但是看过不少后世人造美女和各路女星的陈鹤鸣看来也就那样。而是因为陈鹤鸣感觉这香玉的容貌与自己的一个故人非常的相似。

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因此,陈鹤鸣一看到便很惊讶。旁边一个富商模样的人悄悄和人议论道:“这香玉姑娘那可是色艺双绝啊!我等今日有幸看到香玉姑娘的表演,真是三生有幸啊!”

另外一人说道:“那可不,听说香玉姑娘每月只演三回。具体哪天演还要看心情。不然谁都不能强迫,听说户部张侍郎家的公子求了小半个月,送的礼加起来怕是有千余贯了,只求香玉姑娘上门演一场。可是依然没能请动人家。”

富商:“啊!连侍郎家的公子都敢拒绝!难道传言是真的?这香玉姑娘……”

陈鹤鸣转头对杜元山问道:“杜贤弟,这香玉姑娘是什么来历,你给说道说道。”

杜元山:“陈兄,这你还真问对人了,这香玉姑娘的来历小弟还是清楚的。要说这香玉姑娘确实不凡,乃是太宗朝大将李積的后人当初在扬州造反的徐敬业的幼女,自幼诗词俱佳甚至粗通兵法韬略,只因徐敬业造反一案父亲被杀,全家打入贱籍,这才不得已流落风尘。

陈鹤鸣:“她是徐敬业的女儿!那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