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不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孤月微笑着走到青年面前,半蹲下来用手捏住了他的脸,向外侧轻轻一扯。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追求是那些知识,也没有说过,要丢下你们不管啊!”
“啊?”
“真是不让人省心,你居然也会怀疑我咯?”
“没没有,我只是”
青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孤月重新展露的笑颜,这幅情景渐渐又与记忆中的姑姑相重叠。他心中突然一暖,顿时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我道歉好吧?那真是对不起了,姑姑,刚才你的那副样子真的太可怕,我担心你真的等等,那你为什么还要封住我的行动?”
“”
闻言,孤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有眼神里还残留着一抹浅浅的、追忆似的笑意:
“为了不让你妨碍我接下来的计划。”
“什么?我怎么会妨碍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和仲裁者做个了断。”
短短一句话,却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青年的心里。
“了断?你要和他打一架?和这个怪物?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姑姑!我不允许你冒着个险!”
青年焦急地想要起身,可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动早已被孤月提前封好。
“哼,这可由不得你。”
孤月嘿嘿一笑,二话不说便一把拎起毫无反抗之力的青年,往肩上一拍就向着一旁的楼梯跑去。
“姑姑,你先听我说,那个怪物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它绝对不是我们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种对手那么好打发的!你去和它打简直就是”
“你的意思是说,我打不过它?”
孤月眉毛一挑。
“对!呃,不是!我是说,你现在和它打是会很艰难的,要不我们先回去把伤养好、休息好了再来,那时候也不迟”
“那时候就迟了。”
孤月一边摇摇头,一边跃上更高一层的平台。
隆隆
高塔底部,那缝合巨兽的血肉仍在不断向上方攀来,碾碎着一切阻挡之物。
“可我担心你有危险!”
青年无奈大喊一声。
“不用担心,反正你也帮不上忙。”
孤月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继续向着下一处楼梯口跑去。
“啊?你怎么又这样?”
青年面容抽搐,他记得自己以前每次和孤月争辩,结果都是这样,她根本不会去听自己的话!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半天的话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唉,至少你向我保证,一定要平安归来。”
孤月向来遵守承诺,这是教廷剑士必须遵守的美德之一,也是青年一直以来用于对方她的最好法宝。
“”
孤月扭头看向青年,她就这样愣了半秒,银色的眼眸中才闪过一丝伤感。
“抱歉,这次我”
这次我没法保证。
等待了许久却没能听到孤月保证的青年浑身一颤,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姑姑你,是认真的?”
孤月在他耳边轻声开口:
“我从未如此坚定。”
他的心脏猛地揪了起来,可随着耳畔孤月平稳的的心跳声,又渐渐舒展了开来。
青年舔了舔嘴唇,尽量平静地问道:“能告诉我原因么。”
“诶?我没说过吗?”
孤月脑袋一歪,眼中闪过躲闪。
“没说过!告诉我吧,姑姑,为什么一定要拼上性命?”
青年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定定地看着孤月,试图让她能够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认真。
“嗯好吧,就满足你。”
孤月再次赶上一层楼梯,她向下望去,只见仲裁巨兽的膨胀依旧在继续,但相对迟缓的速度让它已经被自己落开了一段不近的高度。
这下他们又有足够时间来好好沟通一下了。
她将青年轻轻放在走廊远离栏杆的靠墙一侧,然后坐在他的旁边,一边休息着一边陷入了回忆。
按照仲裁巨兽的上升速度,他们一心想跑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塔底的出口已经被摧毁封死了,但只要人还活着,就总会有办法出去的办法。好像确实没必要和仲裁者一绝生死呢。
青年看着孤月有些疲惫的双眼,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
“在你找到我之前,我一直被仲裁者囚禁着。”
孤月看向青年,两人目光相对,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真诚。
“那时我的圣力被他封印,身体又遭到了虚空入侵的污染,几乎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仲裁者相处了数个月呃,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多长时间”
“”
青年闻言心头一颤。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孤月那时所经历过的残酷事实,可又不敢去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孤月眼中所流露出的痛苦。
“他在我的身上进行了很多实验,每天不是在我身体里面注射各种药剂,就是利用某种秘法来勘测我的精神状态。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
“什么?!”
青年面色一变,他想要握紧拳头,可身体只是传来无尽的无力感。
“那时我的状态就和你现在差不多,毫无反抗之力。”
孤月看着青年的样子,微微一笑。
“姑姑”
“不过好在,我不是独自一人。”
孤月抬起手臂,看向自己白皙的掌心,轻声回忆道:
“我的体内寄宿了另一个陌生的意识,仲裁者说它是来自虚空的恶魔,他让我熟悉它的存在,并且逼迫我与它进行沟通。”
“虚空,恶魔?”
青年还是首次听孤月讲起她曾经的经历,而且是如此与众不同的一场经历。
附身在孤月体内的陆曦衣同样在仔细地听着,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孤月谈论起她体内的虚空“恶魔”。
不知道孤月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呢?
陆曦衣隐隐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毕竟自己的存在可从来没有给孤月带来什么好处,不仅如此,似乎还总是再给她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