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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 捕鱼人酒后失言 泾河龙长安辩理

话说唐贞观十三年,长安城里有位课卦的先生,姓袁名守城,街头立卦,相传专为人占卜,据称能晓知天之阴阳,人之祸福,断知人之生死。这先生长相观之其相貌稀奇,仪容秀丽,每日卦其三卜,逢卜必灵,久时在长安街小有名气。

在长安城外有一个靠泾河吃饭的渔人名曰张稍,因与袁守城相识,每每出海捕鱼,便求教于神算,这袁守城便教他于泾河哪处捕鱼,何处下网。这张稍根据袁守诚的指示,每次到泾河捕鱼,必然是满载而归。并且每日要孝敬袁守诚一尾金色大鲤,久而久之捉去许多泾河水族。

单说这渔夫张稍,有一好友李定,两位虽身处盛世,但中途家道败落,不能继续读书,以求功名。为度生计,一位靠卖柴度日,一位靠打渔营生,改做艄公樵夫。世事虽有变迁,但两位还是保持着书生清高之气,闲来没事便相约酒家饮酒作赋,阔谈天下之事,每天打的鱼砍的柴刚好够一天的吃穿用度,绝不剩余。

这日张稍、李定二位卖完鱼,售完了柴,天色尚早,便相约到酒家中,少点小菜酌酒对赋,不时便喝得晕晕乎乎,书生之气顿时复发,言语间对着世事大发感慨,张稍言道:”李兄,世间高官名利万千,虽有富贵荣华,但人心勾心斗角,倒不如我等砍柴打渔,游走在这青山绿水活的自在。”

这李定书气略重,自然就是互相吹捧一番。两个人酒尽饭足挑起担,挎起筐相嘻而行。虽然是短衣打扮,却还是改不掉那玩世不恭穷酸的毛病,临到泾河边分手也不忘各自调侃一番。

张稍道:“李兄,一路小心!回家记得早睡早起,明日需尽力砍材,数月以来酒钱等全靠为兄打鱼得利,明天的酒菜钱王兄需要付了。”

李定听了心中颇为不快:“你这斯水鬼真不是好西!好歹都是朋友一场,你怎么敢这样说我!那我也祝你江中翻船喂老鳖,明日一无所获!”

张稍闻言笑道:“李兄这个有所不知,还不是夸海口,我打渔不会有一点危险,且永远也不会翻船。”

李定摇头叹道:“要说危险,你那斯捕鱼活儿到是最有危险,我好歹砍柴失手落下,有大地接着,哪像你出海没着落,俗语常道水火无情,你怎就保证你不会翻船?”

张稍道:“这个我自有保证,是因为有危险的地方我不用去!”

“你不去危险的地方你也打不到鱼呀?”

“我不去危险的地方,也能打到鱼。”

“你就吹吧!难道你能算出鱼儿聚集之处?”李定自是不信。

古语道酒后吐真言,见李定不信,张稍借着酒劲说道:“李兄你还别不信!我来告诉你,在长安城西街上有个占卜算卦的,每天我出海归来,送给他一条红色大鲤鱼,他就给我算一卦,告诉我明儿在哪里能打到鱼,我就按他给我说的时辰方位去下网,必定百下百中,保证回回鱼虾满仓。不过他说不能太贪,只可打一网,能喝口小酒,够养家糊口就可。所以我不用冒风险乱闯,怎么会有翻船之祸?”

“好吧,既然老兄有贵人相助,这里我就祝你鱼虾压沉船吧!告辞!”

“看你这厮那嫉妒之样,回家还是早点歇息,好留点力气明日砍柴!”二人言语戏谑而别,各自回家后事不提。

单说这世间万物,落定自有归属,天庭直属玉帝掌管,这人间自从姜子牙封神到位,各路神仙各自为政,互不争霸,敬业补漏,年年自食人间烟火,其乐融融,五岳四海自有山神龙王保佑四方。

这长安泾河有一个龙王,负责这一带的雨水等事务。这泾河龙王担任八河都总管,娶的是西海龙王妹妹,而四海龙王奉的是东海龙王为尊,泾河龙王归黄河水伯管辖,黄河水伯是南瞻部洲管辖水域最大的内陆水神,听命于天庭九天应元府,地位仍要低于四海龙王半格。泾河龙王作为黄河水伯的僚属,从地理而言,泾河是渭河的支流,渭河才是黄河的一级支流。

所谓的八河都总管不过渭河的几条支流的总管,职位不高,但是因娶妻为西海龙王敖闰之妹,因而位随妻升,自然傲气十足。世间万物皆有起源,自女娲娘娘奇石补天,打造万物开始,龙王为管理海洋及人间气候风雨的龙神,虽有降雨等神性,却无守土之责。女娲娘娘一共册封了九位龙王,使其泽瑞下界,滋养下界生灵。

