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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舒晏倒是没看明白曲濯钰比的口型,把曲濯钰的双鲤玉佩拿出来,给南绮云看。“夫人,说来惭愧,本侯瞒着您和曲先生,偷偷和濯钰交换了信物。本侯发誓愿意一生对濯钰好,绝不纳妾。”

曲濯钰听得心跳加速,傅舒晏疯了吗,绝不纳妾这么重的话也是能随意发誓的吗!

“这……”南绮云一愣,“侯爷,虽说她阿爹给她定下这门亲事,但是,以民妇拙见,还是鸢鸢愿意,这门亲才能定下。”

“夫人说得极是。”傅舒晏沉吟片刻,“本侯愿留在江南,等到濯钰及笄,等到她说愿意。”

曲濯钰忽地隐约觉得,眼泪要控制不住了。

南绮云暗暗叹气,却又不免惊奇,堂堂侯爷居然能为自家丫头做到这份上。

入夜。

南绮云房内。

“紫槿清碧,你们过来。”曲濯钰严肃地吩咐着,“倘若有人问起阿兄阿爹在哪儿,可知道怎么回答吗?”

“老爷亲自教授少主课业不便打扰。”紫槿和清碧齐声说道。“若是问起小姐您和夫人,便说,小姐和夫人今日太过操劳,身子不大爽利,不便见客。”

曲濯钰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无论是谁都不行,之韵姐姐、侯爷,甚至皇上,都这么说,懂了吗?”

“小姐放心!”

在得了紫槿和清碧的保证后,曲濯钰才进了南绮云的房间,把帘子拉上隔开烛火投映在窗上的人影。

“阿爹阿兄,我实在没想到,你和阿爹是真的能把戏演到这份上。”曲濯钰压低了声音说道。

曲弘一与南绮云相视一笑,没说什么。

“阿妹,这怎么能说是演戏!这是为了曲家而舍身取义!”曲怀瑾反驳曲濯钰的话。

“哎,罢了罢了,说正事。”曲弘一严肃起来,看向南绮云,“夫人,我,我有件事,瞒了你十八年,是我对不住你。”

“怎么!”南绮云眉毛一挑,杏眼圆瞪,“你在我怀瑾儿的时候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夫人,夫人,你别急。”曾经口才过人的曲弘一,面对南绮云时,却是难以寻找到合适的词句来和她叙述真相。

曲濯钰也是满腹狐疑,摸不着头脑,如果是造反复辟前朝的事情,倒也不至于这般难说出口。

难不成……

曲濯钰看向曲怀瑾,曲怀瑾低下了头,却一声不吭,也不看曲濯钰一眼。

“我十八年前,私藏前朝皇子逃避江南,让他隐姓埋名。当时就害得你身体不好,等生了鸢鸢,夫人你的身子是更加虚亏。如今还要夫人陪同我造反复辟前朝……”曲弘一深深地看了南绮云,“我不忍心夫人受苦,决心和夫人和离!”

“曲弘一,你长本事了你!”南绮云虽说怒火中烧,却也还有理智,压低着声音,“我陪你苦了二十年,你从没和我说过一句对不住我。怎么如今要造反了,嫌弃我碍事了,要和我和离?”

“鸢鸢……”曲怀瑾沙哑着嗓儿,“你,你也,和阿娘一起走吧。”

“女儿不走。”曲濯钰重重地跪在地上,“若是阿爹阿兄执意要我走,那我就跪在这,跪到你们同意。”

“我告诉你们,我南绮云,镇远将军嫡女,岂有安居温室的道理!”南绮云强忍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曲弘一,当年是你对着我爹说……你怎么敢!”

南绮云看向曲濯钰,又看了看曲怀瑾,一颗心像是被揉碎了一般疼,“瑾儿,鸢鸢可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哪一个舍得下!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曲弘一也红了眼眶。

“我何尝不想回京城见我爹!”南绮云捻起帕子捂住嘴痛哭着,“我若是想回去看我爹,只有和你们一同谋反这法子了!”

曲濯钰转过头,对上曲怀瑾疑惑的眼神,附在他耳边说道,“阿娘是镇远将军的嫡女,当年谁都知道阿娘下嫁了从三品礼部侍郎,出身江南曲氏。后来阿爹带着阿娘逃回江南还改了名,模糊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成了曲家掌家老爷,曲家掌家夫人。”

“你的意思是,阿娘不能回京,是怕暴露了爹……”曲怀瑾看曲濯钰点了点头,内心开始动摇了。

忽地,门外传来声响。

“劳驾二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魏王有要事相商!”

“夫人和小姐都乏了,这会儿怕是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儿再商量也是差不多的。”紫槿出声阻拦。

曲濯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边,隔着门。

“谁呀?紫槿清碧,声儿小些,无关紧要的人撵远些懂吗?阿娘才刚歇下,吵醒了阿娘,我拿你们问罪!”曲濯钰端着嫡小姐的架子,故意训紫槿和清碧给外人听。

“嫡小姐莫恼,只是还有一位曲小姐,今儿故意扑进我家王爷怀里,王爷恼怒得很。”云志顿了顿,“我家王爷还说,如若没人来主持大局解决此事,便治罪曲家。”

曲濯钰听到最后气得踢开房门,走了出来。清碧立马机警地把门合上。

“带我过去!”曲濯钰转头吩咐清碧,“在阿娘一边伺候着,若是阿娘问起,便如实说给她听。”

瑜畅园。

曲文锦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东西,看见曲濯钰过来,想要挣脱禁锢,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过魏王殿下。”曲濯钰草草屈膝行了礼,“这是怎么回事?”

“她自称曲小姐,对本王投怀送抱。”贺熠燃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么本王只好命人抓了这个冒名顶替的曲小姐了。”

“她确实是曲家小姐,曲二老爷唯一的女儿。”曲濯钰轻笑一下,“看来,是王爷弄错了。”

贺熠燃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那,曲家教导不严,有辱门风,这又该如何算呢?”

“文锦姐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对吧?”曲濯钰看向曲文锦,眼神满是不屑,随即扭过头对着贺熠燃一笑,“王爷,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误会?”贺熠燃低低笑了一声,“阿钰,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曲濯钰瞳孔猛然收缩,却是依旧含笑,“王爷自重,莫随意喊女儿家的名字。民女和王爷才第一次见,谈什么记不记得?怕不是王爷轻浮惯了,才惹出这次事情来。”

贺熠燃瞧曲濯钰镇定自如,不像说假话,可态度明显的不同、那般浓烈的敌意又从何而来?

“罢了。”贺熠燃摆摆手,“中间看来应是本王弄错了。”转头吩咐云志,“记得送些好东西给曲小姐赔罪。”

贺熠燃看向曲濯钰,曲濯钰的眼中无喜无悲。贺熠燃突然之间,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给嫡小姐……”

“既然误会解除,王爷也给文锦姐姐赔了罪,那民女先告退了。”

曲濯钰匆匆离去,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她知道贺熠燃想送的东西是什么——一对血玉簪子。

我这是最后一次,为你贺熠燃哭。曲濯钰深呼吸一口,心中暗暗发誓。