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狼狗先于主人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味,它先是探下鼻子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随后开始对着前面的草丛吠叫了起来。
两个莱茵帝国士兵跟随着狼狗的预警,立刻把枪口瞄向了陈墨所在的草丛,两人警惕地弯下了身子一左一右地靠近了草丛,其中一人对着草丛喊了一声:
“葡萄藤!多......多米纳斯!”
另一个士兵探过脑袋,眯着眼睛一脸懵逼地问发话那人:
“啥意思?”
那个喊话的人答道:
“西鹰国的话,大概应该是放下武器的意思吧,我之前偷听敌台学的。”
另一个人继续问道:
“你听的是啥频道啊?”
那名士兵回到:
“母猪的产后护理,我们家农场下了好几个猪崽子,我想着战后回去帮忙用的上。”
......
......
而伏地魔陈墨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要交代在这里了,他把眼睛一闭,在心里为自己开始默默超度了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爱护文物人人有责,我再也不敢乱涂乱画了,南无阿弥陀佛......”
在他们离陈墨不足五米的时候,左侧十几米远处的草丛中探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枪口,枪口幽幽地瞄向了两人一狗的方向。
在照门准星锁定敌人以后,冲锋枪喷出了一条长长的火舌,发出了如同打字机般的射击声。
在“哒哒哒哒”一阵扫射之下,两人一狗身上瞬时间被打出了好几个血洞,喷洒出来的鲜血溅飞到了四周的树干上。
敌人在中了好几枪后,连人带狗全都倒毙在了草地上。他们哀鸣着挪动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
冒着摄魂白烟的枪口缩回了草丛里,在丛林后面传来了更换弹匣的金属磕碰声。
陈墨往左一看,那边的灌木丛在一阵耸动后,冒出来了一个和他穿着同样军服的人,他察觉到这是自己的友军!
兴高采烈的陈墨直接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大喊了一句:
“谢谢你!朋友!”
对面的友军士兵正欲喊出识别口令,只见草丛里突然飞出了一个散发着剧烈臭味的泥人,唯一能分辨出的就是泥人脸上眼球中的眼白和嘴巴里的红色舌苔。
在月光下那个泥人像个猴子一样张开双手向自己跳过来,那副姿态像是准备拥抱自己一样。
友军士兵当场直接吓尿了,他的心理素质已经算强大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树林中,月光之下突然蹿出来这么一坨臭烘烘的怪物,换了谁估计都会吓晕过去。
友军手忙脚乱地对着陈墨举起了冲锋枪,同时发出了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鬼啊!!!”
而对面的陈墨也被他这反应吓了一大跳,跟着大吼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别开枪啊!!”
失去了理智的友军士兵在惊恐中扣下了扳机,却发现自己刚刚把保险给锁上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真正和敌军干仗,而在战前的训练中,按照训练条令每次射击完后会习惯性地锁上保险,不知不觉中自己就把这个“好习惯”带上了战场。
那个友军士兵明显已经被吓坏了,他在发现手上的冲锋枪没法开火后,直接把冲锋枪一扔就哭嚎着向后面跑去。
而陈墨愣了一下,赶紧迈开了步伐追了上去,两人在月下互相追逐着,跑在他前头的友军士兵边奋力逃窜边吼道:
“你不要过来啊!!为什么要追我啊!?”
陈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那你跑什么啊!你别跑啊!”
那人哭丧着脸跑得更快了,他骂道:
“你不追我我跑个屁啊!”
陈墨追得更紧了:
“你不跑我能追你吗?!”
那人头都不回地吼道:
“那你他妈的能别追了吗!”
......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了几分钟后,前面那个人终于反应过来后面的泥球是自己的友军,他扶着一棵树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对着陈墨气喘吁吁地喊道:
“站......住,你别过来了,你好臭!”
陈墨见他停了下来,也俯下身姿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着喊道:
“朋友,别......别开枪,我是友军......”
友军士兵摆了摆手,正欲发问,却发现丛林里传来了手电筒的亮光。
友军士兵赶紧冲到陈墨的面前,在犹豫了一下后,一只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按在陈墨的钢盔上把他压了下去,低声说道:
“快趴下!”
陈墨也发现了情况不对,立刻跟着他一起趴在了草丛里,在趴在地上后他眯着眼一看——对面好几个莱茵帝国士兵正握着枪四处探寻着,而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抓着一把西鹰国士兵识别牌。
毫无疑问,这些敌人是来猎杀自己这群人的,而现在陈墨手里没有武器,身边的那个友军好像又把冲锋枪给丢掉了,那可怎么办?
陈墨转过头去正欲询问身旁的友军朋友有什么想法时,却发现身旁那人已经被自己身上刺鼻的屎臭味熏晕了过去。陈墨把自己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往土里一埋,然后抬起头来摸索着那人身上有没有类似手枪之类的自卫武器。
前面四个莱茵帝国士兵正仔细搜索着周围,其中一人伸出头来用鼻子对着空气嗅了嗅,他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而这气味来源于远处草丛中的陈墨,这名帝国士兵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对着另外一名士兵骂道:
“马修!你多久没洗澡了?!”
陈墨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浓烈到了这个份上,他感叹到这也算是恶臭版本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马修怒气冲冲地答道:
“放屁!我天天都会把衣裤反过来穿的,裤衩也是两天一翻面儿,不可能有异味!”
其余三人听罢此言,立马自觉地和他保持开了一定距离,这时走在最前面的人惊呼道:
“有个敌人挂在了树上!”
四人赶忙向着他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而此时的陈墨在对着身边的友军朋友一阵摸索后,发现这人身上并并没有其他武器,他无奈地摸出了友军士兵颈部的士兵识别牌,上面刻着几行凹进去的字:
姓名:戴维·迪克·温特斯
军衔:少尉
血型:O型
陈墨端详了一会,把识别牌放了回去,他寻思着如此一来,只能回到原地捡回那把冲锋枪了。
在踌躇了一会后,陈墨把温特斯往灌木丛里一推,顺便整理了下树枝好掩盖住他。在确保温特斯的躯体难以被人发现后,他立刻俯下身子手脚并用地向前跃进,往二人原本所在的位置赶去。
过了几分钟,温特斯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先是轻咳了几下,发现自己在一处灌木丛里面,而刚刚还在的陈墨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爬出了灌木丛后,先是扑打了下身上的挂枝和叶片,他伸出头四处张望着,结果发现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四个莱茵帝国士兵正对着挂在树上的己方空降兵交谈着什么。
他赶紧把头往下缩低,紧紧地盯着前面的动静——
挂在树上的空降兵头低垂着,看上去不是晕过去就是已经牺牲了,而这时一个敌军士兵从腿上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向了挂在树上那名士兵的肚子上,那个挂在树上装死的空降兵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另一个像是敌军军官的人一看树上的人还活着,他狞笑着后退了几步,掏出了手枪瞄向了在树上拼命挣扎的空降兵。那名士兵见状,立刻流着泪伸出双手向他求饶了起来。
敌军军官明显不打算留活口,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扣下了扳机,手枪在黑暗中迸发出了刺眼的火光,子弹直直地穿过了西鹰国士兵的颅骨。
在硝烟过后,那名士兵全身无力地耷拉了下去,而草丛里的温特斯看着这一幕把钢牙都快咬碎了,他用力攥着地上的草皮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但是冷静下来的温特斯开始努力理顺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在战争之中嚷嚷着“为XXX报仇”然后作出鲁莽行为只会白白送命,他现在必须得搞明白陈墨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