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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此深信不疑

院子里有一口不算宽的井,从上望下在纯净平缓的水面上能清晰的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从回到医院静修开始,秦林就时不时的在这个规模不算大的医院里闲逛,用了不长的时间就已经将这块养身之地琢磨研究了个通透。

只是关于记忆之中的印象,却依旧清晰不起来,像是无法从记忆之中找到参照物一般,无法对接,故而朦胧昏暗。

白天光芒绕徐的时候总有几位同他一般在此静养修身的老人会躲在树影的下面,在哪里闲聊唠嗑,秦林也曾去过几次,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故事,还有一些人生的感叹经历。

有人叹年华已老,错过太多,无奈的思绪与种种只能跟着他这个糟老头子去了,很难留下什么。

也有人看的很开,觉得人生在世种种都是经历,无论好坏都是很好的体验,人生现实本就很不错。

有人悔不当初,谈及当初气息萎靡心如刀绞。

这些老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说是来此静修,其实心里都清楚,看似硬朗的他们也的确没有几年可活了。

人生如同一场幻梦,终有梦醒之时,无论舍与不舍。

只是每个人的感悟看法都不相同,无法达到共识。

这跟人生的种种境遇都息息相关。

秦林轻轻叹气,人终于尽时,这是无法改变的,也许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暮气沉沉,垂垂老矣,到时候再回看自己过往的一生,会不会也有些失意悔恨呢。

走到藤架的石凳上,看着远方沉沉的天幕,看来这个季节的雨,是真的不会少了。

前不久他跟着李佩傅就走过不少路,看了一个又一个店铺商品,寻找最好的地理角位,虽然在现在能有秦林他们这般准确商业思想的人终究是少数,但也不能排除掉一些拥有莫名机遇的投机者。

也许自己也可以另辟蹊径,去寻找某些以后会必然发迹的人,但秦林并不确定,有了自己的介入,他们原本的轨迹线是否也会发生改变。

任何一种可能的发生都会导致必然结果的偏差,这是无法否认之事。

因果线的存在虽不可能如此脆弱,但一旦发生偏差之后的改变可能就是无法挽回的。

所以想到最后他也只能放弃,毕竟先不提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又如何,单说他们所需要的绝不单单只是资金而已。

有些他们必然要遇到的人很有可能因自己的介入而错过,从而导致失败。

秦林坐在有些沁凉的石凳上,心中波澜起伏。

“有些必然会发生的事会必然发生,但过程与结果却可能会与你所知的结果产生很大的偏差,这应该是每一个穿越者都要思考的事情。”秦林拿起小本本记到,“有些事物的产生与发展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的,因为在它身后推动的是时代的大势与种种需要促进它前进的因素,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势是不现实的,所以你只能看着它一点点的往你所清晰的结局前进,但在此过程之中,你却可以利用一点小小的智慧从而得到一点你想要的好处。”

秦林的手微微有些停顿,随后继续写道:“既然无法改变一件必然之事的产生,那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将那个能取得大部分利益的人取而代之呢?”

我思故我想。

只是这与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是否也有了些莫名的出入。

自己不应该想这么大的,有些东西太多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要的多了,就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他可不想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利而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作为一个有着自己思想的生灵,你应该要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必须要有着大意志去磨灭那些莫须有的欲望。”

搓了搓脸,天降临雨,这风中都带有一丝浓郁的水汽,启示着不久之后可能会到来的滂沱大雨。

天际之间缓缓吹拂的风都有些凉了,也不知道这个夏季是否是一个雨季。

不过这样也不错,起码还能趁着时日无多的清凉时日好好纳纳凉,也好迎接不久后的热暑。

树叶微微晃动起伏,绿盈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树荫也随着微微而动。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来到秦林的身旁,盯着远处那颗算不上多高的树木,声音中带有一丝沉寂已久的沧桑之感,“树挪死,人挪活,却也未必是必然。”

秦林斜靠在身后的藤架上,眼睛微咪,笑着说道:“却也是必然。”

“秦林,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你明明可以去争取更多,可为什么却要一步步的固步自封,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限制自己的上限与可能。”犹疑片刻,李佩傅还是缓缓说道。

秦林将手微微伸出,转向一旁,对着李佩傅说道:“我的手就这么大,老天给的再多,我便一定能接得住吗?”

“只怕到时候会给自己的贪得无厌给压死。”

李佩傅来到秦林的身旁坐下,将视线方向远处,他缓缓的说道:“可你不去争取的总会有人去,与其将本属于自己的利益被他人拿起还不如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会因此而饱受苦难。”

“所以你才一败涂地,因为你想要的太多,而曾未去深思过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有些东西,是比利益重要太多的,更可以说,利益本就是为了得到那件东西而做得铺垫存在。”

“你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李佩傅陷入沉默,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林。

“金钱,地位,女人。”秦林不假思索的回道。

“那这些不正是利益的最基本显现吗?”李佩傅皱眉。

“意义并不同,这取决于你得到这些东西之后的用处。”秦林耸了耸肩,一下子便从石凳上蹦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我活了两辈子,这个问题却也想不通透,所以我便不去想了,只要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生,总归都不会太差。”

李佩傅紧随其后。

“你有想过自己取得利益之后要做的事情吗?”

“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然后呢?”

“......不知道。”

“那就是了,利益的体现就是如此,当你获得一小部分利益的时候你就会想要更多,然后变的比其他同行者更加富有,然后你就不择手段的去做了,只是到了最后,你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富有的人,也最有地位,然后呢?”

“你说的太大,无法想象,也许我穷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所以我觉得这只是空有其表的大道理,并无实际用处。”

秦林停下脚步,笑了笑:“你觉得这个世界很大吗?”他的手画出一个大圆圈,“安水县可以是一个世界,因为在这里有着盘根交错的各种势力与利益的纠纷。泰轩市可以是一个世界,因为对于某些人来说,哪个地方的庞大程度也跟世界一般,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在哪里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这个国家很大,大到也可以是一个世界,多少亿的人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子,想要往上爬。”

“你觉得这个世界,还不够大吗?”秦林挠了挠头,“起码我觉得是很大了,大到可以让无数个人都为此而努力,也大到可以让无数人心生绝望。”

一点湿润的雨星从天上落下,滴滴答答,转瞬间却已变成豆大的雨点,哗啦啦的噼啪而下。

秦林连忙抱头鼠窜再无一丝高人风范。

李佩傅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打湿全身,突然他朝着那道略微有些稚嫩的身影接连喊道,声音之中带有一丝迷茫的恐惧,“那你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在经历一次人生之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却束手束脚不愿打开枷锁束缚!?这样的你真能改变的了什么吗!?还是说你只当这是一场梦幻!?你我都是虚幻,所为之一切都会转瞬成空!所以你不愿意徒劳而为!?”

秦林停下身影,头发散乱,衣衫都被打的湿透,他的背影在轻风骤起的路上显得颇为单薄,甚至还有些落寂。

雨水顺着头发滑落而下,这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不堪,秦林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李佩傅,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真实,我对此深信不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