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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5、七年2月7日 雨

立春刚过没几日,雨水便频繁了起来,因为暖冬加上雨水颇多,春来的柳条竟是抽了芽,这代表一年的灾荒终究是过去了,春来的绿意将去年的气氛一扫而空,湿漉漉的空气中传来了新一年的期望。

赵性和宋北云两人现在正在城南新戏园的后头,宋北云已经爬上了墙头,但赵性却因为下雨天墙头太滑,几次都没能上去。

“就你这逼样,还说跟我打个五五开?”

宋北云蹲在上头嘲讽赵性,而赵性往地上啐了一口,拍开了宋北云伸过去的手。

“爷还不信了。”

再过了几次,他仍是没成功,气喘吁吁的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朕是胖了些,但也不至于怕不上去啊。”

“你八成这几年就是在女人肚皮上了,拳脚很久没练了吧?”

“那倒是”

宋北云摇摇头再次伸过手来,赵性想了想,握住了他的手就往上爬了过去,可就在他二人都爬上墙头后,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呵斥,还有犬吠声来。

“什么人!站住!”

宋北云扭头一瞧,赫然发现是戏园的护院,他从墙头一跃而下就准备跑,可却是没想到赵性在逃跑时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载到了院子里,他倒是皮糙肉厚没摔着,爬起来就要跑,一头闷到了更衣室之中,宋北云隔着一堵墙就听见里头女孩子的尖叫声响成了一片,他丧气的骂了一声,转身也跟着跳入了院子。

一个时辰之后,作为家长的福王爷铁青着一张脸来到这里领人了,看着自家的女婿和侄子蹲在角落时,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而面对戏班班主的数落,福王爷真的是觉得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说实话,这戏园子里的人骂的很难听,但福王爷并不打算表明身份,因为他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更觉得身后那国君丢不起这个人。

赔偿了一些银钱将人赎回,福王爷头都不回的走了,而宋北云和赵性跟在后头像两只落魄的流浪狗。

“真被你害死了。”宋北云小声抱怨道:“我本来都跑了的。”

“别废话。”赵性脸上还有几道血痕,显然是进那更衣室时被挠出来了:“就问你白不白、大不大、圆不圆。”

“这倒是还行。”宋北云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关键是年轻,年轻就是好。”

“是吧,这波不亏。”赵性挤眉弄眼的说道:“你说这样还选妃?”

两人在此刻竟是异口同声:“选个屁!”

福王爷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青筋暴跳。头前一撩马车的帘子便钻了进去,中途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哟,你将我王叔惹生气了。”

“明明就是你好吧,是我去救你才被抓的。”

就在这二人互相推卸责任时,前方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宋北云戏称为“九门提督”的城防三军参将杨文广。

他来到二人面前之后,翻身下马,身后接着便是一阵整齐的禁卫脚步声。

“末将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杨文广单膝跪在赵性面前,声音诚恳:“末将这便带人踏平那地方!”

“别别别!”赵性连忙把他给拽了起来:“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宋北云哼了一声后对杨文广说道:“你真去踏平了,明天全天下都知道吾皇万岁偷看人家小姑娘换衣服了。”

赵性踢了他一脚:“休得胡言。”

杨文广愕然,看了看赵性又看了看宋北云,赵性倒是反应快,他咳嗽了一声吼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朕便先回宫了走了走了。”

宋北云则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就该死!”

这一句大逆不道赵性权当听不见,跟着钻上了马车灰溜溜的跑了

不过这件事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很快民间就有传闻说当今圣上去偷看戏班时被抓了个正着,最后还是福王爷将他给赎出来的。

这种事百姓都当是个恶搞趣闻听听,但那戏班班主却是瑟瑟发抖,因为从描述上来看如果没有意外,上午被他扣下的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正是当今万岁,而过来赎人的人各项特征与福王爷也十分吻合。

这件事怕是十有**是真的了。

他现在认为自己干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没有对那两个人拳打脚踢否则真的可能狗命不保。

而就在这种小道消息疯传的时候,宋北云坐在福王爷的客厅中,福王爷坐在他对面,两人一言不发,王爷也只是一口一口喝着茶。

“王爷”

宋北云刚要开口,福王便抬起手让他闭嘴。而宋北云终究也是没脸去胡搅蛮缠

眼看四舍五入就三十岁了,儿子都已经开始研读诸子百家了,却还能跳到人家戏园的院子中去偷窥。

这让福王爷的老脸往哪搁?