其中,一共五位掌管陆地及天界之龙,称为五帝龙王,余下四位,便是掌管海洋的四海龙王,也就是四大龙王,他们分别是东海龙王、南海龙王、西海龙王、北海龙王。

东海龙王是名为敖广的青龙。东方为尊,按周易来说东为阳,所以东龙王理所应当居于四大龙王之首,其能控制雨水、雷鸣、洪灾、海潮等,是司雨之神。昔日斗战胜佛学艺归来,前来东海寻得定海神针而去,遂用定海神针大闹天宫,弄得天地不安,后被西天如来压在五指山下,幸有观音菩萨点化,西去取经修的正果。

那定海神针在东海之中,也不是什么宝贝,敖广做个人情送给斗战胜佛。南海龙王敖明,四大龙王之二,其海属南方,南方属火,火为赤色,故南海龙王为赤龙。南海龙王能控制火灾、人间二昧真火、闪电等。西海龙王敖闰,这西海位于祁连山南麓,地处偏避。玉帝念其功劳,赐明珠一颗,岂知三太子飞龙竟毁,无奈上报,天兵捉拿。亏得菩萨点化也曾西去,修的正果。

北海龙王敖顺,是四海龙王里最小的一个,居于北海,为白龙。由于身处遥寒的北海之地,北海龙王掌管着雪,冰雹,冷冻和冰霜等等气象变化。四大龙王为女娲娘娘所册封,这使他们在神灵中身份较高,保持着较大的自治性,天宫对其海洋之事,一般任其自治。龙王育有龙子龙孙,安居下界,这在神灵中又是一特权体现。此外,这敖闰是四海龙王中的第三位,居于西海,为黑龙。能操纵风源对流,其司掌气候阴凉与天气变迁。这泾河之龙得敖闰偏袒,掌管泾河风雨,每时按照玉帝旨御,按时步云起雨,偶然得些管辖内水族贡品。

单说这夜叉听到对话,急忙返身,来到泾河龙宫,但见这小小泾河龙宫,虽比不得东海龙宫大气,却也是金碧辉煌,水中鱼虾嬉闹。泾河龙王安然侧卧龙床之上,龙头之边,案上摆满人间奇果。龙婆一旁陪着幼子鼍龙玩耍。

进的宫来两侧各座四子,对酒当歌,畅饮逗乐,殿之中央,不知龙王从何处寻来一群美人鱼儿,轻歌曼舞。生活悠闲自在。这水宫巡将夜叉也是司空见惯,径直闯了进来喊道:‘大事不好’,吓了老龙一跳,心里暗道从我这泾河水府成立以来,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夜叉这样大声狂喊,肯定是有大事不好,赶忙从龙床起来,连声质问夜叉:“何事竟如此慌张?”

夜叉连忙说道:“启禀龙王,小将前去泾河边巡水,在路旁听一个打渔的对一个砍柴的说,在长安城西街口,有一位算卦的先生,送给他一尾红色鲤鱼,就送人一卦,按照卦上说的时辰、方位下网,白下百中,保证鱼虾满仓。”

这泾河龙王听到这里,脸色微微放松对夜叉说道:“此乃什么大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河生鱼虾,本就为人间食用,我等虽掌管泾河,但万物自成生链,泾河鱼虾不计期数,每日一网能捕鱼多少?此事不必大惊小怪。”说完又侧身躺下享受。

水晶宫龟丞相见此赶紧上前说到:“龙王爷,先别慌着享受歇息。此事您得仔细琢磨算计,泾河虽有鱼虾万千,但是照此下去,他下网百下百中,泾河之中虾兵蟹将,早晚还不被他捉完,那日不定您的龙子龙孙也被他一网打去,若是最后,捉了这些取乐的美人鱼儿,去供他们享乐,那时这泾河之中水族还剩的多少?龙爷失去妖艳美丽的美人鱼,生活可否有趣?”

老龙王听的要捉的美人鱼,急忙起身,令美人鱼儿退出,宫中踱步仔细琢磨一番,突然明白过来,龙颜大怒,抄起长剑就要到长安城杀那算卦的先生。

见此情景,老龙婆赶紧上来阻拦骂道:“你个老泥鳅遇事就会慌张,巡水夜叉这斯的话也是隔墙听到,事情真相你得弄明白再说,果真像夜叉说的那样你再动手也不为迟。哪里就有一网把龙子龙孙打上去的事儿。我想打渔的也就是平常打点小鱼小虾,现在世人真话能有多少?再说了,就你这鲶鱼嘴、长驴脸,头上还有两个牛犄角,你出去还不把长安城人吓坏,此事若是天庭知道,还不拿你治罪!反倒不好了。你想要知道究竟也不难,你变个人样先去看看,到时候相机行事。若真是如夜叉所说,我们在做定论不迟。”

龙婆几句话把龙王说的稳住四角,扔掉手中宝剑,平气说道:“待老龙前去会会此算卦的先生,若是信口雌黄,老龙便也罢了,若是真如所说,老龙定与他说个事理。”即可离开水晶宫直奔长安城而去。这正是:渔憔无意泄天机,蛟龙长安见传奇。欲知泾河龙王此去如何辩理?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