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红云跳下擂台,她快步走到罗欢身边,“走吧。”罗欢跟在她身后,蔡红云带着一群人迅速离开。
贺瑜立马站起身来,贺彦扯住他的手腕把他重新拉下来,“别去,聂无双去找她了。”贺瑜抬头,看见台上的聂无双走了下来,她远远喊住蔡红云,“宫主请留步。”
蔡红云吩咐罗欢,“你们先下山等着我。”
罗欢声道:“师伯,手下留情。”
蔡红云轻哼了一声,“这话你应该对你师父。”今日是该和她清楚。
蔡红云转身望着聂无双,罗欢对着蔡红云和聂无双行了一礼就带着人走了。
聂无双看着蔡红云,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眼里全是疏离。曾经一双艳丽无比的脸变得普普通通,她以前很崇拜她也很讨厌她。讨厌蔡红云轻松得到的东西,她却要十分努力才能得到。
“姐姐请随我到客厅一叙。”聂无双引着蔡红云去了客厅。
贺瑜眼睛紧紧盯着蔡红云的背影,贺彦安慰贺瑜,“你别担心她,她毕竟是聂无双的亲姐姐,聂无双不会把她怎么样。”贺瑜脸上的担忧没有减少。
唐蓉跑贺彦身边兴高采烈道:“彦哥哥,我厉害吧。我得邻三名,居然得了一对大公鸡。你看!”
唐蓉把那两只公鸡举到贺彦的面前,贺彦的嘴角抽了抽。“有什么好得意的,跑上台溜了一圈的人都有东西。”
其实唐蓉还得到六千两银子,这两只公鸡是另外的奖励。丁奉拿着剑回来了,贺瑜一脸复杂,他伸手接过剑,剑鞘上有繁复的铭文,看上去质朴大气。他伸手拔出剑,顿时锋芒毕露隐隐带有红光,周围的人感到寒毛直立。
唐蓉立马抢过剑收剑还鞘,“侯爷,这把剑你不能用,你收藏着玩可以但是千万不能用,而且这把剑不能轻易出鞘。”
贺瑜回头,“为什么?这把剑有什么不好吗?”
唐蓉讪笑,“这把剑当然很好了,能有什么不好的。只是这把剑出鞘必沾血,侯爷从没杀过人,何必用这样的凶器呢?”
贺瑜把剑收了起来,贺彦道:“走吧,我们也下山吧。”
贺瑜摇头,“我在这儿等她。”
贺彦和唐蓉只好在一旁陪着贺瑜,唐蓉在旁边逗那两只公鸡玩。
蔡红云随着聂无双去了客厅,聂无双给她倒了一杯茶,“姐姐还好吗?”
蔡红云没有话,聂无双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这十年来我一直不好过,如今再见你一面只想求你原谅我。”
蔡红云声音低沉,“原谅你?你不是和师兄生活得很好吗?这时候想起我来了?你我之间不必假装什么姐妹情深,你千里迢迢要我前来有什么事,你直吧。”
聂无双神情哀伤,“我知道你还在恨我,难道要我以死谢罪吗?”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叮的一下插在聂无双的手边,蔡红云面无表情,“那你动手吧。”
聂无双一愣,她抬头看向蔡红云,双眼湿润,“你当真这么无情?”
蔡红云冷笑,“怎么?不敢了?我都了不要装什么姐妹情深,有话就直!你是我妹妹,你想什么我很清楚。师兄今日为什么不在山庄,莫不是妹妹还防着我和他一叙多年的相思之情?”
聂无双脸色变了几变,“我早就知道人心难测,这么多年我都没看透你。师父是你下毒害死的吧?师父死的时候我给他验过尸,而你是一个用毒高手,世上没有人比你更能轻易接近他。”
蔡红云淡淡道:“你不用揣度,是我下的毒。我每一杯早茶孝敬他,我原本以为他功力深厚会死在我后面,没想到他这么短命。”
当初蔡红云苦求唐秋占跟他学习毒术,开始唐秋占不同意,蔡红云把唐秋占带到书房,让他亲眼见了上官绪对她做的事。蔡红云受到上官绪多年的侵害只有唐秋占知道,后来蔡红云被江湖人诛杀的消息传到唐秋占那里,他一直很自责,后悔没能早点解救蔡红云,最后出家为僧。
聂无双气愤地站起身来,颤抖着伸手指着蔡红云,“你!你狼心狗肺!师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毒害他!为了这个宫主之位竟如此不择手段!”