“都怪赵性。”宋北云直起身子:“当时我都跳下来能跑了。”

福王侧过脸不想听他废话,甚至最后还起身离开了这里,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就把宋北云给晾在这了。

他也不敢走,就只好等在这里。那感觉就跟小学时因为调皮捣蛋被叫家长后回到家的心情一模一样,分外煎熬。

可偏偏这个时候赵橙这厮就像幽灵似的在他面前飘来荡去,不是过来取个东西就是拿个水果,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赵橙满脸笑容。

“你不至于吧。”宋北云仰头看着第四次过来取东西的赵橙:“那么喜欢看我笑话,你就坐在这看不好么,来来回回倒是不累?”

赵橙只是笑,最近她可能是胖了,身上的僧袍显得紧巴巴的,将轮廓撑得十分清晰,明明是件僧衣却让她穿得色情无比。

“你又闯祸了。”赵橙一条腿跪在凳子上,上半身整个趴到桌上,那种自内而外的骚气扑面而来:“倒不如跟姐姐说说。”

宋北云翻了个白眼,侧过身不去搭理她,他断定赵橙肯定是有什么心理疾病的,能不搭理就千万不要搭理。

可是没想到宋北云躲到哪里,赵橙就凑到哪里,就是那种一定要看到他脸上表情的角度,哪怕自己的身子都扭得像条蛇了也无所谓。

“父王休息去了,你且等着呢。”

赵橙当真是风情万种的类型,如果把女人比作水果,那她一定属于熟透的荔枝,不光甜还散发着酒味。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风霜,反倒平添了几分沉淀的韵味。

“你是又欠骂了?”

宋北云终究是被烦透了,转过头看向赵橙:“别给我没事找事。”

本来他以为赵橙会转头便走,但却没想到这些日子赵橙不知道修炼了什么邪法,不光脸皮厚了起来,居然还会享受羞辱了,被凶了之后不光不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姐姐问你,上次你说只要你没瞎都会选金铃儿,那若是给你个机会两个都选呢?”

“你是不是疯了?”宋北云一脸凶神恶煞:“玩这一套是吧?我跟你讲,你再靠近我可就不客气了。”

赵橙丝毫不以为意,仍是那样一副姿态,甚至轻轻将领口撩开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施主,我觉得我六根不净该如何是好?”

“王爷!”

宋北云站起身大声喊了起来,赵橙一听立刻也起了神,将领口整理好,狠狠瞪了一眼宋北云就匆匆跑到了门外去。

见把这蛇妖给吓走了,宋北云哈哈笑了几声,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等待起王爷来。

不知过了多久,福王才走了出来,看起来应该是休息好了,精神头也变好了起来。

他来到厅堂中,见到宋北云还在,只是冷哼一声道:“以后莫要再跟着官家胡闹了。”

“王爷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干这种事,都是他”

“他没有个轻重,你也没有?”福王质问道:“不还是你自己心中有那个念头。”

这一点宋北云倒是不否认,毕竟谁能拒绝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换衣服呢

“王爷,我跟你讲赵橙有点不正常。”宋北云一脸诚恳的说道:“您要多关注一下啊。”

福王瞄了他一眼:“怎的?已经有了两个公主,还想要第三个?”

“不不不不王爷误会我了,我是真觉得赵橙不对劲。”宋北云连忙摆手道:“她可能有些癔症。”

“你能治?”福王上下打量着宋北云:“莫说这些了,本王欠了橙儿的,不管她变成如何模样,自有我来收拾。”

宋北云一时语塞,他总觉得福王现在开始有些不讲道理了,也许是因为老了吧,老人都有这种通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长辈

“是你把公孙大娘带到京城的?”

“王爷说的是哪个公孙大娘?”

“老的那个。”福王的表情有些怪异:“她”

宋北云突然觉得这里头可能有些八卦,立刻往下顺着问道:“王爷您说。”

福王颇为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没事。”

“王爷”宋北云嘿嘿一笑:“您不至于跟公孙大娘还”

“胡说八道!”福王呵斥道:“按辈分,本王要叫他一声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