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苦着一张脸，莫名让人有些想笑。
楼小石不时点点头，脸上写满了同情。
唐煜看了她一眼。
“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很同情。”
楼小石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其实是有些意外，唐煜这么小就已经进了军营。
“反正吧，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哦。”
“怎么说呢，我奶奶她，也是个好人吧，就是……”
楼小石有些诧异，今天唐煜这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唐煜想了想，又接着说：
“本来嘛，应该是我回去看望她，不过呢，事情又有些复杂，总而言之吧……”
“唐大哥，你就直接说吧。”
楼小石算是看出来了，唐煜这是有话要说，但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唐煜看了看她，似乎还在斟酌怎么开口。
“总之吧，我奶奶要来看我。”
楼小石看着他，静待下文。
唐煜也看着她，却沉默了。
楼小石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现在的状况，老人家过来的话，会不会风险大了点？”
唐煜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连连点头，却又无奈地说道：
“可是没办法呀，上了年纪的人，都挺固执的，再加上她不是一个人来。”
楼小石有些不解，眼神中带了探询。
“……她还有两个好姐妹也一起要来。”
楼小石有些困惑，这是组团来旅行吗？
“呃，其实吧，算了，我干脆直说了。”
唐煜揉了揉脑门，一副头大的样子。
“唐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说吧，我应该还能承受得了。”
楼小石心里开始揪了起来，唐煜这副模样，太过反常了。
“我奶奶的两个姐妹中，有一个是京城周家的。”
京城周家？京城周家！
楼小石瞪大眼睛，唐煜看着她，默默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小墨先通个气？”
唐煜叹了口气。
“另一个是慕容家的。”
“慕容珏的奶奶？”
唐煜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难怪唐煜这副为难的模样。
楼小石心里一动，欲言又止。
唐煜仿佛明了她的心思，说道：
“上次我猜到了几分，但没有想到她会下手那么狠绝，周如意其实也算是慕容家里笼络的异能者之一，一直是暗中帮着他们家的人提升异能的，我得到的信息是她有一个情人，受制于慕容家，所以她才和蒋新平一起回来，暗中找机会对付你。”
楼小石微微点了点头，这样说来，那天周如意对蒋新平的态度也就说得过去了。
“抱歉，是我大意了，没有及时提醒你。”
唐煜脸色有些阴沉，隐隐还有些怒气，楼小石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怪你，那时正赶上丧尸攻城，你还要护着那么多人。”
唐煜闭一闭眼，眉头紧皱。
“不，是我的错。
“……一直是我的错。”
唐煜的声音低沉下去，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楼小石看着他双眉紧皱，忽然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眉心的冲动。
“……小的时候，我们几家交好，慕容珏、秦至明和我，还有几个小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
“慕容珏从小就喜欢跟着我，特别是有一次躲猫猫玩得太晚，天黑了还没有回家，刚好又打雷，她被吓坏，后来是我找到她，带她回的家，从那以后，她，就像魔怔了，不管去哪里，也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要跟着我。”
唐煜像是陷入了回忆，语气中却带着一股疏离和平淡，仿佛在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两家大人乐见其成，觉得我们凑成一对也挺好。”
门当户对，还是青梅竹马，多完美呀。楼小石心里暗想，可是为什么现在弄得像是水火不容呢？
唐煜脸上忽然露出一股嘲弄来。
“是感觉很般配啊，小时候人人都夸是金童玉女，两小无猜，秦至明那会还有些吃味，他最喜欢别人围着他转，不愿意别人抢了他的风头。”
这里面还有秦至明的事吗？楼小石忽然有些八卦，难道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唐煜看着她，有些无奈，一副拜托不要这么八卦的神情。
楼小石立马坐正了身子，一整脸色。
“那后来呢？”
“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可能男的都比较晚熟吧，那时候精力也旺盛，正是狗都嫌的年纪，成天惹事，那里会想到这些事呢。”
“不过，后来，让我终于明确地认定了，我和慕容珏绝对不可能的原因，是发生了一件事。”
唐煜这时已经面沉如水，楼小石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压抑感，她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我初中时有一个女同学，是我的同桌，她性格比较开朗，和同学相处得挺好，我和她平常也处得不错。
“后来我就进了军营，算起来和这个女同学也就相处了半年多吧。有一次我休假回来，才知道，她出事了，投河自杀了。”
楼小石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了，心里一股寒气冒了出来。
“没猜错，就是慕容珏动的手脚，她找了一帮人，欺负了我同学，逼死了她，她妈妈受了刺激疯了，她爸爸绝望得也跳了楼。”
楼小石手指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疼。
“慕容珏那时还在上小学啊，你能想像得到吗？这些都是她的手笔，她亲自作的安排。”
唐煜深深吐了一口气，揉了揉脸。
楼小石仰起头来，看向远处，心头像是堵着一块石头。
“我和奶奶直说绝对不会接受慕容珏，之后几乎没有再与她有什么联系，可惜，我们都低估了她的执念。这些年来，只要她一查到我的行踪，几乎都会立即来堵我。即便我明里暗里，无数次直言拒绝，甚至远避到海城来，也无法让她放手。”
“这一次，说动我奶奶过来看我，无疑也是她的功劳。”
唐煜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闷闷地说道：
“她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要见你，到时肯定会为难你。”
楼小石眉头紧锁，半天才缓缓开口。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唐煜摇了摇头，有些丧气，脸上还有些难色。
“没用的，我想要不然请你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