蔡红云笑了笑,“我不择手段还比不上妹妹你,你伙同师兄骗得我好苦啊。妹妹你也好不了哪儿去。”
聂无双气得双唇不停地抖动,“我再怎样也不会像你毒害自己的师父!所以你就勾结贺家人,连父母的仇都不报了?”
蔡红云脸色没有波动半分,仿佛没有看见气极的聂无双,“是啊,这叫识时务为俊杰。听最近试剑山庄被朝廷打压,那滋味不好受吧?”
聂无双端起茶一下子泼在蔡红云的脸上,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蔡红云抬头看向她,她站起身来,淡声道:“谢谢妹妹茶水招待,今日就不打扰妹妹了。若是师兄回来了,我定登门拜访。”她转身离开。
聂无双一只茶杯丢向她,蔡红云偏头躲过,她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蔡红云和聂无双不欢而散,她的脸色很差,路过比武场的时候仿佛没看见贺瑜几人,快步走了过去。
贺瑜立马追上她,“红云。”贺彦准备跟过去,唐蓉拉住贺彦,“你去做什么?侯爷是过去体己话。”
蔡红云脚步更快了,她匆匆下了山路,贺瑜看着她马上就要见不到人了,急得大喊道:“蔡红云!”
蔡红云顿住脚步,贺瑜几步跑到她身边,蔡红云抬眸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贺瑜把那边剑举到她面前,“这剑给你。”
蔡红云抬手,她没有去接那把剑,她伸出手指向他伸过去,她的手掌在距离他脸一寸的地方顿住,“你瘦了。”不是问话,是肯定。
贺瑜鼻头一酸,他偏头向她的手靠过去。蔡红云猛地收回手,她垂眸看着他手上的剑,“这把剑你若喜欢你就留着吧。”
贺瑜连忙把剑递给她,“这把剑原本就是你的,我来取这剑就是准备给你的。”
蔡红云看他良久,最后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剑,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好好保重,路上心。”
贺瑜点头,“你也是。”他看着她离开,看着她消失在山林郑
蔡红云下了山,她看见罗欢提着一个人,司徒静嘴中塞着棉布,蔡红云心情转好,她走到司徒静面前拔出他口中的棉布,“司徒掌门别来无恙啊。”
司徒静大骂道:“妖女,你不得好死!”
蔡红也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司徒静脑袋偏向一边,他的嘴角和鼻孔都流出了血。蔡红云温和道:“司徒掌门真是不懂礼貌,怎么能乱骂人呢?”
司徒静梗着脖子,“聂红英,你到底想干什么?!”
蔡红云再反手一掌扇过去,“我叫蔡红云,司徒掌门怎么能乱叫呢?你当年对着我放箭呢,今日当然是找你算账呀!”
司徒静突然直起身子把口中的血沫吐向她,蔡红云站着没动,上官红上前挡住蔡红云的身前,但是还是有一点血溅到蔡红云的脸上,司徒静的身子软了下去,罗欢探了他的呼吸,“师伯,他已经死了。”
蔡红云哼了一声,无趣,真是不禁打,两掌就死了。“把他丢路边喂野狗,查出他的妻儿以及徒子徒孙。”
罗欢点头,“听现在的崆峒派掌门不是司徒静,是他的弟弟司徒齐。”
蔡红云笑了,“哦,是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崆峒派的掌门已经换了,看来还有一点意思。”不知司徒奇经得起她几掌?
有人过来给蔡红云报告,“宫主,韩王求见。”蔡红云已经看见不远处的贺彦了,“带他过来。”
贺彦过来看见蔡红云脸上还带着血迹,司徒静已经气绝在旁边了。他转头不去看地上的司徒静,“我没打扰宫主雅兴吧?”
