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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老太君施法婺州 朝阳寺青龙作怪

上回言道婺州刺史崔义玄正在衙中烦恼,听的衙吏禀报有一道士门外求见,遂出门迎接,见门外立一道长,身后跟一徒儿,面却不识。只好拱手作礼问道:“仙尊道观何处?法号怎的称呼?”这道士支言不语,径直走入衙内落座,缓观四周后言道:“此乃婺州一劫,贫道自来化解。”

“这陈硕真虽聚的民众,但多是山野村夫,不是可怕,可这阵前有异人相助,我等皆凡夫俗子,却不知如何是好?”崔义玄见这道士说出厉害,也就如实说到。

“贫道自有破解之数,明日只管出兵罢了。”这道士手拂长须,坦然处之。崔义玄见此不好多问,便安排贵宾相待,待明时出城自见分晓。

次日,待那陈硕真率兵来到城前,崔义玄命打开城门,那道士只带的徒儿出门迎战。忙登上城楼,仔细观看。见那道士与徒儿径直走到阵前,竟也毫不畏惧。

“事有定数,何必定要参合?”这道士见的玄女开口便言。

“好个定数,此事与你无关,何必要来搅扰?”玄女自然认得来者,“难道玉虚宫定要与女娲宫为敌?”

“非也,这场劫数,师尊他们都已早已落定,又何必节外生枝?仙子此来,想必师叔定不知晓?”道士缓缓言道。

“我看你还是少的掺合,昆仑一战难道此处上演?”玄女面色冷冷。

“少的多言,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他等,”玄女身后四灵神兽,见此啰啰嗦嗦,早已不得耐烦,只见玄武飞身上空,口这念念有词,瞬间天动地摇。一股洪水从天而降。这道士自也不慌,只见身后徒儿上前,从臂膀上取下一环,抛入空中,大喊一声:‘收!’这股洪水径直流向环中,不见了踪影。

青龙见此,忙腾升上空。提这青龙本为知的善恶,有一传说甚是美丽动人,今朝阳寺也有记载:话说这开平城西南三十里有一蛤蟆口村,因此地盛出蛤蟆而得此名,村东有一河(自西向东)俗称白河。北有大北山,西有高泰山,南有凤凰山。可谓山杰灵地。

单说这凤凰山更是古木参天,葱葱郁郁,遮天蔽日。山林边东南侧建有一寺院,名为朝阳寺,当地人称其为“泰山庙”。却说这朝阳寺内建筑优美,风格自有独特,四季香火旺盛。蛤蟆口村堡东侧一堡门场外,有一深潭,此潭水深两丈,占地约为五亩,水潭四周皆是杨青柳绿环绕,那枝叶青翠欲滴,远远观之,正好与南山的松林朝阳寺交相辉映,好似一幅人间仙境,游人常来留恋往返

话表这水潭之中,何时潜住一条青色巨蟒,经千年独自潭底修炼,今日已修为成一条巨龙。至于它何时潜藏于村中深潭修为,何时又回朝阳寺攀附于正殿屋梁上,世人皆无知晓。朝阳寺主持在此修身多年,只在夜深人静之时能见其真容,一来二去,主持见它无伤人之心,也见怪不怪。

这青龙偶尔也换个人形,听主持论经说法,主持自不点破。对这青龙也算是了若指掌,明察秋毫。然而这青龙独自修身,喜欢天马行空,我行我素,无拘无束,玩世不恭。主持夜深相遇之时,偶尔劝说,青龙只是憨笑而过。主持乃是人间俗身,不敢教训于它,只好望而兴叹,无能为力,好在这青龙不曾祸害人间,主持也就听之仍之不去寻得法师收他。青龙虽不曾多以兴风作浪,确也喜欢风流成性,游幸四方。

主持见近日时常夜不归宿,清晨归来也是满心欢喜,上前询问,才知这青龙寻得一知己红颜,日日乐不思归。详细询问,才知正是西南数百里外的天镇,王员外家的美娇娘。主持本想相劝,这青龙情缘在身,又是憨笑而去。

提说这山西省大同府的天镇,乃是天之重镇,此地物产丰富,黄金遍地,婧衩辈出,美女如云。离天镇县城南三十里处,有一村落名为王家庄,王家庄的王员外乃本庄首富,其家财万贯,还有良田百顷。身边有一爱女,名为翠香更是看为掌上明珠。此女子天资聪明方圆百里,无人能及,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通。此时芳龄年方二八,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蔽月羞花,有倾国倾城之貌,是位名符其实的美人。

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世间常理。向翠香这样的女子,钟情者自然大有人在。一时间四方公子阔少,达官显贵,求亲者络绎不绝,这可忙坏了乡间的各路媒婆。岂知这王员外夫妇对众多的求亲者一概婉拒,只是推塞“爱女尚小,待过得几年再为其谈婚论嫁”,暗中却也心中美不滋滋。

且说这青龙经千年修炼早已通灵,还能幻化人形,风流倜傥,云游天下,一日游过这王家庄,见到这翠香,二者竟是一见钟情,也合该这王员外夫妇,心思多动,摊上了青龙这么个主,能不是个事儿?