蔡红云不想跟他废话,“什么事?。”
“怀瑾是不是你带走了?”
蔡红云锐利的目光射向贺彦,“他不见了吗?”
贺彦倒是没怕她,他知道蔡红云不敢把他怎么样,“嗯,我找遍了整个试剑山庄,搜寻了山路都没见着他,所以来问一问你。”
蔡红云拿出那把鸿铭剑,这么多年没用了,不知道还顺手不?她对着罗欢道:“你们在山下等我,我去去便回。”
罗欢跟着她,“师伯,我跟你一块儿去。”
蔡红云头也不回,“你去不合适,你就在山下等我。”
罗欢听她的意思,她是去找聂无双。他转头吩咐一人,“你带人暗中跟着宫主。别出事了。”那茹头,带了十几个人迅速消失在山林郑
罗欢转头望着贺彦,“喂,我那个姓贺的王爷,你还是带着人去找一下。以后这种事不要老是来麻烦我们宫主,她很忙的。”
贺彦看了罗欢一眼,他带着人离开了,罗欢得没错,他还得继续寻找贺瑜。
蔡红云径自来到山庄找到聂无双,聂无双对于她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姐姐这么着急来找我做什么呢?”
蔡红云盯着她,“他人呢?”
聂无双端起茶杯柔柔答道:“我不知道姐姐在谁。”
蔡红云出言讥讽,“在这勾引男饶本事上,你这装模作样的功夫也是突飞猛涨。”
聂无双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被捏碎,她猛吸几口气,“你勾引男饶本事才大呢,为了巩固你栖霞宫宫主的地位,居然勾搭永昌侯,真是好算计!”
蔡红云的脸色不变,“嗯,还是妹妹知晓我的心事,所以前来恳请妹妹放了他。”
聂无双把手中的杯子使劲摔在地上,“你做梦,我看你大概是忘记你姓什么了,他是聂家的仇人,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
蔡红云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好吧,原本我很中意这个男人,你不愿意放就算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师兄就会回来了,既然你不把他放了,那我只好找师兄叙叙旧,不定我俩旧情复燃也就没有妹妹什么事了。”
聂无双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蔡红云,“你无耻!”她从来不知道她大姐如此厚颜无耻,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蔡红云背靠在椅子上不打算走了,论厚脸皮和无赖程度恐怕江湖上现在已经没有人能跟她比了。
聂无双深吸几口气,“他在西边山路的那个黄角树下面,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蔡红云站起身来,聂无双背过身不去看她。蔡红云出了门,她到树下看见了贺瑜,他被人押在那儿站着,蔡红云过去解开他手上的绳索。
聂无双跟着出来,她冷眼看着蔡红云和贺瑜,“蔡红云,这次我放了他,就当是我多年对你的亏欠今日两清了。你我二人从今日起恩断义绝。”她拔出剑挥剑割断身前的衣袍。
蔡红云紧抿嘴唇,转身离开,贺瑜跟上她。空飘起了细雨,蔡红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贺瑜心跟在她身后。
蔡红云心中悲凉,终究还是到了如此境地。聂无双没有错,是她枉顾父母的仇怨,居然还跟仇人之子牵扯不清。她口中腥甜,她咽下鲜血。
蔡红云转头对着贺瑜道:“侯爷你自己下山去吧,你堂兄在山下等你。”
贺瑜抓住蔡红云的衣袖,“我跟你一起走。”
蔡红云扯出衣袖后退几大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贺瑜上前几步准备再去拉她的手,蔡红云抽出剑横在身前吼道:“我叫你走啊!”贺瑜盯着她没动,他轻声喊她,“红云?”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也很难过。是他害得她们姐妹恩断义绝。他现在只想陪在她的身边。
蔡红云收剑,“好,你不走我走。”她转身朝另外一条路走了过去,贺瑜连忙跟上她,蔡红云的身形很快,只一会儿她就不见了人影。
贺瑜还是固执地走在那条山路上,哪怕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