俗语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间之事往往是无法预料。渐渐翠香的神情似乎变化,起始整日独自倚栏独思,偶尔一人偷笑,后来茶饭不思,白日里寻个借口,常闭门经常昏睡,日渐消瘦,翠香脸庞已无昔日诱人光彩,员外夫妇也在纳闷,匪夷所思,不知女儿为何变得如此这样。

夫妇心中放心不下,便寻了丫鬟前来询问,丫鬟彩灵禀报王员外道:“小姐近日茶饭不思,萎靡不振,神情恍惚,夜晚小姐绣房常传出与男子交谈声音。”这王员外听报是大为惊诧。令彩灵不许告诉翠香小姐,夜间自去窥看。

待到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员外夫妇领了管家,悄悄来到翠香小姐绣房门外,只听的绣房传出好似男女交谈之声,女子绣房岂容得有男儿之声。员外夫妇皆是过来之人,女儿背地有了私情,此事若是相邻知晓,怎在此立足?此时二人是羞愤难当,怒不可遏,真是心肺都被气炸,稍作镇定之后,便欲破门入室,一探究竟。

这王员外声嘶力竭地喊道:“来福,撞门!”管家来福不敢怠慢,三下两下撞开了小姐绣房的门,先由王夫人入室同丫鬟彩灵一同查看,她二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竞至于手足无措,只见屋里只有小姐一人,而无他人,面对着眼前无人之处,喃喃细语,好似中邪一般,母亲进来,也不搭理,这可吓坏了员外夫人,忙叫了员外进来,这员外夫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夫人抱着女儿只是哭泣不停,王员外更是焦虑不安。

次日急忙差管家请来镇上最好的郎中,郎中脉相斟得:“脾虚肝燥,气血两亏”,只能开了些诸如:党参、当归、山臾、甘草、枸杞等二十多味药,令丫鬟煎服,然而,此药全不对症,竟如瞎子点灯,翠香之病毫无起色。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尽管这王员外富甲一方,平日里口碑不错,从不仗势欺人,鱼肉乡里,可家中最近搞得鸡犬不宁,有关小姐闹病的传闻竟是不胫而走,乡里议论纷纷。

恰这当时,翠香病情是三天两头发作,于是这员外府上下是个个愁眉不展,都为小姐而揪心,员外夫妇更是寝食难安,好歹已有了些年纪,生活阅历丰富,加之大户人家颇多的讲究,请的风水先生巫师前来医治,也是毫无办法,私下商议,小姐翠香定受缚于某种生灵,非一般之人可以救治。员外无奈只好决定前去上香许愿,为爱女去拜佛请愿,祈求菩萨保佑小姐消灾避祸,吉祥平安。同时私下夫妇商议,此去若能请得有道高僧亲往员外府,驱邪安宅,尚为最好。

心疼爱女,员外夫妇次日即刻打点行装,一路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来到了佛教之地五台山中。这里且不表这五台山各寺院的建筑宏伟,单说这灵应寺周山势巍峨,树木参天,风景幽静,游人如织,香火旺盛。敬香礼毕,由小和尚引荐,员外夫妇拜会了方丈主持及其师弟智能长老。

这智能长老自幼出家,又得仙家指点,精研阴阳八卦、易经等奇学,博古通今,法力非凡,听的一说,心中盛怒,愿亲往天镇员外府一探究竟,夫妇心中甚喜,忙找了车马赶回家中。且说这一行人来到员外府,智能大师查看了宅地及翠香小姐的绣房,果然见房中阴气很重,再看小姐的神情气色,心中已明白几分,于是各房门都贴了黄纸符咒,还将小姐的两丈红头绳环悬于小姐绣房门头窗口上,在智能大师授意下一切按计划行事。

待到夜色已深,庄中各家各户早已灭灯入睡。浩瀚星空之下的王家庄,万籁俱寂,员外府依法师安排亦非例外,皆熄灯就寝,只是此时府中比时常多了几分肃煞之气。智能大师在一清幽避静之处,宁神运功,盘殚打坐,静观征兆,不一时,只感空中一缕清风吹过,依稀有一物飘落院中,没入翠香的绣房之中,接着屋内传出男女对话之声,话语多情而有低沉,缠绵之中充满幽怨,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

黑暗之中,翠香听的父母安排,机智地摸到来者放于床边的上衣,迅速地扯下两颗纽扣,塞藏于花枕之下,来者更是极度紧张,神情恍惚,异于时常,没有以往的甜言蜜语,匆匆说的几句,不等翠香挽留告别,抓起衣服,匆匆离去。此时静候室外的智能法师看到自小姐绣房的门头窗口冲出一如蛇形之物,带着光焰腾空而起,朝着东北方向飞掠而去,消失于茫茫夜幕之中。

翌晨,员外夫妇陪同智能长老一起来到小姐绣房,翠香取出枕下纽扣,再看根本无什么纽扣,分明是幼儿手掌般大小的两片蟒鳞甲,且设于门头窗的红头绳亦是不见。

智能心计一算,对员外夫妇言道:“来此祸害小姐的乃是一年轻成精巨蟒,藏伏于东北方距此三四百里外的深潭或密林之中,且由老身前去寻拿。”夫妇心中大喜,忙上前叩谢。只见的这时智能大师手拈胡须,神情庄重,气定神娴,泰然自若,胸有成竹而又意欲悠长,哈哈大笑而去。

这正是:四灵神兽来助威,青龙还愿戏人间,欲知青龙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